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老太知道會這樣幹的隻有花彤,好笑的迴頭一看,果然就是這個饞嘴的。


    “就你嘴饞,這是留給哥哥的,你也搶!”嘴上這麽說著,人卻完全沒動,放任花彤吃著。


    隻是雞蛋糕還是她從別人家薅迴來的,就這一塊,孫女吃了,孫子就沒了。萬老太怕餓著孫子,起身去房間鎖上的櫃子裏,拿了好幾塊餅幹,分給兩人才罷休。


    餅幹是最近才買迴來的,上好的牛奶餅幹。花俊暉對這個還是挺滿意,在花彤解決完自己手上的雞蛋糕和餅幹前,幾口就炫完了手上的所有餅幹,不給餓死鬼投胎的花彤半點機會。


    這頭祖孫三人其樂融融,那頭花玲可就不太舒服了。


    這北京十月的天氣,雖說已經涼快下來,可是站在灶台前仍然隻覺得灼熱。而自她正式踏入這家後,家裏的家務都是顧靈負責,她已經很多年都不曾下廚了,頗有些手忙腳亂。


    還是萬虎迴來,見居然是她在做飯,幫了幾下,才勉強給全家人做了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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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靈的小房間裏,顧靈無聲的看著萬豪三下五除二就將一大碗麵全部炫進了肚子,差點又掉了淚。


    放下碗,母子倆相互看了許久,萬豪才紅著眼,沙啞著嗓子問:“五年了,怎麽都不告訴我。”


    顧靈沉默,如果告訴兒子自己是為了能貼補他才如此忍耐,怕是會氣瘋了去。


    可如果騙他……


    怕是知道實情後他更難接受。


    “他們兩個是不是早就搞在一起了,那兩個野種是不是就是他的!”見母親不說話,萬豪覺得心中的火又有些複燃的跡象,“媽,我們去舉報他,亂搞男女關係吧。”


    明明已經有了妻子孩子,卻將自己孩子放到鄉下,對別人的子女視若己出?這怕是沒有幾個男人會願意的。可如今很明顯,萬虎就喜歡姓花的女人帶過來的野孩子,這怕不是視若己出,而就是己出吧!


    萬豪越想越覺得這事有很大可能,可惜現在並沒有親子鑒定的機構,不然他怕是馬上就要奔過去確認。


    剛好門外聽到了萬虎的動靜,人刷的一下站起來就想找這個男人麻煩,可是被顧靈攔住了。


    “兒啊,這事情就這麽個樣吧,媽覺得這樣子就好了,你這個病休也不知道能頂到幾時,就不要出去找人麻煩了,別把自己搭進去,”


    “如果真要把我送迴去,我迴去就是了,可在此之前,我怎麽著都得讓他們好好喝一壺!我要讓他們後悔!”


    這麽多年母子,從各種情緒中緩過來以後,顧靈還是知道如何捋自家這頭強驢的毛的。


    “我和你爸也是經人介紹才認識的,沒多少感情,如今離了,也好!”


    “……”萬豪試圖從顧靈的神色中找出一絲勉強,可已經準備好的顧靈卻已經整理好自己的一切,繼續開口道:


    “當初嫁給他,也是環境影響下的不得已,如今國家已經為我們正名,相信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會越過越好的!


    萬豪實在沒找到顧靈的破綻,無奈之下隻得被安撫了下來。


    見人終於緩和,顧靈暗暗鬆了口氣,開始給兒子準備鋪蓋。


    萬豪看著母親將一些報紙往地上鋪,又拿出棉被的樣子,才反應過來,在這個家裏,他連一個房間都沒有了!


    萬豪此刻真真正正的體驗到了何為悲涼,他的腦袋告訴他他應該找他的父親好好說道說道,可是他的身體卻提不起一絲力氣。


    “媽……”萬豪的聲音喑啞,顧靈聽到這聲唿喊,眼淚唰的一下又流了下來。


    【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阿豪用這種委屈的聲音喊自己了。】顧靈恍惚的想到,上一次,還是小學時候有人找他麻煩,他反擊,老師都說不能怪他,卻被萬虎狠狠地打了一頓。


    是真的狠!


    三爺說,幸好萬豪從小就皮糙肉厚,但凡身體弱一點點,像他這種打法,難保不會把人給打壞!


    想到這裏,顧靈抬起顫抖的雙手,將已經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萬豪摟在懷裏,嘴裏喃喃道:“我的兒,我的兒啊……”


    萬豪默默的摟緊了母親的胳膊,努力的汲取著溫暖。


    “媽……”萬豪輕聲問:“為什麽,他對別人的孩子,比對我好……”雖然衝動之下說那兩人是私生子,可是恢複了些許冷靜之後,萬豪又覺得不可能。


    【嗯,絕對不可能!】萬豪心想。


    而顧靈,在萬豪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嘴裏的喃喃聲戛然而止。


    可是沉浸在悲涼與糾結的情緒中的萬豪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仍舊略微有些呆滯的看著前方,詢問著:“我的記憶裏,爸爸似乎從來沒有對我滿意過……為什麽呢?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嗎?”


    顧靈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萬豪察覺到母親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才驚覺自己居然沒出息的躲在母親懷裏,趕緊鬆開手。


    可鬆開手,就看到母親臉色透著慘白,萬豪有些急了:“您怎麽了,這臉色怎麽突然這麽難看?是哪不舒服嗎?”


    顧靈搖搖頭,盡力張開嘴,說道:“沒事,這你迴來後喜喜悲悲的,情緒波動太大,等情緒平複了就好了。”


    顧靈躺到了地上鋪好地鋪上,又接著講道:“今天你一路奔波,肯定也累了,先休息吧。明天,我會找你爸爸聊聊的。”


    似乎是給自己打氣,顧靈又重複了幾句:“得找他聊聊,對,要聊聊才行……”


    萬豪其實還想說點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最終,顧靈睡著後,萬豪默默的將她放到了床上,自己躺到了地鋪上。


    原以為今日發生的種種,會讓他陷入失眠。可是疲憊的身體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隔天再醒來時,太陽已經爬的老高,再看看這。


    萬豪趕緊起身,還沒出門,就差點撞上準備進門的母親。


    “媽,現在什麽時候了?”


    “還早,你再睡會?”


    萬豪搖搖頭,麻溜的整理好自己的一切,才說道:“媽,我陪你一塊找爸去聊聊。”


    卻不想聽顧靈說道:“這個點,你爸早就出去上班了。”


    “又要等晚上了?”


    顧靈卻告訴他,他們一大早就已經見麵並達成了協議。


    萬豪無奈自己怎麽就錯過了這談判的一幕,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達成了什麽樣的協議,顧靈怎麽都不願意說。


    不願意就不願意吧,母親看上去挺滿意的樣子,應該結果不賴。


    萬虎在下午叫來了一位泥工師傅和一位木工師傅,將靠顧靈房間的一間臥室封了門,又在這邊重新開一張門,讓萬虎有了一間房。


    至於房間原來的居住者花彤,則哭唧唧的搬到了花俊暉的書房。


    是的,沒有給萬豪留一間房,卻能在動蕩時期給人準備一間所謂的書房,雖然裏麵大部分是語錄。


    顧靈又跟泥瓦師傅約了將屋門口砌牆砌灶的時間,才滿意的將人放走。


    就這樣,兩家人房子緊挨著房子,冷冷淡淡的過著。


    到如今,也近十年了。


    萬豪以為日子就會這麽過下去,大家一起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是,前些日子,花玲突然找到他們母子倆,要求顧靈將房屋的所有權轉給他們,不然,就將萬豪的身世公之於眾!


    萬豪當時一下沒反應過來,身世?他的身世難道還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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