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九娘的幫兇身份不明,萬一就是譚夫人或者是丫鬟。


    小流若是出事,葉沅和周解就是送上門的第四件案子。


    “好。”


    葉沅思忖片刻後道:“你暫且不要露麵,隱匿身形看我給你消息。”


    顧寒衣點頭道:“好。”


    於是周解和葉沅這兩個還沒養好身體的病人,和顧寒衣一起又出衙門了。


    “年輕人身體就是好。”


    老零頭給自己添了一碗羊肉湯道:“病著都能四處跑。”


    因擔心周解,三人走得很快。


    但周解走了一段路便覺得心口火灼一般的疼。


    察覺到周解不舒服後,葉沅便讓周解迴去,她見了小流讓小流迴衙門喝羊肉湯。


    周解搖頭,拒絕道:“我要親眼看到小流才放心。”


    葉沅無奈,最後和顧寒衣,一人駕著的周解一邊才把他帶到金羊街。


    正是晚膳時分,金羊街都是賣東西的,隻有寥寥幾家小食店。


    一路走過去,成衣,器具,珍品行都開著。


    但,譚記顏料鋪子門關著。


    葉沅和周解對視一眼後,周解忍著心口的疼痛上前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夥計來開門。


    “小哥,正是夜裏熱鬧的時候,怎麽關著門?不做生意了?”


    “嗐。”


    夥計歎氣道:“我們掌櫃的病了,夫人一個婦人不會做生意,掌櫃的又不放心我們這些小的做生意,便讓把鋪子關了。”


    “病了?”


    周解道:“前幾日我與大人來鋪子裏看到譚掌櫃身體可甚是健朗,怎麽突然病了?”


    “小的也不知啊,是昨天夜裏突然發的急症,夫人還讓我們趕緊去請大夫來看呢。”


    夥計聽到周解說,大人。


    他疑惑道:“您是?”


    周解身後的葉沅站出來道:“縣令,葉則。”


    她一身素淨的藍衣,潔白的月光落在她身上,恍若披了一身寒雪。


    “小二,本官有事要問你們掌櫃,引路。”


    “大……大人?”


    夥計驚得舌頭打結。


    “大人,您請進。”


    葉沅和周解跟在小二的身後進了鋪子。


    不遠處,躲在金羊街拐角的顧寒衣,縱身一躍上了屋頂,準確無誤的停在了譚記鋪子的瓦片上。


    走到後堂葉沅便聞見了一股濃重的藥味兒。


    但藥味兒之下,還有股子香粉味兒。


    “你們夫人很喜歡香粉?”


    “迴老爺,”夥計道:“夫人對於香粉……像是又愛又恨。”他苦惱的抓抓頭發道:“小的也不知道她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哦?”


    葉沅頗感興趣,“這算是什麽迴答?喜歡與不喜歡,差別應是很大的,怎麽叫又愛又恨?”


    夥計尷尬笑了笑道:“夫人喜歡香粉的時候掌櫃的會給夫人買上十幾盒,夫人會把香粉全部打開,就放在房間裏聞。像是喜歡得不得了的樣子,但是夫人還會丟香粉,把香粉像是丟雜物一樣丟出去,還不許鋪子裏聞見一點兒香味兒。”


    “你這麽說,你們夫人確實有些古怪。”


    “是呢。”


    夥計道:“有一次夫人厭惡香粉的時候,小的身上帶了一盒給……心上人,結果被夫人聞到了香味兒,當場便搶了小的的香粉丟到了外麵臭水溝才算了。”


    葉沅眸子一轉,若有所思問,“你們夫人,是何出身?家中可有什麽親戚?”


    聽到葉沅這麽問,夥計壓低聲音道:小的來得晚,本來是不知道的,還是去年在街上碰到之前在鋪子裏幹活兒的夥計才知道的。”


    “他說什麽?”


    “說夫人是越州青樓花魁娘子出身……”


    “越州花魁?”


    “正是。”


    夥計湊近葉沅,被周解不動聲色往前抬腳一擋。


    夥計不明所以看了周解一眼,但現下說的話更要緊,夥計也沒顧上周解這奇怪的舉動。


    “掌櫃的去越州給一位大官老爺送顏料的時候,對夫人一見鍾情,便花重金給夫人贖身,帶迴來好好對待。”


    “要說我們掌櫃的對夫人,那是沒得說,便是整條街的人男人湊在一起也不如掌櫃的對夫人好。隻要是夫人喜歡的東西,掌櫃的都會買下給夫人,素日裏還給夫人洗腳捏肩……誒喲,換做其他男人那裏會肯這麽疼愛自己夫人?”


    “你們掌櫃的生的什麽急症?”


    “大夫說是腦子裏的病,一天大多數時間都在床上渾渾噩噩的睡著,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起來。”


    夥計道:“掌櫃的對我們可好了。”


    “你們夫人,喜歡作畫嗎?”


    周解忽然問。


    “夫人不會作畫,也從未作過畫。”


    夥計如實道。


    說話間已經到了譚掌櫃的房門口。


    “大人,這便是掌櫃的房間了,小的去敲門。”


    周解手一擋道:“我去。”


    周解敲門之前和葉沅交換了眼神,周解抬手隻敲了一下,葉沅便直接破門而入,直闖向床榻。


    屋內床前放著一架鴛鴦屏風。


    葉沅進去看到一道身影自屏風上一閃而過。


    “誰?”


    葉沅疾速至屏風麵前,手剛撫上屏風時,麵前出現一個婦人。


    她手抓住屏風,阻止葉沅越過屏風。


    容色顏若桃李,卻眉眼冷淡,甚至暗藏殺意。


    殺意一閃而過,葉沅卻敏銳察覺到。


    拿過刀刃的,是不會忘記看錯殺意的。


    “大人,怎麽又來了?”


    譚掌櫃的夫人,冷聲道:“今日不巧,我家老爺病了,恐怕無法助老爺破案了。”


    葉沅沒迴答,視線反而落在譚夫人的手上。


    “夫人是左撇子?”


    譚夫人眼神有片刻慌亂。


    她手微動,葉沅迅速抓住譚夫人的左手。


    “夫人在怕什麽?”


    葉沅目光對上譚夫人的,“難道譚夫人的左手有什麽秘密,不敢讓人知道?”


    “大人,”譚夫人不悅道:“你抓疼我了。”


    葉沅笑道:“可夫人的手在掙力,夫人明顯不是弱女子,力氣很大,甚至像是習武之人呢。”


    “大人說笑了。”


    譚夫人道:“我不過是個普通婦人,那裏會什麽武功。”


    說著,她話鋒一轉道:“大人,我的丈夫在床上躺著,大人當著他的麵對我如此無禮,是否有失身份?”


    “為了破案抓兇手,當不拘小節。”


    葉沅鬆開譚夫人。


    譚夫人往後退了一步,和葉沅保持著距離。


    葉沅則將譚夫人上下打量,眼神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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