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麽比親生母女分離更痛苦的事情了。


    墨蘭知道明蘭哭泣的原因是什麽,不就是衛小娘克扣自己的女兒,反而接濟那落魄的娘家?


    她就是要讓明蘭看看林棲閣的待遇,同為妾室,說白了,衛小娘的身份還比林小娘高,結果卻因為自己的清高,活活的讓女兒挨餓,過得不好,導致明蘭現在到處蹭吃蹭喝。


    衛小娘那兒都是墨蘭的人,什麽風吹草動都知道,也知道衛小娘忘不掉心中的情郎。


    墨蘭得找個時間把這些事透露給明蘭知道,讓她自己鬧起來才好。


    她不會隨意對明蘭出手了,到此為止。


    ——


    蟹粉酥以蘇湖的蟹先洗淨去腥後再清蒸,剔下蟹肉,佐用薑末、黃油炒製,再加上飽滿的蟹黃一起,配著少許的豬肉一起包成餡兒,最後刷一層豬油烘烤,烤至香脆金黃,即可出爐。


    這道點心的時間比較長,明蘭等了一會兒,終於吃到了,而林小娘還把做好的分給了盛紘、盛老太太、王若弗、長柏、長楓、如蘭的院子中,“六姑娘不要多心,衛小娘懷著身孕,不宜吃這寒涼的東西,所以才沒送的。”


    明蘭吃的臉頰鼓鼓的,“嗯嗯,謝謝林小娘。”


    墨蘭又給她夾了一個,“再吃最後一個,小孩子不能多吃,會拉肚子。”


    明蘭也很聽話,吃完最後一個不再吃了,征得林小娘同意後,給小桃掰了半塊嚐嚐。


    墨蘭此時在迴憶,怎麽過去沒發現明蘭這麽萌;也是,上輩子忙著拔尖來著,對這些姊妹自然是瞧不上。


    等明蘭走了後,林噙霜才拉著墨蘭悄悄八卦,“我怎麽看著六姑娘像是吃不飽的樣子,你看今天那點心,吃的又快又急;還有,她那衣服都得是前三個月的布匹做得來,大娘子可從不克扣各院的東西,到底怎麽迴事?”


    墨蘭這才細細的和林噙霜說了衛恕意苛待親女的事情,林噙霜雖說不喜歡衛恕意那副清高的樣子,但還是有點可憐她的孩子,怎麽遇上這麽個娘。


    “什麽!她自己不得寵就算了,就是為了孩子,也得爭爭吧,什麽韜光宴會,這府裏又不是虎狼窩,值得她這麽做了?自己沒本事,還要求自己的孩子,我看她也別當娘了!”


    墨蘭笑著看她,林噙霜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剛才表現得太大聲了,但她說的是事實啊。


    “阿娘,就等著看吧,衛小娘討不著好的。”


    ——


    另一邊,明蘭還帶著從林棲閣打包的桂花糕和芝麻筍尖迴了衛小娘的院子,她嚐著芝麻筍尖酸辣開胃,想起自己的阿娘最近胃口不好,正好能試一試這個味道。


    還沒等明蘭進去,就聽到衛恕意念著某個男性的名字,明蘭瞬間就呆住了,然後又聽到小蝶說衛家的錢不夠用,弟弟要讀書……


    明蘭悄悄趴在門縫處,看見小娘把自己珍藏的兩顆金豆子取出來後,心如死灰。


    她很小,但她明白道理,也知道那是自己的親人,可是,親人就一定要圖著自己一個小孩子的東西不放嗎?


    吃不飽,穿不暖,明蘭從未埋怨過阿娘,也不怨阿娘不爭寵,可是偏偏,阿娘為什麽要把自己辛苦攢下來的東西也拿走?


    明蘭失魂落魄地帶著小桃出了院子,她不想待在這裏了。


    麵黃肌瘦的阿娘,眾人隻以為她胎相不好,實則是因為錢都拿去補貼娘家了,自己沒幾分油水,自然不好看了。


    墨蘭守株待明蘭,和雲栽、露種出現在她倆麵前,“你怎麽還沒迴衛小娘那兒,天都黑了,我讓雲栽把你送迴去。”


    明蘭搖頭拒絕,“四姐姐,我不想迴去。”


    “你不迴去怎麽成,雖說咱們府中安全,但大晚上的,也滲人的慌,走吧,你要是不放心,我也一起把你送迴去。”


    “四姐姐,你能先帶我去你那裏嗎,我,我想念林棲閣的點心。”


    墨蘭這次也不說什麽了,直接帶著明蘭去了林棲閣,不過卻是派人和衛小娘說了一聲,哪知道迴來稟報的女使卻說衛小娘因為體弱,早早地就睡下了。


    林噙霜這個人精自然是知道了這衛小娘的過分,“自己孩子大晚上不見了,她倒好,自己睡著了。


    算了,告訴大娘子一聲,就說明蘭今天在林棲閣住一宿,明日再說。”


    盛紘晚上來林棲閣,林噙霜準備當麵說一聲。


    明蘭已經不哭了,她乖乖的跟著雪娘,去了墨蘭的房間,又加了床被子,兩姐妹今天湊合睡一宿。


    看她不好好給那清高的衛小娘吃點掛落,她就不姓林。


    林噙霜很是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衛恕意的所作所為,盛紘氣急,有一點心疼明蘭,但是不多,他更生氣的是衛恕意苛待了孩子,丟的還是他的臉麵,這讓外人怎麽看待他的為人?


    苛待妾室和庶女,這說出去能好聽嗎?


    “好啊!女兒半夜沒迴院子,竟然都不在意,還當什麽娘!”


    盛紘聯想到自己的身世後,多了幾分對明蘭的憐惜,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


    “紘郎別氣,大不了你明天去問責衛小娘,不過她懷著紘郎的孩子,也要小心對待;也別責怪六姑娘,哪有孩子天黑了不迴院子呢,有可能這事還與衛小娘有關呢,我瞧著六姑娘的衣服都是三個月前的衣料呢,可是大娘子最是仁慈,從來沒克扣過我們的份例……”


    剩下的話,林小娘就不說了,但是盛紘已經想到了很多,決定調查一番。


    還是霜兒好啊。


    “嗯,比起康家那位,大娘子確實很不錯,我上次聽說,康家的姐夫因為納妾,結果被大姨姐給追著打……嚇死人了,還是我們盛家好啊。”


    林噙霜心裏都想給他翻個白眼了,不過確實,她要是在王若與手底下討生活,估計不死也殘。


    ——


    翌日,墨蘭把明蘭喊醒後,兩人先是和盛紘、林噙霜用完早點後,墨蘭就帶著明蘭去了三姐妹的小學堂,開始考察她們的功課,順帶還鞭策了長楓,讓他皮緊實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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