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衣。”


    白羽輕聲道:“我等你好久好久了,這一次,便算是我們初次相識了。”


    葉沅一夜無眠。


    第二日也醒得很早。


    葉沅在院中活動了一番筋骨,之後去後院等著吃早膳。


    但後院卻隻有她一人。


    葉沅去廚房一看,黑虎陪著老零頭做飯。


    “周解周奶奶,顧寒衣白羽呢?都還沒來嗎?”


    “我讓顧寒衣買菜去了,周奶奶出門說媒了,白羽給周解施針。”


    葉沅“哦”了一聲道:“好。”


    她往蒸籠上一看,“吃包子?”


    “對,酸豆角餡兒的,老爺不是愛吃嗎?”


    葉沅點頭。


    既然包子還沒熟,葉沅便打算迴書房看看公文。


    老零頭卻叫住她道:“老爺別走了,就在這裏吧。不然包子蒸熟了,小的還得一個個挨著叫,等叫迴來,包子都得冷了。”


    葉沅:“……好。”


    老零頭得時辰掐得剛剛好,包子一出鍋。


    白粥,小鹹菜一上桌,人都迴來了。


    一起聚在一起吃完早膳,便各自忙各自的。


    當然,這裏麵除了白羽。


    葉沅要處理公文,還要斷幾個雞毛蒜皮的小案子,顧寒衣小流寧福三人,作為現在衙門唯三健全的捕快,也要忙。


    周解本職是官媒,但現在啞巴了,不能說媒,隻好幫葉沅當師爺。


    白羽在衙門裏無所事事,顧寒衣又很忙,她不大好意思追著他跑,便在後院曬太陽。


    老零頭和黑虎也在後院曬太陽,白羽掀開眼簾,看到老零頭臉上的傷。


    “老零頭,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弄的?”


    “被火燒的。”


    老零頭漫不經心道:“家裏著火了,迴去拿錢差點兒被火燒死。”


    白羽“哦”了一聲,閉上眼繼續休息。


    老零頭睜眼看了一眼,無所事事的白神醫道:“城外山中有不少藥材,白姑娘不如上山去挖藥材?你們大夫不都很珍惜藥材嗎?”


    “不去。”


    白羽道:“最近沒心思挖藥。”


    老零頭心道:心思都放在顧寒衣身上了,誰看不出來?


    老零頭心思轉換,挪動椅子到白羽旁邊:“神醫喜歡顧寒衣是不是?”


    白羽白了他一眼,“不是為了他,我留下來做什麽?”


    承認得也坦蕩。


    老零頭點頭,“從前顧寒衣是什麽人,性子如何我們不知道。但,現在的顧寒衣,心軟,善良,喜歡幫扶弱小。神醫既想要追求顧寒衣,不如投其所好。”


    “什麽意思?我裝可憐裝弱小?讓他可憐我?”


    白羽有點嫌棄,“我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那都是老舊話本兒裏的橋段了,以神醫這樣的身份,豈能學那等做派?”


    白羽深以為然點頭,對老零頭生了些許好感,“那依照你的意思,我應該怎麽做?”


    “讓顧寒衣看到神醫的優點!”


    老零頭道:“神醫來的時候不是幫百姓解毒嗎?晚上顧寒衣不是就跟神醫一道吃飯了嗎?神醫若要謀得顧寒衣的好感,不如去義診,不收診費幫鄉親看病,顧寒衣若是知道了,必然也會覺得神醫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這個嘛……”


    白羽有點猶豫。


    一旦去義診了,就不好意思幹半天,幹一兩天就收攤兒了。


    她哪還有時間跟顧寒衣去釣魚?


    “我言盡於此,神醫好好想想吧。”


    老零頭把椅子挪動迴原處。


    白羽:“好吧,那義診的地方……”


    “我帶神醫去。”


    老零頭站起來,原本趴著的黑虎也隨之站起來。


    “神醫帶上筆墨紙硯,隨我來吧。”


    老零頭帶著白羽去貧窮的百姓地方做義診,這一去,晚膳時分白羽都沒能迴來。


    葉沅和周解從前堂迴後院等著吃晚膳時,葉沅揉揉疲憊過度後而酸脹的頭問老零頭:“神醫呢?和顧寒衣在一起?”


    “義診去了,還沒迴來呢。”


    老零頭一邊炒菜一邊道。


    葉沅奇了,“義診?”


    周解要早晚紮一次針,所以,白羽是肯定會迴來的。


    葉沅原本打算吃飯了,但白羽都去給窮苦百姓做義診了,身為父母官的她吃不下了。


    “在何處義診?我去接她迴來吃晚膳。”


    “甜水巷的那顆老槐樹下麵。”


    葉沅便帶著周解過去了。


    這一段路程還有點遠,但葉沅和周解走得很快倒也沒用多長時間。


    到了地方,葉沅遠遠的看到還有十來個百姓在排隊。


    白羽正在問一個老婆婆病情。


    老婆婆記憶不大好,說話也不如年輕人利索,說話慢吞吞的,白羽卻很有耐性的等著。


    “我腰痛,吃不下飯,吃什麽都是苦的……”


    老婆婆說著,白羽將寫下的一味藥改掉。


    等白羽寫完將藥方子交給老婆婆,又不放心的叮囑:“一日三次,吃半個月便好了,一定要去抓藥,您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哎,好,謝謝你啊姑娘,你可真是心善……”


    白羽謙虛道:“應該的。”


    白羽低頭研磨,嘴裏道:“下一位。”


    “神醫喝一口水,潤潤嗓子。”


    白羽聽見熟悉的聲音一抬頭便看到了葉沅。


    “你……”


    “不止是我,神醫請看。”


    葉沅手以指。


    周解攔在了排隊的地方,不讓趕來的人排隊了。


    “病人一天是看不完的,神醫看完這些,變會衙門歇息吧。”


    累了一天的白羽聽到這番話,心中一暖,一天的疲乏也似消散了。


    “好。”


    “我給你研磨。”


    葉沅接過了墨磨磨。


    “您是哪裏不舒服?”


    新來的是個老爺爺。


    等白羽看完病人後,周解幫白羽背藥箱,拿著筆墨紙硯迴衙門。


    葉沅和白羽並肩走著。


    迴去的路上碰見抓了兩個小賊的顧寒衣,小流和寧福。


    六人相視一笑。


    葉沅道:“白羽今日幫窮困百姓義診,累了一天。”


    顧寒衣眸中閃過一絲訝色。


    “剛抓了兩個小賊,他們犯了十幾件案子,大人明日可要好好審審。”


    葉沅點頭:“先關入大牢,明日再審。”


    兩個小賊聞言皆垂頭喪氣。


    等六人迴到衙門,飯菜都涼透了。


    老零頭又將飯菜都熱了一遍。


    等待的間隙,顧寒衣提來了熱茶給眾人滿上。


    今日大家都累了,但葉沅起了話頭倒是又精神十足的聊起來。


    老零頭做的飯都合大家胃口,吃飯時便隻聽到碗碟,筷子相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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