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將會嚐到自己上輩子的痛苦。


    千人騎萬人壓啊,隻不過這次,主角是養父罷了。


    養父已經無法謾罵,他恐懼地看著於曼麗,很快,第一個乞丐就將他拖入了深淵……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每個人都拿到了賞錢,一傳十,十傳百,養父的花名在這裏就傳了出去。


    於曼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切都不一樣了。


    王天風知道於曼麗在做什麽,他不會覺得殘忍,既然養父當初這麽做了,就該做好麵對於曼麗報複的準備。


    他從來不是什麽精神正常的人。


    現在王天風猶豫的是,讓於曼麗執行死間計劃,還是去執行更有價值的任務——答案顯而易見,這樣的人才,小小的死間計劃放不下她。


    “於曼麗,做得不錯,如果我是你,或許都想不出這種辦法,來讓這個人這麽痛苦。”


    王天風欣賞的看著眼前的畫麵,同為男性,他的確想不出這種辦法,也不知道這個女孩究竟是怎麽想到這種妙不可言的辦法。


    一般人逃離出妓館後,隻怕是恨不得將這段記憶快點埋葬,離開這個傷心地,於曼麗倒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燒了妓館,又讓養父遭遇一遍自己差點成為妓的經曆,其心智手段都非常人能比。


    “你以為我會殺了他?不,我不會,死才是解脫,就讓他這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我對他最大的報複,當年他從我母親那裏拿的東西,也該還給我了,不過得去當鋪,做完最後這件事,我就跟你離開。”


    王天風同意了,就當是度假,自己的任務也在於曼麗的協助下完成了,答應這個小要求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


    當鋪老板將這枚玉扳指拿給於曼麗,那是母親唯一的遺物,結果還被養父搶了去,現在終於物歸原主。


    王天風看著玉扳指,眼前隻覺得黑影閃過,怎麽會,這枚扳指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曼麗,這枚扳指是你母親的?”


    “是啊,其實我的養父隻是我母親的一個仆人,當初母親要求他送我去找我父親,沒想到,他早就嗜賭如命,把我賣進那兒了,玉扳指也被他當了。”


    這枚玉扳指,似乎是於曼麗母親留給她唯一的念想。


    兩人將玉扳指贖迴來後,就上了去重慶的飛機,於曼麗將開啟她的特訓之路。


    飛機上的少女熟睡,旁邊的王天風卻是裝作熟睡的模樣,等於曼麗完全睡著了,他將那枚玉扳指拿在手中把玩,內部刻著一個小小的“風”字。


    難怪。


    難怪自己看到她覺得眼熟,原來是自己和晚娘的女兒!


    王天風對她的好感從來不是空穴來風,當時看到她時,隻以為是被這個孩子的外貌和手段所吸引,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


    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王天風,“你拿我的扳指幹什麽?”


    王天風猶豫了,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孩子。


    “沒見過這樣的材質,所以好奇,還你……隻聽你說過自己的母親,你的父親是什麽樣的人,我可以知道嗎?”


    於曼麗沒理他,拿迴玉扳指又睡了。


    在王天風以為問不出什麽東西來,於曼麗說話了,“沒見過,我媽說他死了,就給她留了一大堆麻煩,不過感覺她還是很喜歡我那個沒見過麵的爸。”


    “你,你對你爸爸的感情呢?”


    於曼麗喝了口熱茶,“不知道,也許他沒死的話,我也不用被賣到妓館?或許我還能讀書?不過這都是假設,畢竟我又沒見過他。”


    她說完之後就真的睡著了,也不管王天風什麽反應。


    於曼麗其實已經猜出來王天風就是那個消失了十三年的父親,不過和她有什麽關係?上輩子沒相認,這輩子也不要相認了。


    ——


    軍校的訓練枯燥,但很充實,於曼麗有上輩子的功底,這輩子訓練更是如魚得水。


    再加上沒有“黑寡婦”的殺人過往,除了冷漠些,在同學中的人緣還算不錯,不過大家還是不敢輕易接近她,因為她的招式總是帶著一股狠辣,再加上王天風的照顧,所以於曼麗還是住了單間宿舍。


    王天風時常會帶著於曼麗出去開小灶,給她買衣服和首飾;別人都以為王天風看上了於曼麗,實際上隻有郭騎雲知道,這哪是養什麽情人,這分明和養女兒沒什麽區別!


    誰家養情人,連個親密接觸都沒有;他郭騎雲的上司分明是什麽好的都給於曼麗弄過去,而且還關心她成長、心理問題,遇到有男學員糾纏於曼麗,那個老父親的氣勢,直接把男學員都給嚇走了!


    不過於曼麗的確很優秀,不論是射擊、偽裝、槍械、技術、諜報竊聽這些基礎科目,還是體術,於曼麗的成績都甩了第二名一大截,很快,她就迎來了畢業之旅。


    於曼麗知道,自己的表現必定會引來上方的關注,縱然王天風有萬般不舍,也抵不過於曼麗自身的野心。


    如今的曼麗,已經是情報科的科長了。


    王天風一直為她處理背後的人際關係,才能讓她肆意成長。


    “曼麗,你真的要去嗎,我知道攔不住你,可還是好好考慮;去了,你的一切榮譽,一切信息,都將被埋葬,甚至是銷毀,你真的要去嗎……”


    王天風還是對唯一的女兒有感情,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欣慰,這才是他王天風的孩子,敢於去最危險的地方,奪取一線生機。


    他尊重於曼麗的任何做法,他隻希望,有生之年能光明正大的叫於曼麗一聲女兒。


    於曼麗眼含淚花,“我會去,教官,我不可能看著日本人肆意踐踏我的故土!”


    於曼麗將一條繡著山河風光的精致手帕給了王天風,“這是媽媽教我的繡法,我也沒什麽親人了,就送給教官吧,教官也照顧我許久了,像我的長輩,從我十三歲,一直到現在的十七歲,如果當時沒有教官,或許我就走投無路了。”


    王天風差一點就要告訴於曼麗真相了。


    歎息一聲,還是別了,自己從來沒盡到父親的責任,更何況還見了曼麗最糟糕的時刻,怎麽配讓曼麗叫一聲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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