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心弦一緊。


    她倒不是害怕,而是因為梵淨天每次都手段不同,且陰狠毒辣,令人防不勝防。


    “老爺,”周解側頭看向葉沅道:“看來,我們與梵淨天的戰場,已經拉開了。”


    “原本我們就在找他們,現在既然來了,那就與他們一戰。不管來的是雪仙人還是聖女,我們都不懼。”


    葉沅說得豪氣滿滿。


    說完,葉沅對幽主道:“此次我若相助有功,能否請幽主為我向皇後娘娘求一個恩典。”


    幽主聞言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道:“我知道你想要求什麽,我自會向皇後娘娘說明。但,葉老爺,或許對於你,皇後娘娘已早有安排了。”


    “早有安排?”


    葉沅驚訝道:“這是何意?”


    幽主起身道:“皇後娘娘的意思,不可擅自揣測。時候到了,你自然知道。”


    “你的縣衙住不下我們這麽多人,我們自行找地方安頓,葉老爺,你也帶著你的人迴衙門吧。”


    一行三人離開。


    四人卻默契的坐在原來位置。


    “我怎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白羽麵色凝重道。


    “不用感覺,風雨確實已經來了,不然幽人不會來溪山縣。”


    葉沅道。


    “我猜,皇後已經容不下留仙上人了。因此才派他們尋覓梵淨天蹤跡,想要查到梵淨天和留仙上人勾結的證據,鏟除留仙上人。”


    顧寒衣皺眉道。


    “四皇子李素節和皇後之間有殺母之仇,”周解道:“武皇後當年和蕭淑妃爭寵之事可是鬧得天下人盡皆知,蕭淑妃之死便是皇後的手筆。”


    “如今太子失去陛下寵愛,皇後怎麽也不可能看著四皇子壓製太子。”


    周解最後道:“今夜幽主已經看到我的幻術,他必定會稟明皇後,今後,皇後應該會重用我。”


    皇後重用他,那麽,葉沅的女兒身就算是暴露也有轉圜的餘地。


    畢竟,暗衛可以培養,但頂級的幻術師還需要天分。


    皇後,找不到他的替代品。


    現如今,最要緊的反而是他爹娘的下落。


    這麽多年了,幽人和梵淨天都沒找到他們。


    最大的可能便是,隻有梵淨天的神主才知道他們的下落。


    “幽主說他們是追尋聖子雪仙人來的,我們先迴衙門。”


    葉沅起身道:“周解,將你重要之物全部帶走,在案子了結之前,應該不會再迴來了。”


    “隻有奶奶了。”


    周解道:“幻蝶我一直隨身帶著。”


    周解迴到奶奶的房間,將奶奶背著跨出門。


    小流和元成已經被白羽施針喚醒了。


    兩人的記憶還停留在被打暈的時候,醒來便開始驚叫。


    白羽捂住兩人嘴道:“沒事了,現在我們該走了。”


    小流冷冷的還沒點頭,顧寒衣就一把抓住白羽的手腕,陰沉著一張臉道:“該走了。”


    叫就叫,還捂他們嘴做什麽?


    這句話顧寒衣是沒說的。


    白羽發現了顧寒衣神色不對,她正想打趣顧寒衣是不是吃醋了的時候,顧寒衣已經牽著她的手跨出了門檻。


    葉沅和背著奶奶的周解,小流元成的也緊跟著出來了。


    此時,夜已經深了。


    春日的深夜寒氣依然沁人。


    一陣風吹過,白羽打了個寒顫道:“好冷啊,我們快迴衙門吧。”


    葉沅“嗯”了一聲。


    小流和元成對視了一眼。


    小流道:“老爺,我們就不迴衙門了,正好結伴迴家。”


    “好,路上小心一點。”


    葉沅道:“最近溪山縣要不太平了。”


    小流和元成神色立刻變得有些緊張,“好,多謝老爺。”


    兩人結伴和葉沅等人往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周解背著奶奶,和三人幾乎是並肩走著。


    幾人都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最後還是白羽打破了沉悶的沉默道:“幽人,這個名字取得還是很貼切的,上位者藏在民間的暗探,天下百業俱有,有點兒無孔不入的感覺。”


    “嗯,”顧寒衣接白羽話頭道:“他們的幽主武功很高強,與我對戰,我也沒有的十足的把我贏他。”


    “他們之前就在跟梵淨天為敵了,你忘了?”


    白羽感慨,“還有周解的爹娘,他們都很厲害。當時,梵淨天中的人已經學會了《靈寶手劄》中的幻術,而他們僅僅隻依靠武功便與他們對戰,甚至還從他們手中奪走了《靈寶手劄》,聽起來他們像是做到了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周解嘴角微微翹起,他背著奶奶,走得緩慢而平穩。


    “現在我已經會強大的幻術了,還有你們相助,所以,我們一定會戰勝梵淨天,還天下太平。”


    葉沅頷首。


    一陣風吹來,白色的銅錢隨風吹來,像是一隻一隻翩躚的蝴蝶。


    白色的紙錢被封吹到他們所在的這條街上,落在地麵上又被風吹起來。


    “紙錢?”


    白羽道:“怎麽會有紙錢?誰家有喪事?”


    “這是發喪的時候撒的紙錢,不可能有人半夜發喪。”


    周解凝重道:“不對勁,小心應付。”


    葉沅和顧寒衣握緊了手中劍柄。


    紙錢隨風送來得越來越多。


    風中送來了清脆的鈴鐺聲。


    “傀儡師的鈴鐺?”


    葉沅皺眉道。


    “小心的往前走。”


    周解道:“他們已經來了。”


    已經來了,不往前,也會遇到。


    葉沅和顧寒衣走在前麵。


    但,直至走過這條長街,一行人都沒有碰見傀儡師,也沒有遇見阻路者。


    倒是轉過這條街之後碰見了在路邊燒紙錢的人。


    路邊跪了十來個人燒紙錢,一邊燒紙錢一邊哭泣。


    周解原本已經走過去了,但又停下來。


    他背著奶奶,問那人道:“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溪山縣的人,你是哪裏的人?”


    “上陽縣。”


    老婆婆哭著一邊往火盆裏放紙錢,一邊道。


    “你既是上陽縣的人,為何來這裏燒紙錢?你的親人在溪山縣殞命了?”


    “不是。”


    老婆婆哭得越來越厲害了,話也不大說得清楚。


    身邊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道:“我和她是一起來的,你們有什麽想知道的就問我吧。”


    “你們為何在此處燒紙錢?”


    周解道:“上陽縣距離溪山縣也有三十多裏的路,現在已是深夜,又為何在路邊燒紙錢哭泣?”


    “我們是在為親人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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