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寄睫毛一眨,站起來,說:“去下洗手間。”  門一關上,他仰著頭抵著牆,企圖冷靜下來,最後還是抵不過,手往下伸。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人敲響,是黎聽:“你在裏麵幹什麽呢?”  許寄:“拉屎。”  門外安靜了下,“我知道你在幹什麽,開門。”  許寄不應。  此時此刻,門外的黎聽笑得宛如把一隻羊逼近狼窩裏的狼,他也不著急,悠悠地敲著門。  叩、叩、叩。  許寄煩躁地嘖了一聲,本就箭在弦上,這種弄到一半硬生生停下的難受,隻要是男人就懂,而同為男人的黎聽分明是故意的。  他粗魯地塞迴去,拉好褲鏈,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門開了,黎聽明顯看到了對方有些淩亂的衣衫以及欲求不滿的臉,他撐著門框,盯著明顯鼓起一個弧度的部位,笑道:“你的性癖……是認真嗎?”  “可能是吧。”許寄道,之前他隻要看到周迎認真工作的樣子就很想做。  黎聽側身進來,把門鎖上,他嘴唇勾起,“我幫你?我的手有繭,舒服的。”  許寄皺眉不說話,眼神很冷,隻盯著黎聽開開合合的唇看。  黎聽輕聲道,語氣裏帶著點勾引又帶著點挑釁,“隻是互幫互助而已,直男也會這麽幹,你該不會沒試過吧?”  殊不知許寄是隻比他經驗更豐富的狼,前者“嗬”了一聲,漫不經心道:“互膩了。”  黎聽一噎,遲疑地開口:“你不是說隻和有感情基礎的人做?”  褲子繃得要炸,許寄的耐心逐漸告罄,“那是現在。”  什麽意思?黎聽的腦子難得有些轉不過來,所以之前是會和別人約的?  氣氛一度沉澱。  現在就是典型的衝動壓過了理智,都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許寄顯然在爆發的臨界點,他掀了掀眼皮,打破沉默:“你不出去是吧?”  黎聽下意識說不。  許寄看著黎聽那張臉,緩緩扯了扯嘴角,他道:“那你給我口。”  黎聽刹那抬眼,他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好半晌才荒唐道,“什麽?”  “我說,”許寄倚在牆上,淡淡地重複,“你給我口,我和你做。” 第32章 “他的掌控欲。”  黎聽沒有動。  周遭布滿了荷爾蒙的味道,許寄的確把他蠱到了,蠱得他不知不覺地就想在對方的腿間跪下來。  但他說沒有給任何一個人口過這句不是假的,他隻要一想到含著別人的東西就犯惡心,形狀醜,有味道,髒,說不準還有病。  兩方僵持。  不過許寄已經等不下去了,相對於讓黎聽出去,他現在更想先舒服,他逼近,單手攬住黎聽的後頸,微微施力,“快點。”  黎聽眉頭皺起,他腦子非常亂,心情也很複雜,他不會給別人口,可是當那個別人漸漸浮現出許寄清晰的臉時,實話實說,又好像……沒那麽抵抗,因為他知道許寄很愛幹淨,每次洗澡都要洗半小時。  見黎聽還不動,許寄是徹底煩了,他猛地拉開門,趁前者沒反應過來直接把人往外一推,壓著火道:“不口就滾。”  這次黎聽沒再敲門了。  桌子上的海洋球泛著潮起潮落時海麵的光芒,他雙手交握撐在桌子上,一言不發地低著頭,看自己的襠間久久不落。  他很煩躁,也不知道在煩什麽,像是肚子盛滿了肥皂水,有什麽在裏麵攪拌,泡泡越冒越多,頂得心口漲。  是第一次徹底認清了自己?原來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色批,明明發了毒誓不幫人口,結果許寄一露,美色一誘惑,就又行了?  黎聽盯著對麵被燒焦了的一小塊牆皮開始發呆。  好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門檻發出吱呀一聲才喚醒他,許寄臭著臉出來了。  黎聽有些心虛,打擾人家自力更生真的非常惡劣,雖然他沒想到這個過程,更沒想到這個結果。  同是男人,他篤定了那個時候許寄不可能忍得住。  他問:“好了?”  許寄現在又是理智戰勝衝動的版本了,他麵無表情地盯著他:“被你弄萎了。”  黎聽挪開視線,不說話。  許寄幾乎是審問的語氣:“你進來幹什麽?”  黎聽實話實說道:“想互幫互助,你看我起了反應,我當然要負責。”  許寄往下瞥了眼對方的,同樣精神奕奕,“可以互幫互助,我說了你用嘴幫我。”  黎聽問:“那你也用嘴幫我?”這樣的話不虧啊!  許寄果斷道,“我用手。”  黎聽有點冤:“不公平。”  “憑什麽公平?”許寄居高臨下地望著對方,“是你想和我做,不是我想和你做,我現在給你條件,你做不到就別想。”  黎聽心想,果然先饞的人就輸了。  許寄用腳尖勾住凳子腿一把拉過來,坐下,“而且,0幫人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你和別人做都不口的嗎?”  黎聽張了張嘴,他現在明確知道了,許寄是一個被0寵壞的1,雖然後者的確有資本讓0舔他。  其實不然,相對於兩人廝磨、做愛,許寄更喜歡讓別人口他。  他認為幫別人口是一件非常沒有自尊的事情。跪下,後腦勺被摁住,眼淚和口水會不受控的流下來,同為男人嘴裏卻含著同性的東西,眼睛帶著求饒盡量往上抬,企圖求得上位者的心軟,醜態百出,但這副姿態極大滿足了許寄的掌控欲,那是精神上的高潮。  他徹底占有了這個人,讓這個人徹底地臣服於他。  黎聽隻能道:“……不。”  許寄看了看黎聽的臉,也是,後者的確有資本拒絕1的要求。  可這樣,隻會讓許寄更想禁錮住黎聽的後腦,他換了個話題,道:“你不許去洗手間。”  正準備起身的黎聽微微瞪大了眼,“為什麽?”  “我沒爽,”許寄道,“你也不準爽。”  好霸道。  但黎聽的確理虧,他非要去的話也不是不行,隻不過兩人誰都不會讓誰,估計能在工作室打上一架,外加許寄肯定會火上加火。  算了,還是忍著比較劃算。  他企圖轉移注意力,將玻璃往許寄那邊推,“海洋球,做好了。”  許寄拿起來轉了轉,果然比視頻上的還要漂亮好幾倍,他道:“那麽快?”  黎聽也是佩服他們兩個,明明滿小腹火竟還能心平氣和地說話:“本來你起身的時候就在收尾了。”  許寄很給麵子,直接塞進了褲袋裏,“謝了,走嗎?”  黎聽站起來關掉電源,看著對方的臉色,道:“你要喜歡的話,那天展廳展覽的你可以拿一個放家裏。”  那麽大,估計做一個得耗費一個團隊好幾天的時間,許寄拒絕道:“那倒不用。”  之後在商量下,兩人一起去了商場,黎聽買菜做飯,許寄給錢,速戰速決,非常快。  黎聽提著滿滿兩袋子的食材,一樣一樣地放進冰箱裏,感歎道:“都是錢啊。”  今天的菜式有咖喱土豆雞肉、煎三文魚鰻魚拚盤、上湯肉丸芥菜和韭黃炒雞蛋。  中途黎聽差點煎焦了一塊三文魚,他連忙翻麵,還要吐槽:“貴的肉就是嬌貴哈。”  許寄拆穿他:“明明是你忘了調小火。”  黎聽說:“我買百來塊出頭的,這個火候就不會焦。”  許寄:“畢竟便宜的肉質糙。”  兩人吃飯時話不多,偶爾應一兩句,男人嘛,聊著聊著話題又迴到了工作上。  黎聽問:“對了,你覺得上次給你看的那個視頻拍得怎麽樣?”  許寄用鰻魚肉拌飯吃,“你要我實話實說嗎?”  “說啊,”黎聽伸手托起一邊的盤子,好讓對方能夠勺到鰻魚汁,“反正不是我拍的。”  許寄道:“非常一般。”  黎聽早有預感,聽到肯定迴答後還是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果然一分錢一分貨。他遲疑了下,說出自己的目的:“是這樣,我們打算入駐一個流量很大的社交平台,給大家普及一下玻璃藝術,第一個視頻想拍宣傳片。”  他是看過許寄拍的片子的,非常高大上,而且創意新穎,衝擊力很大,隻是看著就貴,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找你拍的話要多少錢?”  許寄笑了笑,挑了一下眉:“找我拍?”  黎聽忐忑:“……嗯。”  許寄又夾了一塊鰻魚,還好買得夠多,實現了鰻魚自由,“我很貴的,但你拍得起。”  黎聽問:“多少錢?”  “主要看片的複雜程度和時長,”許寄道,“在30萬到500萬不等,像社交平台那些宣傳片,普遍在4分鍾往上吧?最簡單也起碼這個數起。”  許寄伸出了一根手指。  黎聽在那個三的音一發出來時,他就失去了繼續交談的欲望,“到底是什麽錯覺讓你覺得我拍得起?”  許寄手背托著下顎,悠悠地望過去,“那些彩禮錢呢?不會說你都用光了吧?”  “啊,”黎聽像是才想起這茬,“沒用過,也不打算用。”  許寄聞言停下了筷子,“那你開工作室的錢哪裏來的?”  黎聽朝他眨了下眼睛,狡黠地笑道:“從黎耀行的公司裏搜刮來的,外加我從高中就攢錢了,雖然現在還沒迴本,但總有一天會的。”  見許寄表情有些異樣,黎聽頗感委屈:“我從頭到尾都在和你說我很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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