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沅道:“如果你們這樣的人都不可信,那整個溪山縣之中,應該不會有我能信任的人了。”


    “少年俠氣,生死相護。”周解開口道:“我叫周解,溪山縣小混混。祖上便是做官媒的,家中父母因梵淨天失蹤,手上有梵淨天的鎮教之寶《靈寶手劄》,會幻術,輕功也會一些,武功三腳貓。奶奶偶爾犯癡症。”


    “我叫白羽,江湖上的人都稱我為:神醫。我師從我爺爺,爺爺已經去世,家中隻剩我一人,我自小行走江湖,因救了許多人,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


    輪到顧寒衣了,他站起身道:“顧寒衣,沒有過去,隻有未來的人。擅打鬥,武功很好,有任何難纏的對手,都可以交給我。”


    說著,顧寒衣一頓,目光溫柔的從三人身上劃過道:“我喜歡溪山縣。”


    四人俱笑起來。


    這一晚,廚房外,是冬日的寒風,廚房裏麵卻是四人卻是心田俱暖。


    第四日,葉沅向知州大人辭行了。


    葉知州想為他們設宴送行,但葉沅婉拒了。


    清官和愛民如子的好官,日子都不好過。


    葉沅同葉知州說完之後便如來時一般,四人各自乘一匹馬離開。


    來時趕路風餐露宿,迴去卻沒那麽著急了。


    四人照常趕路,晚上便住客棧,路上碰見售賣特產,不管是小吃零嘴,還是可以帶迴家煲湯做菜的,葉沅隻要是覺得味道好的都買了。


    做菜的東西自然全部給老零頭,吃的東西,則是他們吃點兒,看家的小流,寧福,元成和老零頭各自都有點兒。


    如此一來,迴到溪山縣比離開溪山縣倒是多花了五天時間。


    到溪山縣的時候已經是子時了。


    四匹馬便是一口氣衝到了縣衙門口。


    四人看著衙門的匾額心中都生了親切之意。


    這時候,一道涼風吹過,匾額一歪險些墜下來。


    葉沅:“……”


    她法師,這次迴來第一件事就要是將這個匾額給換了!


    一隻大黑狗從門後探頭朝外看來,原本齜牙咧嘴的狗臉換成了要討好的吐舌頭,身後的尾巴也隨之搖晃起來。


    “誰啊,黑虎。”


    老零頭的聲音響起。


    老零頭很快出現在門口,他手裏還拿著個醬豬蹄兒啃得正香味。


    老零頭看到門口騎在馬上的四人後,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老零頭,我們不在的日子,你過得還挺好。”


    葉沅笑盈盈問他,“豬蹄兒香嗎?”


    擅動葉沅留下飯錢給自己開小灶的老零頭,狠狠心一口咬掉一口豬蹄兒道:“香,老爺,吃一個嗎?”


    吃,是自然要吃的。


    葉沅下馬往裏麵走道:“把馬牽去喂了。”


    周解,白羽,顧寒衣也和葉沅一樣把馬留下給老零頭。


    “哎哎哎,你們一個個怎麽跟老爺似的?”


    老零頭看向接連進去的三人道:“她是老爺,你們是嗎?就敢使喚我,特別是周解你小子,沒大沒小的!”


    已經進去的周解,揮揮手對老零頭道:“記得給它們吃點兒好的,這一路上可瘦了不少。”


    三人很快便跑得沒影兒了。


    老零頭無奈笑了笑,嘴裏嘀咕道:“出去一趟就都變得沒大沒小了,老爺也學壞了。”


    他轉身看著四匹等在原地的馬,對黑虎道:“走吧,咱爺倆去喂馬,鍋裏的豬蹄兒看來是沒有我們的份兒嘍。”


    語氣無奈,但嘴角卻是帶著笑意。


    小崽子們都全須全尾迴來了。


    很好。


    老零頭帶著黑虎一步步下了台階,一隻手牽住了葉沅的馬兒,一隻手撫摸馬兒的頭道:“走,帶你從吃飯去。”


    馬兒似聽懂了還打了個響鼻。


    四人吃飽喝足後各自迴房休息。


    第二日,葉沅和白羽默契的打開房門,又默契的沐浴更衣後才去用早膳。


    寧福,元成,小流已經吃上了葉沅他們帶迴來的特產零嘴。


    三人一口一個:謝謝老爺。


    葉沅又過上了縣老爺平靜而充實的生活。


    一個縣那麽多人,其中總有盜賊,有惡人,鄰裏之間總會有齟齬。


    葉老爺性子好,有什麽扯不清楚的事便往衙門來。


    葉老爺還叫人給他們上茶呢,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和藹的縣令大老爺。


    奸商雖也有,但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一旦百姓發現奸商缺斤少兩,以次充好,都會來告狀。


    葉沅對此是絕不姑息。


    久而久之,溪山縣商戶竟無一人敢作假。


    就連那些行走做生意的商戶,來了溪山縣也不敢騙人,是什麽東西便隻能說是什麽東西,半句假話都不敢說。


    否則,人要給抓起來,摻假的貨物要被燒毀。


    葉大人眼裏容不得沙子。


    如此以來,倒是給溪山縣帶來了商機。


    有商人特意來溪山縣購買貨物,久而久之,溪山縣百姓種的果子,織的布,釀的酒有了固定的商戶來收,日子也逐漸好起來了。


    葉沅,也越來越受愛戴了。


    葉老爺看著欣欣向榮的溪山縣心中一派自豪。


    這就是當官的意義。


    老零頭咬著一塊梅菜餅站在她旁邊道:“老爺是不是很高興?”


    “你懂?”


    葉沅隨口一問。


    老零頭點頭道:“我當然懂了。”


    老零頭想了想,打了個比喻道:“就好比種菜的老農,種了一季的菜長得很好,又賣了個好價錢一樣。”


    “你這樣說,倒也對。”


    葉沅想起什麽事問老零頭,“往年你們春節是怎麽過的?”


    老零頭想了想道:“我與黑虎啃骨頭,喝骨頭湯,有時候去周解家一起吃團圓飯。”


    葉沅“哦”了一聲後從荷包裏拿出一塊小銀餅道:“拿去置辦年貨,我還要請全衙門的人吃飯,還要算上他們的家裏人。另外,溪山縣年節禮一般都買什麽?”


    老零頭聞言笑問道:“老爺不止請吃飯,還要送年節禮?”


    “辛苦一年了,應該的。”


    葉沅道:“你想一想,迴頭告訴我,我還要去找周解商量點兒事。”


    老零頭聽了滿臉感興趣道:“老爺找周解做什麽?小的什麽都知道,你問小的不就行了?”


    葉沅想了想,看著老零頭問道:“你知道全溪山縣有多少老人嗎?有多少老人是無子女可依的嗎?知道哪裏住著上過戰場的將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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