隻見四周是一片荒莽的大漠。


    倒退的黃沙上留下了一串倉皇逃離的馬蹄和車軲轆印記。


    身後的北狄兵還在嘎嘎嚷著:


    “定遠軍也忒猛了。”


    “還好給大王子搶到了三車,再不跑援軍就到了!”


    “……”


    寧如深:?


    他扒著車緣睜大眼:這是哪兒???


    作者有話說:


    報卑鄙的北狄人偷走了禦貓!


    李無廷:!!!(朕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貓!)


    北狄軍:???


    *


    寧貓貓:我來啦,我來謔謔北狄啦。


    抓隻大耗子給陛下當定情信物吧。【開啟,獵殺時刻】


    無虐,說甜爽就是甜爽~


    這兩章會收起之前的一些伏筆。


    第72章 忽悠瘸了


    蘆馬道外, 滿地狼藉。


    李應棠策馬狂奔趕來,來不及整理衣著,下馬拽著韁繩陷入了窒息:


    糧隊清點少了三車糧, 運糧官一個勁兒地磕頭謝罪。


    親兵們汪汪大哭地翻車:寧大人呢?


    他們那麽大個寧大人怎麽不見了?


    “……”李應棠喘不上氣, “人呢!”


    “王爺!末將順手就給藏車裏了。”親兵猛漢落淚, “這會兒翻遍了都沒有,會不會……會不會就在那三車……哇啊啊啊啊!”


    李應棠簡直頭暈目眩, 他慌忙中四下一望,忽然在一片混亂的糧車下瞥見了一支熟悉的白玉簪


    他趕緊過去撿起來:是寧大人的。


    這麽重要的東西都掉了,基本可以確定是把人弄丟了。


    想到遠在塞外的陛下、想到柔柔弱弱的寧大人被兇狠的北狄兵擄走……


    李應棠一緊玉簪, 轉頭打了聲馬哨。


    駿馬馳來, 他一個飛身上馬, 吩咐了句“迴城帶兵尋人”便策馬疾馳而去。


    兩袖迎風翻飛, 頭頂劃過一聲鷹唳。


    嘩啦!李應棠一抬臂,那隻雪白的矛隼便落在他臂間,他自疾馳中握著白玉簪示意:


    “認得吧?去找他”


    矛隼撲打了一下翅膀, 隨即振翅而去。


    …


    與此同時,塞外。


    寧如深扒著糧車,也快要窒息了:一共劫了三車糧, 就把自己給偷渡了出去。


    現在他孤立無援,逃也逃不走。


    他思緒在腦海裏飛速轉了一圈。


    隨後強行定下神來, 朝前方撲撲拍了拍草堆,盡量自然地出聲:“嘿。”


    “……”


    前方一轉頭, 馬蹄停了。


    高大彪悍的北狄兵齊齊瞅著糧堆裏冒出的腦袋:這誰???


    半個多時辰後。


    塞北, 大王子蘭達勒營中。


    寧如深和糧草一道被押進營裏。


    四周都是身著胡服的北狄騎兵, 紛紛朝他投來各式目光, 他一路穿過羊圈和火堆, 就到了中央最大的帳篷。


    “大王子!”身側一名北狄兵報道。


    裏麵傳來一道應聲,緊接著簾子一掀,他就被帶了進去。


    進帳,撲麵而來的酒香和暖意。


    寧如深微吸了口氣,抬眼看去。


    隻見一名深發束辮戴配飾的男子坐在主位,身著羊絨邊短衣,看著約摸二十五六。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桌上擺滿了美酒、水果、熏肉。


    蘭達勒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北狄兵道,“大王子,劫了三車糧,還帶迴個大承人。”


    “這是誰?哪兒來的?”


    “突然從糧草堆裏長出來的!”


    “……”


    蘭達勒噗通砸去一隻銀杯,怒罵,“蠢貨!草堆裏能長人嗎?定是跟著運糧隊一起的。罷了,若是沒用就殺了,若是有用……”


    他打量著寧如深,轉而用大承話問,“說,你是誰?”


    寧如深感覺到對方盎然的殺意。


    他定了定神,“我是一名神官,隨糧隊去大承後方做法事的。”


    “????神官?”


    蘭達勒狐疑地看去。


    寧如深今天出門穿了一身常服,生嫩明淨的麵容看著就很小,不像是官員,更不像士兵


    哪有這麽白白淨淨、身嬌體弱的士兵?


    蘭達勒信了點,“你叫什麽?”


    寧如深,“寧如…神。”


    聽著還怪神。蘭達勒擺手,“先搜身!”


    


    一聲令下,幾名北狄兵擼袖走來。


    寧如深心頭緊了下,又隱隱慶幸:


    幸好在路上偷偷把魚符給扔了,現在他身上沒有什麽能表明身份的東西。


    但就是那白玉簪


    想到醒來時發現自己一頭烏發披在身後,刻了李無廷名字的玉簪不知所蹤,寧如深都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該掉眼淚。


    他隱約記得撞頭的時候玉簪好像掉了下來。


    隻能祈禱是掉在了原地,有親兵替他撿到。


    在他暗自心疼間,身已搜完。


    北狄兵動作粗魯,三兩下扒拉,然後從他腰帶裏“嘩啦”扒出一堆花生米。


    “……”蘭達勒和北狄兵。


    花生落了滿地,寧如深臉上的心疼還沒收迴去。


    蘭達勒看他的目光少了幾分戒備,打量幾眼,突然又起了興趣:


    “你們大承的神官,可是像我北狄的薩滿大巫一般?”


    寧如深隻知道賀庫王迷信大巫,莫非這大王子也一樣?


    他試探地看去,“差不多。”


    蘭達勒聞言果然坐直了身子,眯眼,“那你露一手給本王子看看,不然哪知道你是不是瞎說。”


    寧如深想起北狄的局勢,醞釀道:


    “大王子命宮不凡,乃金翅鯤鵬……”


    “嗯,說得不錯,確實是本王子。”


    “可惜囿於淺池,蓋有一黑鷹蔽日。鯤鷹本出同源……”


    “慢著!”


    蘭達勒臉色變了幾番,左右一掃,“你們都先下去。”


    北狄兵不明所以,應聲退下。


    待人走完,蘭達勒盯著寧如深道,“你說得倒像那麽迴事。本王子正是苦於一身才能無法施展……但這些都不算秘密,還有嗎?繼續說說。”


    寧如深潤了下唇。


    繼續什麽,他可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對上蘭達勒的目光,隻能硬著頭皮把之前造過的謠重新說了一遍,“另一位暗中得了授意,此次出兵正是為軍功,好認祖歸宗。”


    嘭!跟前的桌案突然被猛地一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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