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夫人,你看……人呢?”


    直到徹底走出人群,沈夢曦才發現跟自己一起的秦夫人不見了。又轉念一想,剛才人那麽多,也許是一時沒跟上,走散了呢!說著就要迴去找人。


    沈夢曦走後,蕭瑾煜也發現秦靖賢不見了。但是他沒有像沈夢曦那樣想,而是直接迴頭問了一起來的顧庭瀾:“庭瀾,秦先生呢?以秦先生的性子不會不告而別吧!”


    “秦大哥是來找嫂子的,現在找到了,當然已經帶著秦夫人迴家了。”


    “什麽,迴去了?那……曦兒,快迴來。”蕭瑾煜急忙衝進人群中去把還沒有完全融進的沈夢曦拉迴來。


    “曦兒,不要找了。秦先生已經帶著秦夫人迴家了。”


    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藍月菱默默的走上前來,拉著沈夢曦的走,愧疚的開口“對不起,夢姐姐。秦夫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她走之前讓我給你們說一聲的,可是那是你們在猜燈謎,我看你們投入得很,就沒去打擾你們。結果……”


    “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又不是你的錯。”


    “那夢姐姐不生我的氣了。”說著便轉身拿過顧庭瀾手裏的如意燈“給,夢姐姐這是你之前交給我的如意燈,現在還給你。”


    沈夢曦高興的接過如意燈“謝謝。”


    一旁的顧庭瀾全程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之前藍月菱把兩盞花燈交給他時,他就注意到,這盞如意燈做工精細,用料講究。可不像是藍月菱一貫的作風。隻是藍月菱沒說,他也不好直接問。


    直到剛才看著藍月菱把這盞如意燈拿給沈夢曦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盞如意燈是王妃的呀!果然是心思奇巧。我就說嘛,不管我橫看豎看都不覺得這會是月菱的東西。”


    “我怎麽了,我承認我的審美確實不如夢姐姐。但是,我的兔子燈不美嗎,不可愛嗎?”


    顧庭瀾舉起手上的兔子燈又認真的打量了一番,才說道“嗯,美,我之前就說過了。雖然不比王妃的如意燈大氣,但有一種獨屬於你的可愛。就是這份可愛有些不成熟的幼稚。”


    聽了顧庭瀾的一番解釋,沈夢溪都不自覺的被逗笑了。而藍月菱似乎對這個解釋並不認可:


    “幼稚,你說誰幼稚呢!”


    “你呀!你看這兔子燈是不是幼稚的很。”


    “哪有,不要你拿了,你還給我。”


    “想要啊!那你來追我呀,追到了就給你。快點哦!”


    “你等著。夢姐姐,為了我的兔子燈我去了。姐夫,姐姐就交給你了。庭瀾,你慢點兒。”


    藍月菱和顧庭瀾不顧人群的阻攔,在這燈市裏跑來跑去。


    “真是個活寶。這還是那個初次見麵的女將軍嗎?”沈夢曦感歎道。


    蕭瑾煜也感歎了一下:“是啊,真是塊活寶。這或許就是曦兒的魔力吧,跟你在一起的人,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你改變。所以,曦兒你才是那塊寶,獨一無二的寶。”額,這感歎似乎有些變味兒了。


    說完見沈夢曦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自己也不說話,就問“曦兒,在想什麽呢?”


    過了一會兒,沈夢曦踮起腳,捏著蕭瑾煜的下巴“我在想,嘴這麽甜,你以前有過幾個女人啊!”


    “現在就你一個,今後也隻會有你一個。”


    “你胡說,府上不就有一個嗎?不知道這暗中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呢!”沈夢曦一臉我不信的模樣,說著還衝蕭瑾煜翻了個白眼。


    “怎麽,我們曦兒這是吃醋了?這王府裏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我這心裏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都隻會隻有你一個。”這話蕭瑾煜說的無比認真。


    “此話當真!”


    “當真。若違此誓,必當……”


    沈夢曦捂住了蕭瑾煜的嘴巴,不讓他繼續說完誓言:“不要說。我相信你就是了。喏,獎勵你的。”沈夢曦把自己手裏的福祿燈順手就給了蕭瑾煜。


    蕭瑾煜伸手從沈夢曦手裏接過來:


    “這是送我的,我們在一起這麽久,這還是曦兒第一次送我禮物,我一定會將這份禮物好生珍藏的。”


    “其實不用這樣的,這個燈籠本來就是你幫我得到的,我隻是借花獻佛了。”沈夢曦有些尷尬的笑著。


    “這不一樣,這說明你心裏已經有我了。”


    就在這時,節日的煙花在二人頭頂炸開,五顏六色的焰火繽紛絢爛。


    “好漂亮的煙花啊!”


    “漂亮吧!我特意讓他們準備的,就知道你會喜歡。”“禮尚往來,走,帶你去個地方。”說完蕭瑾煜拉過沈夢曦的手,她的手好軟,仿佛是沒有骨頭,捏在手裏都不敢用力的。向著城樓處奔去。


    到了城樓處,他們直接上了城牆。說是城牆 其實就是一處觀景台,隻是這裏靠近城牆,所以這裏的人們便把這個觀景台當做了城牆的一部分。


    見這裏的人比較少,沈夢曦有點忐忑不安:


    “這是什麽地方,不僅買花燈的小販少了,路人也少了好多。”


    “難道曦兒是怕我把你賣了?”


    “賣了我,你舍得嗎?不過是好奇問一句罷了。”


    “這裏是我在布置燈市時發現的,這是城裏最高的一處觀景台,站在上麵可以欣賞到整個城裏的光景。唯一的缺點就是,這裏靠近城門,白天還好,這晚上一關城門就比較冷清。所以這裏也是許多兇手的殺人地點。”


    “哦!”沈夢曦輕輕答應一聲,算是聽到了。


    這裏真的很高,樓梯修成了旋轉式的,二人已經不知爬了多少級台階,遇見多少個轉角。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二人終於在觀景台上冒了頭。


    蕭瑾煜說的一點沒錯,站在上麵,城裏的一切都能一下子盡收眼底了。下麵行走的人們一下子就變得渺小起來,就像是一個龐然大物正在盯著一群螞蟻看。城裏的點點燈火,星星點點的散落在各處,就像是一個個調皮的小精靈趁著今天跑出來玩,玩累了卻成了找不到家的孩子。觀景台上,因為沒有人去點燈,所以顯得有些黑暗。映出旁邊斑駁的樹影,張牙舞爪,再聯想到蕭瑾煜之前說的,這裏是許多兇手在選擇殺人滅口的最佳之地。就莫名覺得多了一絲恐怖的氣氛。想到這兒沈夢曦不禁又把蕭瑾煜的胳膊抓得緊了幾分。


    “原來晚上的時候這上麵是這樣的啊!感覺周圍都安靜了許多。我上次上來時還是白天,下麵人來人往的,就跟剛才在城中的一樣,可熱鬧了。”


    “這就是白天和夜晚了,有些東西能夠在白天看到夜晚卻難以看到,有些東西則是相反的。這就像是生活在得到的同時也會失去很多東西。”


    “所以,不知道得到你會失去什麽?”


    “那失去的就多了,比如……”看著蕭瑾煜期待的眼神,沈夢曦卻不想繼續說下去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得等你自己去發現。”


    見蕭瑾煜還要繼續,沈夢曦趕緊轉變了話題:“這裏太高了,我們上來本來是為了看煙花,可是等我們爬上來,你看現在煙花都沒了。”


    “別著急,後麵還有呢!我可是準備了好幾輪。曦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燈會這件事兒了?”


    沈夢曦知道他察覺到自己異常的之後一定會問,但沒想到他會現在就問,一時也沒反應過來:“怎麽突然這麽問,我有那麽明顯嗎?”


    “當然明顯,就差寫臉上了。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們開始做的時候。那一天,月菱來找我一起做花燈,剛開始的時候 她還跟我說這燈會是當地每年都會辦的,我差一點就信了。隻是後來她說漏了嘴,讓我發現了破綻,後來在我的逼問下她才說了實話。”


    “就知道是她,當初就不該告訴她。”蕭瑾煜懊惱道“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現在都沒有驚喜的感覺了,我是不是又失敗了。”


    “怎麽會?當日我隻是隨口一說的,其實你也不必當真,可你竟去做了。你知道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我說的話記在心上,這種句句有迴應的感覺真好。而且我開始以為你就是隨便弄弄的,也不會弄很大,可是今天到了這兒,才發現你是真的用了心。這份感動,已經足以讓我歡喜。”


    “是嗎,那也不枉我辛苦了好幾天。”


    “隻是這麽做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嗎?”


    “不會吧!這場燈會雖然是為了你而辦,可高興的可不隻你一個人,那些百姓,那些孩童他們臉上的笑容可不像是假的,而且平時那些小販一天都賺不了多少錢,這燈會也給他們拉來了不少生意吧!而且我也想通過這次燈會讓這邊城裏那些當官的看到,從而保留下來。以後的每一年都能舉辦不止上元節。”“生活在這裏的百姓,他們雖然經常會飽受戰亂之苦,但是他們也有權利做自己,也有資格停下來享受生活。他們可以怕,但是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麽。”


    “嗯,想法還是不錯的。就是有些不好實現啊,加油吧!”


    很快蕭瑾煜說的第二輪煙花上來了,看著煙花在空中炸開。二人的思緒也隨著煙花飄遠,一時間他們想到很多,從兩人成親開始的吵鬧到如今的相愛。想到這些二人也是相視一笑。


    “我們這一路走來啊!願今後的日子就能如同這煙花般絢爛無比。”


    “不要。煙花易逝,我可是奔著長長久久去的。”


    “好。煙花放完了,夜也深了,我們迴去吧!”


    “哎呀,這裏風太大,腿都僵硬了,走不了了。”不得不說沈夢曦的演技有些拙劣了,蕭瑾煜一眼便看出她是裝的。


    可是蕭瑾煜並沒有選擇拆穿沈夢曦,而是一臉寵溺的看著她,配合道“是嗎?都凍僵了,那一定很疼吧!這裏又這麽高,怎麽辦呢?”


    “恩,要不你背我迴去吧!”


    “你呀!就等著這一刻吧!上來吧。”雖然無奈,蕭瑾煜還是背著沈夢曦一路往營地走去。


    “也沒有了,今天走了太多路了,是真的不想走了。背著我很累吧,我重嗎?”


    “不重,再有一個你也背得動。走咯,背著漂亮媳婦迴家了!”


    迴到家裏,蕭瑾煜又燒了水給沈夢曦泡腳。一番收拾折騰後,已經快醜時了才睡下。


    第二天,沈夢曦是被一陣吵鬧聲給吵醒的。


    “吵死了,大清早的外麵在吵什麽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還睡呢!這可不早了,隔壁的村民們估計都跟完幾塊地了。也行好這是冬天,要是放在夏天,太陽都得曬屁股了。”


    沈夢曦本以為這會蕭瑾煜也還在睡覺,畢竟昨晚睡得那麽晚,現在又剛過完上元節,無事可幹。不如就在家補覺。可事實是她想多了,蕭瑾煜並不在,而代替蕭瑾煜陪著自己的是好姐妹藍月菱,剛才說話的也正是她,此時她正坐在床前百無聊奈的把玩著昨晚的燈籠。


    沈夢曦看到她一大清早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自己家還有些不可思議:


    “月菱,你怎麽在這兒?現在都什麽時辰了?王爺呢?”


    “別找了,你家王爺早出去了。不然我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哎,告訴你個好消息,讓你醒醒神:剛剛過來的時候,我聽見孫副將和玄夜還有幾個小兵在一起議論說你們馬上就能迴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庭瀾也是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藍月菱似乎有些情緒低落“快起來吧!還睡呢!這都快午時了。你今天有什麽打算啊!我可以陪你一起。”


    “哪有什麽打算。你剛剛說我們就要迴扶風城了,這消息靠譜嗎?”


    “我也隻是聽說啊!這種消息有人的話不是比我跟可信嗎?我看你這兩個燈籠都挺別致的,一會我們給它掛起來唄,就掛門口!”在藍月菱說話的時候,沈夢曦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下床了。


    下床後也不看她,就自顧自的一屁股坐在梳妝台前。“好啊!我也正有此意。你怎麽過來了,不會也是因為無聊吧!”


    “無聊是有那麽一點了,但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今天早上我剛起床不久就被你家王爺找上了,他怕你無聊,讓我過來陪你。還特意交代了,你昨晚睡得晚,不要叫醒你。庭瀾什麽時候也可以關心一下我去不無聊呢!說走就走了。”


    “慢慢來嘛!急什麽。我跟他都磨了兩三年了。美就要陳的才香。對了,你的兔子燈呢!掛起來沒有。”


    “額,兔子燈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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