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航宇看著麵前這個風度翩翩,單手插兜的中年人,正要說出口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裏。


    陳廣學掃了胡航宇一眼,打趣道:“真不愧是那小子的朋友啊,都挺有個性的嘛。這當上司的範兒,一下子就出來了。”


    胡航宇連忙從座位上起身,尬笑著幫陳廣學拉椅子坐下。


    “陳老師,您就別取笑我了。最近公司業務擴展,很多人都對自己分配到的工作有一些意見,整天都在吵著分配的事情,進度倒是沒推進多少,我最近也是被煩怕了。”


    陳廣學摸了摸下巴:“以前的大部分傳統業務,業務比較固定,項目的體量也相對比較好估計。相比之下,做軟件、做開發,變化就太多了。顧哲要是想進一步把公司做大做強,的確需要想想辦法改變了。”


    胡航宇給陳廣學泡了杯茶,又倒了杯冰的酸梅湯,一起放在了陳廣學的麵前。


    “陳老師,您最近辛苦了,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商量嗎?”


    目前哲諾科技的模式,基本可以用一個“三權分立”來形容。


    胡航宇主管理和財務,顧哲負責技術和商務,鍾洋偏向於市場和數據分析。


    三人各司其職,互相信任,配合得也十分默契。


    尤其是,顧哲的腦子裏,如同有一個白寶庫一般,經常能拿出一些讓人眼前一亮的想法和框架。


    顧哲構建大體框架,給予指導,分派給下麵的項目組去推進完善。


    這樣一來,顧哲也不用把時間浪費在一些相對來說並沒有那麽核心的技術工作上,能節省出更多的時間來創造“靈感”。


    鍾洋也時常感慨,看似這家公司能在短時間內取得成功的原因有很多,但真正的核心競爭力,就是顧哲的技術。


    這段時間,顧哲迴了安陽,雖然也可以通過線上交流來遠程指導,但終究少了一些便捷性和準確性。


    於是,顧哲在離開江州之前,特意帶著禮品去了一趟陳廣學的家裏,請他出山,幫自己做幾天的技術顧問。


    陳廣學嘴上那個傲嬌不情願的樣子,心裏麵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某種意義上說,他也能算得上是顧哲的伯樂了。


    現在顧哲又是中星的技術總監,又是自己開了一家蒸蒸日上的科技公司,還能對自己這個老師以禮相待,尤其是在這種需要人幫忙的時刻,選擇信任自己。


    這是什麽?


    整個江州那麽多技術大佬,顧哲都不去請,獨獨來請自己這個已經“賦閑”的大學教授。


    這不就說明,在顧哲的眼裏麵,最信任的,還是自己這個老師嗎?


    正所謂,自我攻略最為致命。


    陶醉在顧哲的恭維裏的陳廣學老師一時腦熱,就答應了幫顧哲“看場子”的要求。


    “這幫他頂個幾天的,倒是沒什麽問題。但這過了多久了,這小子好像一點迴來的意思都沒有吧?我暑假也有科研任務的,他不會年紀輕輕就給我啃上老了吧?”


    陳廣學喝了一口酸梅湯,揉了揉太陽穴。


    顯然,最近這段時間他累得不輕。


    別說是做編程的了,隻要是任何一個做項目的人都知道,中途接手別人的項目,是一件多費心、多費神的事情。


    陳廣學已經不是年輕時四處闖蕩的那個“算法小遊俠”了,就算他有心想幫顧哲的忙,現在的他,也已經開始精力不足了。


    胡航宇歎了口氣。


    “哎,陳老師,您也別上火,其實,哲哥他也不想麻煩您的……”


    胡航宇把顧哲最近在安陽發生的事情,大概和陳廣學講述了一下。


    聽到顧哲已經有一些要和東方集團幹起來的意思的時候,陳廣學挑了挑眉毛。


    “東方集團?就是之前,把我們的信息安全項目鴿了那個?”


    胡航宇點了點頭。


    陳廣學一臉不屑:“一群小醜罷了。顧哲在這方麵的研究和想法,我敢說是領先整個時代的。別人搶著找顧哲做都來不及,他這分不清一點好賴,淨想著捧洋人的臭腳。這都什麽年代了?海外的機場、新聞發布會,被黑客入侵丟人丟的少了嗎?”


    專業方麵的知識,胡航宇知道的不多,隻能暗暗擦汗,陪著笑應和兩句。


    陳廣學也沒有為難胡航宇,吐槽了幾句之後,對胡航宇說道:“你去和顧哲說,讓他在老家安心處理家裏的事情。我這機箱裏雖然油不多了,撐幾天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陳廣學背過身去,頓了頓,看似無意地說道:“那個,順帶著跟他提一句,他的那些專利,如果還有空位的話,考慮考慮掛我一個名字。我倒是沒別的意思,主要是他空在那兒也是浪費對不對?”


    胡航宇連連點頭:“您說得對!”


    陳廣學的心情明亮了許多,和胡航宇道了別。


    陳廣學看著好像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其實內心裏,是相當護短的。


    迴家之後,穿著大褲衩的陳廣學,就一直在琢磨顧哲的事情。


    東方集團。


    陳廣學打開電腦,直接進入到外文瀏覽器,翻看了一些這幾年海外的一些資料。


    這就是學英語的重要性。


    很多人覺得,我搞數理化的,搞自然科學的,幹嘛非得學那狗屁英語呢?


    其實,英語隻是一個工具而已。


    越往高處走,越需要睜眼看世界和交流。


    不然,連特麽的外國文獻都看不懂,搞個屁的科研呢?


    難不成還指望靠機翻的那些狗屁不通的玩意兒嗎?


    陳廣學搜索了一些東方集團合作的那家海外科技公司有關的詞條,很快就有了頭緒。


    這家海外公司,也是祖上闊過的典範。


    之所以技術這麽出名,是因為幾年前,在一個海外論壇活動上拿過信息安全方麵的獎項。


    當時,還把其中的一些代碼和算法給公布出來了。


    隻可惜,成名之後,麵對紛至遝來的商業合作,那家公司的重心,就放在了搞錢上,技術幾乎是停滯不前。


    現在來看,就已經是遠遠落後了。


    陳廣學摸了摸下巴,翻看著當時論壇網站公布的源代碼。


    “這些東西,估計他們套用的時候,都沒有改太多的。找他們做維護,真是一幫大怨種啊!”


    陳廣學不知道是不是手滑,一個不留神,就把他搜集到的有用信息都保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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