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道熟悉的纖細身影從人群中奔出!


    “吃下。”


    白羽將藥送去葉沅口中。


    黑袍人再次襲來,白羽揚袖一揮,更濃烈的馨香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


    解藥丟給顧寒衣一顆,顧寒衣咽下。


    周解也在扶他的時候給他吃下。


    葉沅和顧寒衣一左一右駕著周解便欲離開。


    百姓們一個個倒在院中,就連黑袍人也是步子一軟便單膝跪在地上。


    “留下!”


    聖女一聲怒喝,虛空中一隻巨大的手掌朝四人抓來!


    幻術!


    周解手從葉沅和顧寒衣肩上拿下,幻蝶跟隨他的動作震翅而飛。


    “斬!”


    比之前小了很多的巨劍將手掌的幾根手指斬斷!


    周解瞬間脫力暈倒,被顧寒衣穩穩接住。


    幻蝶也宛若落葉一般從虛空中飄落,白羽伸手將它拿起來,放入了隨身小包中。


    “軟骨散配得粗糙,隻能發揮藥效半個時辰,武功高強者隻能困住一刻鍾,我們現在必須立即離開。”


    白羽邊跑邊說。


    “出城。”


    葉沅道:“城內肯定還有梵淨天教眾,除了城才安全。”


    四人不敢停歇朝城外而去。


    出城之後,四人進了密林,找到一個小山洞藏身。


    在出城的路上,白羽給周解點了穴道紮了針止血,但周解還是昏迷了一路。


    剛進山洞,白羽便給他把脈。


    隨後放下周解手腕道:“他必須立即用藥,否則性命不保。”


    葉沅和顧寒衣雖然沒有周解傷勢重,但現在身上也各有數道傷口,且經過半夜苦戰,帶著周解奔逃至此,兩人都已經精疲力竭了。


    但周解危在旦夕,兩人都想去給他找藥。


    白羽兩隻手各搭在兩人肩上。


    “你們別動了,我去找藥。”


    “不行。”


    葉沅皺眉道:“你不會武功,若是被梵淨天的人追上,你如何脫身?”


    “入了山林,所有草木都可以為我所用。”


    白羽溫和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而且,山中本就多猛獸,你們兩人現在身上都有傷口,會引來野獸。山中野獸兇殘,到時候你們要如何應付?”


    白羽起身道:“況且,你們也不認識周解想要的藥材,更不知道它生長在什麽地方,如何去找到藥草?”


    “就在山洞裏等我。”


    白羽說完轉身便走。


    葉沅隨之起身道:“讓寒衣留下照看周解,我遠遠的跟著你。”


    “我去。”


    顧寒衣撐著起身道:“我的傷勢比你輕。”


    顧寒衣對葉沅道。


    說完,顧寒衣起身對白羽道:“走吧,我們需要趕在天大亮之前迴來。”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寒冷冬日的天明要來得晚一些。


    有顧寒衣陪白羽一起去,葉沅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她撕裂衣裳將周解的傷口重新包紮一下後便坐在周解的身旁,守著他。


    幻蝶還在白羽身上,估計現在也累壞了。


    這兩次都是有幻蝶助力才讓周解的幻術力量發揮到極致。


    可,梵淨天中也有人能培育幻蝶,為什麽雪仙人和聖女都不用幻蝶?


    幻蝶,他們留著做什麽?


    還有最後出現的黑袍人,他的武功極高,招式狠辣老道,一看便是身經百戰的高手。


    是梵淨天神主派來的人?


    這樣的高手,為什麽現在才現身?


    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因大大小小的傷口過多,葉沅現在已經疼得近乎麻木了。


    她看了眼昏睡的周解,走到一旁背過身去,自己將傷口簡單包紮一下。


    這時,周解緩緩睜眼。


    等目光觸及葉沅解下的衣衫時又迅速閉上眼。


    但,人在閉眼的時候,五感會被放大。


    人的聽覺嗅覺會變得比平時更為靈敏。


    周解聽到了衣料摩挲聲,還有撕裂布料包紮傷口的聲音,以及葉沅因為傷口而發出的悶哼聲。


    周解覺得臉上在發燙,為了防止被葉沅發現,他還要保持唿吸如同剛才一般均勻。


    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響起之後,周解發出一聲悶哼。


    葉沅耳朵一動,起身後轉身朝周解走來。


    “你醒了?”


    葉沅立刻發現他的臉微微泛紅,“你的臉怎麽紅了?”


    周解閉眼又睜開,用虛弱的語調道:“可能是傷口引起的發熱吧。”


    剛說完,額頭上便是一涼。


    竟是葉沅用手觸碰他的額頭。


    但隨著葉沅的袖子抬起,周解清晰的聞見了葉沅身上的血腥味兒。


    周解的心也隨之揪起。


    如果,他的幻術能更強大,更精妙,她就不必苦戰,他身邊的人也不會受傷了。


    這次迴去,他定要將《靈寶手劄》上的幻術陣法吃透。


    “白羽和寒衣給你采藥去了,等她迴來給你用藥,你現在……”


    說到此處葉沅歎氣道:“現在什麽都沒有,你閉眼休息吧。”


    “葉知州死了,州府內不可無主,老爺你……”


    “葉知州同我說他已經寫信給一位張大人,請他過來坐鎮此處,等張大人到了,我再與他商議如何寫折子奏明陛下。”


    周解沉思片刻道:“據說現在打理政務的人是皇後,並非陛下。”


    “無妨。”


    葉沅道:“都是天下之主。”


    “若是皇後娘娘執政,其實對老爺更有利。皇後尚能執政,那老爺即便是女子身份被拆穿,皇後娘娘應當也會護著老爺。”


    葉沅垂眸思索道:“說得有道理,但始終我哥哥抗旨在前,陛下若要問罪便是誰也跑不掉。”


    說起女扮男裝當縣令,便不可避免的想起她哥哥。


    也不知道她哥到底去哪裏了。


    若他迴來了,她就當他的捕快,一樣能留在溪山縣,一樣能追查梵淨天。


    眼看包紮的地方又滲出鮮血了,葉沅對周解道:“你閉眼休息會兒,等白羽迴來了我叫你。”


    周解腹部的傷口疼得厲害,剛才和葉沅說話說得嘴唇已經發白了,葉沅這麽說他便聽話的閉上眼休息。


    葉沅拿了劍守在山洞門口。


    周解睜眼一瞧,便能看到葉沅略顯瘦削,但坐得筆直的背影。


    葉沅,總是這樣,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將他們的性命看得極重。


    哪有這樣當官兒的?


    當官兒的不都是恨不得讓所有的百姓都擋在自己麵前嗎?


    “真是傻子……傻姑娘。”


    周解幽幽一歎,閉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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