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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石室的設計初衷,應該是一座放大了數萬倍的沙漏。流沙緩緩沒入地下,慢慢顯露出原本金沙下,隱藏著的世界。


    一座怪誕的建築隨著金沙的流逝浮現在眼前這是一尊金燦燦的頭顱,幾乎占據了整個錐形空間,原本被金沙所覆蓋,沒能看清原貌,此刻看去,那露出的恐怖頭顱,雕刻著整齊的發飾,雙目詭異的凸出,仔細看清楚後,發現那雙凸出怪異眸子,遊走著進入這裏是,那石壁上雕刻的蛇紋,乍看之下,顯得驚心動魄。


    在這顆頭顱上,由下而上,刺出一枝金色的長矛。這長矛上,左右掛著詭異的金蛇配飾。再看矛身,雕鏤著起伏不定的蛇雕銘文,居然帶著恐怖的威壓,仿佛流進了眾人的血液中,讓人精神繃緊了起來,唿吸都有些困難。


    此刻,這長矛似乎受到了外力,向著後方傾斜,如此牽動下,那頭顱的嘴唇張口,額頭向上凸出,所有的金沙飛快流進了頭顱張開的口中,以及揚起脖子時,露出的脖頸縫隙下。眾人一陣冷汗,麵對這奇巧的設計,茫然無知,不知會隱藏什麽樣的危險。


    金沙不斷消失,下麵如同有一個無限大的空間,眼看著把所有的金沙碎玉吞了進去,這金色的頭像,仿佛有著生命一般。掩埋在金沙中的屍體,竟然不知了去向,但是可以猜測,定是已經被吸進了那無盡的雕像口中。這裏或許就是一條金沙死海。


    高良軍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不斷顫抖中,腿部緊緊黏貼著的事物,跟著他的發抖晃動起來。他拚命在地上蹭了蹭腿,可是那圓滾的事物,死死粘著他的褲子,任他如何掙紮,也無濟於事,隨著腿來迴地抖動,終於顯現出了這黏貼物的另一麵。士兵逐漸看清楚後,大氣也不敢喘息,眼中相繼流露出懼意。


    這滾圓的事物,竟然是一顆頭顱。辨認下,正是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徐匯所留下的頭顱,不知為什麽,此刻卻死死粘在高良軍的褲子上,仿佛認定是他殺了自己,那雙怨毒的眼神,似乎就是來複仇索命的。高良軍剛才生死一線,匆忙中,並沒有發現徐匯的頭顱,此刻看清楚後,心膽俱裂,一口氣唿吸不上來,險些暈死了過去。


    “這裏有鬼,快來救我。”高良軍麵如死灰,聲音沙啞,不住向著頭顱唿喊著解釋,“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我讓人炸死你的,再說,你那把鑰匙也不在我手中。”他隱隱覺得,這四周很詭異,說不定真是徐匯恨意難消,特來索命。


    徐匯的頭顱上,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緊緊逼視著高良軍。頭顱緊緊貼在高良軍的小腿褲子上,漆黑的血液不斷滲出,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味,特別是那驚恐猙獰的雙眼,粗略看去,竟與那金沙中央,逐步顯現出的雕刻頭顱十分相像,也不知是否是巧合。


    藤原三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居高臨下,對這古怪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一顫,暗自歎息,“莫非是報應。”他捏緊了手中的短槍,壯起膽子走上前,所有的一切了然於胸。看著沒有了威風的高良軍,心中不由生出一陣悲憫之情,憐憫道,“想當年你設計讓卓步建落入陷阱,何等機智,今天卻這樣失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不相信,這就是當年不可一世的高良軍,哎這還真是令人意外呀”


    世間的事情,有誰能說的清楚,麵對死亡的恐懼,又有誰能坦然麵對


    慢慢看清了情形,藤原三放下心來,上前一腳踢開了徐匯的頭顱,隻聽得嘶啦一聲,高良軍的褲腿撕下一大半。頭顱帶著半條褲腿,咚咚咚,滾了幾滾,然後一動不動,隻是那雙凸出的眼眸,滲出赤紅的血絲,十分的瘮人。


    這時,高良軍才看清楚,原來是徐匯的牙齒緊緊咬著自己的褲腿,並不是真有鬼跟著自己,再看了一眼那狠厲憤怒的麵容,竟然攝人心魄,讓他不敢正視。


    高良軍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已經紅腫的腿部,所有被愚弄的羞憤感驅使下,向藤原三咆哮道,“把鑰匙還給我不然我和你拚了。”


    “如果我當年不是害怕張督軍追繳,才同意將那批東西放進了秦奉銀行,怎麽可能會有這三把鑰匙。”藤原三黯然說著,心中仍然對當年的草率決定懊悔不已,歎息道,“我被抓的時候,你們卻隱姓埋名,過著逍遙生活,可是,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就是你泄露我的行蹤,以此分開了張督軍對你的注意,然後你才有時間,隱藏洗白了自己的身份。”他從程耿救自己走出罪惡監獄起,相繼被人莫名其妙打暈後,就已經有所猜測。


    其實,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高良軍提前安排好的,以高良軍對藤原三的了解,他揣測藤原三肯定知道他之所以被抓,和自己脫不了幹係,但畢竟密地對他來說,有著不可抗拒的誘惑,以上次的境遇和經驗,他知道藤原三的重要性,但是,他也不願意冒險,如果倉促見麵,和藤原鬧掰了,那可就得不償失,畢竟對密地之下,藤原三比他知道的多,他還是有所依仗。思之再三,於是,他精心布局了一切,讓程耿救出藤原三,然後巧妙設計,拋磚引玉,想跟著藤原三來此,畢竟他了解藤原三,當年這下麵的東西,藤原三比自己要在意的多,他想發財,更想找到張督軍所說那件東西。


    可是剛到明城,就被楊督軍的人盯上,被楊督軍請到府中後,他才知道,藤原三似乎不知道內情,於是帶著僥幸心理,上演了一場故人無意相逢在楊督軍府中的戲碼,但是他那裏知道,這不過是藤原三不願意讓更多人參與進來的權宜之計,但是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這楊督軍,對藤原三如此依賴。請參看第二部,域外飛石。


    如今一切被戳破,高良軍一顫,辯解道,“當時我什麽也沒有說,是張督軍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了你身上的。”


    “你別狡辯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讓徐匯偷我鑰匙的那個夜晚,隻有你知道我喝多了。可你呀,並不知道,我根本就是裝的,而我那晚潛進了張督軍的書房,找到了有關祭壇的記載,可是正好也讓我聽到你們的對話,你很聰明,告訴張督軍,是我勾結了卓步建他們,並卷走了所有的寶物。”


    高良軍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絲毫不比此刻躺在地上的徐匯的頭顱好在哪裏。


    藤原三抖去額頭麵罩上的金沙,接著道,“你卻沒有想到,張督軍並沒有在意你口中的寶物,而是旁敲側擊的詢問你在下麵的所見所聞,似乎別有隱情。”


    “那是為什麽”高良軍失去了冷靜,隨口追問,卻變向承認了這一切。藤原三並沒有在意,輕輕一笑,落在高良軍眼中,他忙警覺了起來,暗唿自己笨,可是已經無法挽迴,隻能算是承認了,但他內心始終很憋屈,自己一世英名,怎麽就在藤原三麵前,像個小孩子。原本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中,誰曾想,不過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地臆測,藤原三隻不過是冷眼旁觀,將計就計,自己反而沾沾自喜,不由臉色更加慘白起來。


    藤原三目光慢慢平複了下來,“我給你說了那麽多,你還不明白他開始以找那麵銅鼓為由,讓我們來此探尋,可是他的目的絕不是那麵銅鼓,更不是你我所在意的寶藏,如果這下麵真有傳說中的那麵銅鼓最好不過,可他關心的,恐怕還是傳說中,那可以延年益壽的東西。”


    高良軍恍然大悟,他迴憶著當年張督軍的樣子,隨即卻又糊塗了起來,“延年益壽的東西那又是什麽”卻並沒有想明白其中所指,但他對張督軍這位位高權重人物,他想想也明白,似乎到了他們這種地位,比任何人都怕死。他淒然明白了過來,迴憶道,“他手中握著最有戰力的新軍,孫先生都不能與之抗衡,如果能因此延年益壽,加上他智謀遠慮,或許真能達成他的夙願。”


    “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他不是當時周旋在清廷和孫先生之間,或許他早親自帶人來這明城偏遠蠻夷之地,親自來找他所想要的東西了。”藤原三想到了劉慶宇和張嘯林的大戰,甚至想到了報紙上所刊登的那些新聞孫先生有意拉攏張嘯林,寧國遠與劉慶宇打成一片。此刻聯想起來,不由茫然歎息,“你以為他是善茬嗎他發跡於清政府,沒有人能比他更知道,權利所能帶給人的快感是何等迷人,何況他已經與孫先生的民國政府達成了協議,他絕對不會因為權利而拋開一切。”


    “怪不得我隱藏起來後,他沒有派人搜捕我,反而封鎖了這件事情。”高良軍笑了,自己之所以能安然潛伏換了身份,原來是源於對方不想讓這件事情敗露,但他又不明白了,這件事情有那麽重要嗎以張督軍的身份,不至於怕任何事情被泄露,他要是想讓一個人消失,那是分分鍾種的事情,但他為什麽要忍氣吞聲一時間疑竇叢生,他看向了藤原三,甚至忘記了剛才的窘迫。


    藤原三卻並沒繼續解釋的意思,冷笑道,“我說這些,隻是告訴你,別以為我欠了你什麽一樣,我可以告訴你,此刻徐匯已經死了,而他的鑰匙在我手中,那麽,那批東西我會從新分配比例,至少徐匯的那一份,現在是我的,算是你出賣我應得的補償。”


    此話一出,有理有節,讓高良軍啞口無言,甚至無從反駁,畢竟是他真的做了對不起藤原三的事情。


    那四名生存下來的士兵,坐在地上,喘息著,整備著槍支,狼狽中,有人發現自己的長槍匆忙逃命中,已經遺失在沙海中,好在來時都有配備短槍,這才鬆了一口氣。在這未知的危險中,隻有槍支,才能給他們無與倫比的勇氣。


    高良軍聽到了藤原三的話,十分不樂意,他恨恨地看向藤原三,麵對金錢,他絲毫不會退讓,他要保證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心中的羞愧感頓時消失於無形,怒道,“你做夢,我可以告訴你,現在你手中雖然有兩把鑰匙,哼哼,但是,你少了我這一把,也休想打開秦奉銀行的私人庫房,取出那批東西,所以,你別給我談什麽報酬不報酬,我承認,是我當初對不起你,但是這些年,你有嚐試過嗎一個人知道自己富可敵國,可是麵對那批財富,卻始終隻能想著,這是一種煎熬,非人的煎熬。”高良軍似乎十分痛苦,他渾身顫抖著,許久,才平複了下來,淩厲的目光,看向了藤原三,笑道,“不過,我讚同從新分配建議,但是必須將徐匯那份,一份為二,你我各分一半,否則免談。”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藤原三桀桀怪笑起來,沒有表態,在燈光的照耀下,隱藏在麵罩中露出的眼眸,顯得十分陰森。他不想糾纏下去,但也沒有同意,比起這批寶藏,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他權衡利弊,知道什麽重要,什麽不重要。


    而在此刻,金沙消失後,整體顯現出來的地麵,這是一座錐形空間,以雕像頭顱為中心,下部懸空,至於內部掩藏著什麽,一時卻無法分辨,那金燦燦的器皿建築內部岩壁上,以及底部表麵上,用誇張的手法雕刻著一副古怪的巨大場景。


    畫麵中,人頭攢動的祭祀大廳中,一座錐形的巨大器皿建築中,一顆渾圓的器物懸掛在器皿建築上方,器皿建築的下方,不斷露出金色的細沙,細沙進入器皿建築的同時,便如同飄蕩的塵埃一般,飛速融合聚攏在金色球體的上方,而那顆懸浮的球體越來越大,越來越渾圓。


    在祭壇正中央,穿著奇特的祭祀司命,麵帶夔紋麵具,頭上的飛鳥羽毛,不斷在風中搖曳著,他手持金色長矛,俯瞰四方,目光所及之處,所有的臣民俯身下拜。祭祀司命對著懸浮的球體,念念有詞。


    藤原三愕然,突然奇想,顫聲道,“這難道是太陽”可是又覺得不可能,有什麽人可以操控太陽。


    高良軍眺望去,完全忘記了剛才的爭吵,他竟然認同藤原三的說法,“好像是太陽可我覺得這是假的,你看,那分明就是金沙做成的難道他們在做太陽”


    “金沙做成太陽”藤原三暗自好笑,鄙夷道,“你覺得你可以做到嗎”這完全是超出了人類目前所能認知的領域,除非把這一切,附會在那神話中所說的天神身上,才顯得比較合理,但是藤原三一顫,暗自揣摩,“莫非這祭祀司命,就是神”他一顫,不覺想起了那一個傳說,暗自顫抖了起來,莫非這就是巫神但是沒有人能證明一切。


    高良軍也覺得自己所說是天方夜譚,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極不情願被藤原三否定,辯解道,“距離了那麽久的年代,誰知道他們是用什麽聚集的金沙,或許他們真像傳說中那樣,他們有著意想不到的神力,你又不是那個時代的人,究竟是怎麽迴事,那誰也說不準。”


    “神力”藤原三再次看向雕刻的畫麵,卸下麵罩,揉了揉眼睛,這時,他聽到了腳步聲,一側身看去,身後僅剩的四名士兵,癡呆地顫粟著,茫然望著錐形器皿建築。


    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那四名有些癡呆的士兵,突然向著前方走去,即將靠近錐形器皿建築前時,他們突然跪在地麵上,雙手撐天,不住對著雕刻下拜起來,額頭撞擊地麵,發出咚,咚咚,咚咚咚的響聲。藤原三頓時臉色大變,渾身麻木起來。


    高良軍惶恐地退了幾步,駭然中,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他發現,這下拜的士兵,與雕刻的畫麵場景十分契合。周圍無形中,漫起一股詭異的氣氛,令人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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