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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逐停,洞穴外麵分外清冷,放眼望去,視野被眼前的土塔群遮掩,根本看不清楚。天空出現了繁星,儼然剛才暴雨什麽也沒有留下。


    程耿踩在地麵上,侵濕的沙地反而變得僵硬起來,步伐也輕盈了許多,他向著錢麻子望去,錢麻子上前解開駱駝,向程耿招手道,“還等什麽?過來幫忙。”


    程耿這才醒悟,忙奔了上去,一起幫忙把駱駝上的貨物卸在了地上。


    錢麻子看了看程耿,又奔向一隻駱駝,同樣卸下了貨物,將駱駝遞給了程耿,拉著駱駝向著外麵走去。


    駱駝連日來承重行走,突然輕鬆了許多,詫異地打了幾個響鼻,錢麻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向著洞內望了望,許久才鬆了口氣,忙爬上了駱駝,向程耿使了個眼色,趕著駱駝向著土塔群外走去。


    剛才為了避雨,程耿沒有來得及看這土塔群,此刻躺在駱駝背上,十分舒服,向著四下望去,霎時覺得這土塔群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


    錢麻子冷的發抖,看向程耿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未婚妻是怎麽被‘大漠飛鷹’抓走了?據我所知,這‘大漠飛鷹’從來不會離開隴北,怎麽可能北下繞道了安西,你會不會是認錯了人?”


    “不可能的。”程耿失口否認道,“他親口告訴我,他是‘大漠飛鷹’,如果我想救人,就讓我來隴北平原。”


    錢麻子狐疑道,“這不像是‘大漠飛鷹’的風格呀。”


    “風格?”程耿好奇盯著錢麻子。


    錢麻子拍了拍駱駝,深吸了一口氣道,“‘大漠飛鷹’所過之處,片甲不留,更不會做哪些挾持人質的事情,我這些年在隴北從沒有聽過他們破例。”


    “那我見到的是什麽人?”程耿暗自思量著,“他麵色棗紅,帶著一股隴北平原的口音,用兩把長刀,身上刺了一隻雄飛而起的飛鷹。”


    錢麻子幽幽道,“那我可以告訴你,那人並不是‘大漠飛鷹’。你不會知道,‘大漠飛鷹’一直帶著一張雄鷹麵罩,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不怕告訴你,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據說見過他真麵目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中,甚至有人傳言,‘大漠飛鷹’隻有殺人的時候,才能看到他的真麵目。”


    “那我見到的是什麽人?”程耿著急了起來,他不斷迴想著,但是確實那紅麵大漢告訴自己,他是‘大漠飛鷹’,他不由看向了錢麻子。


    錢麻子突然想到了什麽,心中暗暗大罵自己,他是為了找‘大漠飛鷹’,自己才有錢賺,如果他輕信了自己剛才的話,不找了,那豈不是煮熟的鴨子飛了?


    “兄弟,我想那人可能是‘大漠飛鷹’的手下也說不定。”錢麻子解釋道,“這‘大漠飛鷹’確實不會離開大漠,但是他的手下可以呀。再說了,你所說的那人就是隴北漢子的樣子,絕對錯不了。”


    程耿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錢麻子一陣欣喜,暗自盤算著,“反正他又沒有見過‘大漠飛鷹’,按他的意思,到時候隨便找個彪形大漢,隻要身上有紋身的,我就說他是‘大漠飛鷹’,到時候自己可以拿著信件,帶著自己的相好,離開這鬼大漠。”他暗自摸了摸胸口的兩條小黃魚,心中又想,“有了錢,老子也可以威風起來,到時候賣個大宅院,然後養傷幾房美妾,快活的過一生,那該多好。”他想到此處,得意地笑出聲來。


    程耿看向他,覺得莫名其妙。


    錢麻子笑著笑著,想到了自己的相好,那野蠻的樣子,頓時一顫,收斂起了笑容。他看到程耿不解的看著他,暗暗咒罵自己失態,生怕被程耿看出什麽破綻。


    “兄弟,你放心,我錢麻子也算是隴北平原響當當的漢子,既然拿了你的好處,應允了你,就不會說話不算數。”他拍著胸脯道,“這‘大漠飛鷹’也夠可惡的,他抓誰不好,偏偏抓你的未婚妻,真是可恨,等找到了他,我一定幫兄弟你好好出一口氣。”


    程耿看他滿臉的麻子,可是一副熱心腸,臉上露出的凜然神色,不由心中一暖,拱手道,“那如此謝過錢大哥了。”


    錢麻子擺手道,“你客氣了,我是拿了你的東西,替你出頭是應該的。”他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心中卻十分害怕,每次說到‘大漠飛鷹’時,都刻意壓低了聲音,仿佛害怕被聽到一般。


    嗚嗚,嗚嗚嗚……古怪地哭泣聲傳來,錢麻子一顫,險些從駱駝背上滾落下來,幸虧他雙手攀住了駝峰,才勉強穩住身子。


    “這,不會是,不是烏哈娜的哭泣聲吧。”錢麻子臉色十分難看,身體不住顫抖起來,向著四下望去,發現是在都是土塔,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但是那嗚嗚嗚的聲音卻不斷傳來,他一瞬間特別後悔,不該丟下其餘人,鬼迷心竅地和程耿獨自出行。


    “烏哈娜的哭泣?”程耿不明所以然,好奇地看著錢麻子。


    錢麻子不住點著頭,聲音沙啞道,“兄弟,不如我們先迴去,和大夥商量下,這樣離開不好。”


    程耿眼瞼一沉,想起了陸濤的樣子,如果迴去,想說服陸濤,似乎有些難度,這眼前的人雖說十分貪財,可是能駕馭的了,於是故作生氣道,“你要走可以,把金條還給我,我自己去找。”


    錢麻子苦笑道,“那,那還是算了吧。”他環顧四周,嘴裏不斷咕噥道,“烏哈娜息怒,烏哈娜保佑。”他心中咒罵著,“想讓老子還你金條,那是做夢。”他暗自盤算著,怎樣甩開程耿,大不了不要程耿的其餘許諾,不能為了富貴,而搭上了性命,到時候縱使有錢沒命花,那也是白搭。


    看到程耿一臉著急的樣子,和出手時的闊綽,心中又十分糾結,“如果這小子真能如願,真能拿到那些承諾的話,那就一輩子不愁吃穿了。”他暗自打量了片刻程耿,覺得程耿不像是那種會說謊的人,猶豫間,深吸了一口氣,使勁拍打了下自己胸口“富貴險中求,拚了。”他用雙手揉了揉臉頰,向著程耿道,“兄弟,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裏,這,這裏不安全。”


    程耿想問為什麽?可是錢麻子已經辨別了方向,使勁拍打著駱駝,向著土塔群外奔去。程耿忙跟了上去。


    嗚嗚嗚,嗚嗚嗚……


    古怪的哭泣聲不斷傳來,迴蕩在二人的耳畔,程耿不明其中的道理,反而顯得十分鎮定,到時錢麻子就不同了,他渾身顫抖,不斷念叨著,“烏哈娜保佑,烏哈娜保佑。”他每說一聲,就使勁打一下駱駝,聲音瑟瑟發抖,胯下的駱駝反而奔跑的更加飛快起來。


    如此奔襲了許久,終於視野開闊起來,出了那土塔群後,那古怪的聲音也消失了。


    錢麻子勒住了駱駝,然後從駱駝背上跳了下來,向著土塔群拜了起來,嘴裏喃喃道,“偉大的烏哈娜,謝謝你的寬恕。偉大的烏哈娜,請你保佑我的朋友。”他跪拜完後,從地上站來起來,忙爬上了駱駝,向著程耿道,“走吧。”


    “你剛才那是在幹什麽?”程耿奇怪地問。


    錢麻子一愣,隨即恍然道,“你不明白也是對的,你又不是隴北平原的人,也很正常。”


    程耿猜測到一二,忙問道,“我要不要向你那樣做?”


    錢麻子仿佛看見了怪物,盯著眼前駱駝上的人,仿佛看著一個童心未泯的孩子一般。“你,哦,你可以不用理會這些,你又不是這裏的人,對烏哈娜來說,你就是個外人。”


    “烏哈娜是什麽東西。”程耿好奇問。


    “住嘴。”錢麻子變得嚴肅起來,“你這是冒犯了烏哈娜。”


    程耿更加奇怪起來,從錢麻子身上,總覺得古裏古怪的。


    錢麻子忙伸開雙手,閉著眼睛,昂起頭顱,向著天際道,“烏哈娜,請原諒我的朋友,他是無心之失,所以才冒犯了您。”


    程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閉上了嘴巴。等著錢麻子從祈禱中迴過神後,忙道,“錢大哥,我們現在向那個方向走?”


    錢麻子眯著眼睛,想了片刻,伸出舌頭,閉著眼睛感覺了下,然後從駱駝上薅下一根駱駝毛,從手中撚了撚,扔向了空中。


    程耿覺得古怪,向著那拋起的駱駝毛望去。烏雲漸漸散去,露出一輪碩大的玉盤,掛載天際,那銀色的冷光照耀著這神奇的地方。


    借著月光,程耿清楚的看到,那褐色的駱駝毛向著側麵飄去,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然後落在了地上。


    錢麻子鬆了一口起,向著側麵指去,“我們就走這裏。”他剛才的古怪動作,隻是為了辨別方向,可是他心中卻不是那麽想的。


    他所指的方向,不是去隴北平原的方向,是向著隴南而去,這是深入大漠的路線。他心中早有了打算,想一路安撫程耿,先幫他把信件寫好,然後甩開程耿。


    一路向著隴南而去,搖搖晃晃走了許久,錢麻子見時機成熟,於是慢慢湊近了程耿道,“程兄弟,你看我現在我已經帶著你上路了,你能不能先把信件給我寫好,我也好放心。”


    程耿笑了起來,反問道,“這現在四下漆黑,我手中又沒有筆,怎麽給你寫信,要寫也要找個地方,你說對不對。”


    “對,對,你說的有道理。”錢麻子無意中又看到了程耿脖子上那顆珠子,心中一顫,“怎麽忘了這寶貝。”能拿出兩條小黃魚人身上的東西,應該很貴重。


    程耿並不傻,他總覺得這錢麻子很古怪,但是能拋下同伴,跟著自己去找‘大漠飛鷹’,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他故意道,“錢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大漠飛鷹’在什麽地方?”


    “這是什麽話?”錢麻子覺察到了程耿的不信任,忙威嚴道,“我犯不著為了欺騙你,丟了自己的生機,你知不知道,陸濤那小子,可是狠角色,和那周扒皮是一號貨色,我這次丟下了貨物,和你離開,迴去的話,肯定不能待在‘和平客棧’了。”


    “‘和平客棧’?”程耿疑惑地看著錢麻子,但是想到了那駱駝上的貨物,頓時明白了過來,“你是‘和平客棧’的商隊?”


    錢麻子聽到這幾句話,白了一眼程耿道,“什麽商隊?就是個跑腿的,替客人送送東西,幫客棧買買用度,吃力不討好,還時常被那可惡的周扒皮剝削。”想起那掌櫃的,他就一肚子窩火,自己任勞任怨,可是到頭來,居然給自己相好的父親說自己壞話,讓他和相好的平添了許多麻煩。


    “那這片沙漠你應該十分熟悉了?”程耿有意無意地套著話。


    錢麻子感覺到了他的用意,笑道,“我可以向烏哈娜起誓,這片沙漠我十分熟悉。”可是他心中卻暗自祈禱,“烏哈娜,原諒我,我是為了愛情。”


    程耿笑道,“我十分想信你,你也可以放心,隻要找到了‘大漠飛鷹’,我一定會兌現承諾。”


    錢麻子喜悅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叫苦不迭,望著茫茫大漠,他那裏知道‘大漠飛鷹’在哪裏,一想到‘大漠飛鷹’,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向著程耿道,“沿著這方向,約莫到天亮,我們能找到水源,可以的話,我們在哪裏休息半天,然後繼續出發,三天路程,可以到達唿蘭小鎮,在那裏整裝一天,然後繼續行駛兩天路程,我們就能到達鷹愁峽,哪裏是‘大漠飛鷹’的老巢,到時候我也算是大功告成了。”他說的煞有其事,甚至自己都相信了自己。


    程耿不住點著頭,向著天際望去,此刻天邊出現了魚肚白,顯然燥熱地白天又要來臨了,但是想到了張景芳,頓時所有憂慮,都化為無形。


    一路向南,在駱駝的搖晃中,右邊天空終於出現了一輪紅日,頓時霞光萬丈,為這片金色的沙漠鍍上了一層金光。


    錢麻子突然向程耿道,“對了,這‘大漠飛鷹’也不過是為了錢財,你何不給他些錢財,不就能化解這一場災難嗎?”


    程耿不住搖著腦袋。


    “怎麽,你不舍得?”錢麻子急切道,“張督軍也不舍得嗎?”


    “不是不舍得,我給了提了,隻要他給個數,無論多少,都會滿足他。”程耿臉色難看道,“他拒絕了。”


    “這怎麽可能?”錢麻子隨即也想明白了,忙問道,“你未婚妻是不是十分漂亮?”


    程耿點了點頭,張景芳的漂亮,毋庸置疑。


    “這就對了。”可是他心中暗想,“不對,這些年從沒有聽說過‘大漠飛鷹’好色。”


    “他告訴我,給我三個月時間,如果我不來找他,他就會殺了景芳。”


    “三個月?”錢麻子第一聽說這中怪事,“那豈不是還很早嗎?”


    程耿搖頭道,“不早了,我被他打傷,修養了盡一個多月,如今按照期限,約莫還有十天的時間。”


    “你說什麽?”錢麻子叫起來,“還有十天?這,這也太……”錢麻子急切問道,“他沒有告訴你去哪裏找他嗎?”


    程耿搖頭道,“沒有,他隻是說,如果我到了沙漠,他的人會發現我。”


    “你,你確定你沒有做夢?”錢麻子都不相信起來,他聽說的‘大漠飛鷹’殺伐果斷,從來不會做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不由對整個事件的經過,充滿了好奇,忙追問道,“你給我講講,你未婚妻究竟是怎麽被‘大漠飛鷹’綁架走的。”


    程耿拿出水囊,打開喝了幾口,淡水留在了衣服上。他看著朝陽升起的方向,那一天,同樣是這個時辰,不由伴隨著眼前的晨光,慢慢看著手中的水漬,眼前海浪翻滾,卷起驚天巨浪……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珠鬼跡》,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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