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哲略帶深意的目光,豐子年並沒有著急迴答,而是把問題先拋迴給了顧哲。


    “那,顧總監看到這個姓氏,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麽人?”


    顧哲的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了上個世紀上半葉,一群覺醒的文人東奔西走,用自己的筆墨和血液喚醒國民精神世界的先驅者們。


    這其中,就有一位豐姓大能,在繪畫界、翻譯界等等多個領域,留下了自己濃墨重彩的一筆。


    顧哲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豐子年笑了笑,坐直了身體,眼中滿是恭敬之色。


    “我算是他的後代。”


    “我是改過一次姓名。我出生的那一年,收成並不好。我爸媽給我起的名字是豐年,希望以後年年都有個好收成。”


    “但沒想到啊,我們的農學家太強大了,我這名字還沒來得及做多少貢獻,我們就已經解決了吃不飽的問題了。現在我們的農田,年年都是豐年!”


    顧哲沒有打斷豐子年的話語,隻是默默地在聽他訴說。


    “我這個名字,是我前幾年改的。我爸知道了差點沒給我打死,說我這名字實在是僭越了。不過,我卻想要做,和我前輩一樣,不得了的事情。”


    這一次,顧哲開口,接上了豐子年的話。


    “您想要和您的前輩一樣,通過自己的方式,讓我們一部分被蒙蔽的業內人士和普通用戶意識到,我們現在的技術和世界領先水平的差距。”


    “也想讓普通大眾意識到,這份差距,到底會帶來多大的隱患和風險。”


    有些話,能在一瞬間戳中一個人的心。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漫長輪迴的命運輪轉中,忽然碰上了對的那個人。


    豐子年看著眼前的這個二十歲的少年,卻感覺到,身體裏住著一個不亞於自己年歲的靈魂。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迴了田承澤對顧哲的評價。


    足以改變行業格局的天才。


    他的腦海中,又響起了先前和魏默、李維等等一眾大佬們的飯局上,他們提到顧哲的說法。


    天才隻可追隨,不可定義。


    最讓豐子年感到震撼的,是這個小子,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智商拔尖、專業能力出眾的普通天才。


    顧哲的情商、心性、談吐舉止,都讓豐子年感覺到非凡!


    莫非,這真是老天降下來,賜予華夏信息產業的一場機緣嗎?


    都說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學曆超高的豐子年,此時也在腦海中醞釀起了神鬼那些事情。


    片刻之後,豐子年笑著搖了搖頭。


    “之前就聽說過很多關於顧總監的各種傳聞。但是百聞不如一見,今天和副總監見麵,當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英雄出少年,江山代有才人出,老祖宗的話,誠不欺我。”


    顧哲看著豐子年的神情,也不再兜圈子,拿出手機,打開一段錄像,放到豐子年的麵前。


    “豐總,我今天突然前來,其實是有個不情之請,請您看這個。”


    豐子年鄭重地接過顧哲那部有些泛著油光的手機,當成重要商務資料一樣,細細端詳。


    這是一段關於剛剛發生的蜀地地震的災區報道,顧哲截取的這一段,是關於蜀地的信號搶修的。


    地震、海嘯等等災害時,不隻會物理摧毀地麵上的基站等等通訊技術,還會產生極其強大的地磁波,紊亂的地磁波,同樣會對通訊信號造成極大的幹擾。


    如果處理不當,地震發生後的四五天內,信號都無法維持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


    這就是連最有公信力的莊電視台,都經常出現畫麵卡頓、現場連線中斷的情況。


    事實上,這種不穩定的畫麵和信息,已經是工作人員冒著生命危險能做到的最好了。


    豐子年也關心著災區的狀況,並且中星這麽大的集團,也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一小段視頻很快看完,豐子年對顧哲說道:“副總監,您是想要為災區的通訊恢複,做一點事情嗎?”


    顧哲點了點頭,對豐子年說道:“豐總,別人對很多內幕的事情不了解,但您應該知道,幾年前的上一次蜀地大地震,我們為了探清災區的情況,付出了怎樣巨大的代價。”


    豐子年啞然。


    當年遙感信號癱瘓,衛星係統遭到背刺的事情,其實並未大肆宣傳。


    一方麵,擔心災情之時引起民憤,把注意力轉移到錯誤的地方去。另一方麵,也的確是我們自己落後了。


    既然用著人家的東西,還是美利堅果那幫狼心狗肺的玩意兒,人家就是沒臉沒皮沒良心的要背刺你,又能有什麽辦法。


    提起這件事,豐子年同樣是手上青筋暴起,麵露慍怒的神色。


    “這種核心技術,關鍵時候能救命的技術,怎麽能掌握在別人手裏呢!唉,顧總監,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幾年間,遙感技術也得到了很大的發展。”


    “你放心,我們的公關部門已經迅速做出了反應,我們中星集團的救援隊,已經在開往蜀地的路上了。遙感和通訊方麵的專家們,也會陸續趕往一線的。”


    顧哲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豐總,您應該知道,能捐物資的有很多,能幫助重建基站和恢複信號的專家也有不少。但是有一件事情,隻有中星能做到。”


    事實上,華夏的遙感信號技術,目前是兩家在分庭抗禮。


    丹朱和中星。


    雖然幾年之後,這兩家的發展大相徑庭。


    丹朱高歌猛進,一路躍升世界一流,主打遙遙領先,連大西洋的那幫海盜後裔們都開始逐漸選擇丹朱座位信號技術的供應商。


    而中星,隻能落寞於下沉市場,倒也算是在飛洲等等欠發達地區,走出了一條自己的路。


    但已經是幾年之後了。


    顧哲知道,至少在目前這個時候,在遙感領域,中星絕對算不上拉胯。


    畢竟田承澤那幫人打下的基業,可以說是相當豐厚了。


    豐子年皺起眉頭。


    “顧總監,你到底想說什麽。這裏沒有外人,你直接與我明說便是了。”


    顧哲看著豐子年的眼睛,緩緩開口。


    “多頻遙感信號交互技術,開發到什麽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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