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沅當即推門衝了進去。


    她看準了那人位置,一進去便劈劍朝他劈去。


    劍被人捏住。


    葉沅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瘋……瘋……”


    “瘋?瘋什麽瘋?”


    男人沒好氣道:“不會叫師父?真是白教你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


    葉沅鬆開劍,瘋道士便隻有用雙指挑著葉沅的劍。


    “真是越活越迴去了,劍也是能丟的?”


    嘴裏在訓斥,葉沅的劍卻被他穩穩拿著,而後瞄準了葉沅的劍鞘後準確無誤的將她的劍投入劍鞘中去。


    葉沅擔心白羽,沒再聽瘋道士說話而是朝昏迷的白羽而去。


    白羽還在小床上睡著,但麵前已經多了一盆血水。


    血水呈現黑紫色,一看便是中了毒。


    “白羽……”


    葉沅心疼的伸出手觸碰白羽。


    “你認識這丫頭?”


    瘋道士在身後問。


    “她是因為幫我查案才變成這樣的。”


    葉沅滿是愧疚道:“今夜我本來是去抓罪魁禍首逼問解藥的,但是,她說沒有解藥。”


    瘋道士聽出葉沅聲音裏帶的哽咽之意。


    他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問道:“她對你重要嗎?”


    “重要。”


    葉沅堅定道:“我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瘋道士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而後最終下了決定道:“把她扶起來。”


    “你能治?”


    葉沅滿眼驚喜。


    瘋道士聞言沒好氣道:“你自己在醫術上沒悟性,就別覺得我的醫術很差。”


    瘋道士罵罵咧咧道:“原本我還可惜我這十年功力,但現在……算了,就當作當年沒送你的出師禮吧。”


    “十年功力?”


    葉沅驚愕。


    瘋道士道:“不錯,人魂本是一味良藥,可以治療的離魂之症,但是做藥的人加入了其他霸道的藥材,這才使原本的良藥變成了可以被催發的毒藥。”


    “這丫頭心急,用藥不分君臣,全部用了見效快的虎狼之藥,結果自己身體先扛不住了。我用十年內力,可為她治傷保命。”


    十年光陰苦練的內力,救白羽性命。


    隻因為她是他的徒兒。


    葉沅心中感動。


    瘋道士雖然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但實則對她很好。


    葉沅往後退了半步,認認真真的向瘋道士行禮道:“徒兒,謝師父。”


    “誒呀,滾滾滾。”


    瘋道士像是趕蒼蠅一般攆葉沅,“馬上要失去十年功力了,心裏很煩。”


    葉沅腰深深一彎,隨後帶上房門出去。


    葉沅沒有走遠,而是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天邊正在一點點亮起來,黑夜逐漸過去。


    葉沅坐了一會兒,葉知州和管事來了。


    管事的手裏端著托盤,托盤上麵放了很多個瓷藥瓶。


    “你迴來了?人抓住了嗎?”


    葉知州焦急詢問,“你們走後不久,就有個道士模樣的人揭了告示來,說他能治,但不能根治。本官便讓他試試,方才按照他所說去準備藥材了。”


    “抓住了。”


    葉沅覺得渾身疲倦得很,甚至沒有按照規矩起身給葉知州行禮。


    她抬頭對上葉知州視線道:“但聖女說丹藥沒有解藥。”


    葉知州眼中流露出失望。


    他抬眸看向屋內道:“現在隻能盼著道長能救白仵作了。”


    “周解和寒衣會將梵淨天教聖女和此前石嶺村的侏儒帶迴來,大人審問時遣人同下官說一聲。”


    “不急。”


    葉知州道:“等道長出來再說。”


    周解和顧寒衣將兩人交給葉知州後便匆匆趕去白羽的院子。


    葉沅還等在門口。


    “我師父來了,他能救白羽。”


    葉沅一見到兩人便道。


    周解和顧寒衣齊齊鬆了口氣。


    三人一起等了半個時辰後,門開了。


    瘋道士打開門便摸著咕咕直叫的肚子道:“趕緊給我送點兒酒肉上來,餓死我了!”


    “師父,白羽怎麽樣?”


    “已經沒事了。”


    瘋道士的視線劃過顧寒衣後停留在周解身上。


    他“嘖”了一聲,認真審視周解。


    “你……”


    葉沅和顧寒衣已經進去看白羽了。


    周解遲了一步,但現在已經知道白羽沒事了,索性便不著急進去了。


    周解問道:“我怎麽了?”


    “你是不是姓周?”


    “你怎麽知道?”


    瘋道士“哼哼”笑了幾聲道:“很多年前,嗯……”


    瘋道士想了想後道:“快二十年了吧,我曾碰上過一對夫婦,男的俊俏,女的模樣也生得很好。”


    “我們萍水相逢,初見時,他幫了我一把,後來他夫人胎動不正常,險些要滑胎了,是我幫他夫人穩住胎象的。”


    “你遇見的是我的爹娘?”


    瘋道士點頭,“看樣子是了,你跟你爹長得真是一模一樣。”


    “後來呢?他們去何處了?你和他們相逢在哪裏?他們可曾有說過什麽?”


    “那麽久了,我怎麽可能記得清楚?”


    嘴裏這麽說,瘋道士還是仔仔細細迴憶之後道:“他們武功很好,說是在追查什麽會幻術的人。”


    瘋道士說著皺眉搖頭道:“時間太久了,我記不清了。”


    周解有些失望。


    瘋道士猛地拍手後又用手指指著周解道:“但是你爹娘還欠我一次好酒。”


    他忽然湊近周解道:“小子,當年要不是我出手,你可是一眼都看不著這世間咯。”


    周解看著臉上皺紋橫生的老道士取下了腰間的酒葫蘆,美美的喝了一大口的酒後發出滿足的歎息。


    他見過爹娘,還互相幫助過。


    周解看瘋道士眼神逐漸變得親切。


    “老道長,酒,我請。”


    瘋道士聞言“嘿嘿”笑了幾聲,“好,我就知道,你爹娘那般的人物,你肯定不會耍賴皮的。但是吧,我今天救了人,酒有著落,等我想喝酒的時候再來找你吧。”


    周解作揖,認真道謝道:“多謝道長救我友人。”


    “關你屁事。”


    瘋道士絲毫不給周解麵子道:“我那是為了我徒弟,誰叫我就隻有她一個徒弟呢!”


    十年武功就十年武功唄,沒了就沒了。


    活生生的人命比什麽都重要。


    而且,那小姑娘的醫術確實不錯,若是再給她幾日時間,她必能做出解藥來。


    瘋道士又喝了口酒問周解,“那個知州大人呢?我得找他兌現救人的一百兩銀子呢。”


    “道長先去用膳,知州大人必不會少你一文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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