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沐金眸直勾勾的盯著宿命人那張冷峻的臉,指尖不緊不慢的敲打著亭子的朱梁,說:“在《另一個自己》中,我們由於遊戲副本的原因需要易容,而你選擇了與公子蘇相似的臉,我其實早就察覺到你的問題了,但你藏的太好,我雖然察覺到問題卻發現不了什麽,但當看到你易容與公子蘇相似的臉,我便有了猜測。”


    “公子蘇從來不是你創造出來的,他是在深淵之獄中誕生的,你的欲望幻化出了一個全新的神,而他長得竟然還與那個人七八分像。你想毀了他,可執念讓你產生了別的想法,你下不去手。”


    “宿命人,你想要公子蘇成為一個神,一個除了信任你誰都不相信的神,將他妄想成那個人,陪在你的身邊。但妄想終究是妄想,公子蘇始終與那個人不一樣,就像查理揚州與查理普,從來都不一樣。”


    “你自滿自騙,思念與執念得不到任何的疏解,反而愈來愈猛烈,你急需釋放。於是,你創造了白發神明,不過與其說創造倒不如說你偽裝成白發神明,大肆的屠殺人類世界釋放欲望並且開創《生死無解》,為的就是將暗物質清除一些……”


    宿命人直跪站起說:“我沒有!”


    修沐蹲下身子麵對宿命人,臉上難遮厭惡,厲聲說:“沒有?!那他為什麽這麽針對人類,針對公子蘇,為什麽針對我,又為什麽一次次拿出那所謂的考驗,檢測我和公子蘇的感情?!”


    修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你恨他,所以就恨上了人類,可使命又讓你不能殺了我們。你需要公子蘇一直留在你的身邊,但他偏偏也愛上了人,他像那個人一樣離開了你。”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也愛著他,重點是我不像那個人一樣拋棄他。這樣的感情讓你嫉妒,讓你瘋狂……”


    宿命人抬手掐住修沐的脖子,狠戾的看著他,說:“你覺得我不敢殺你?”


    修沐柔情似水的看著他,微微挑眉說:“你想要不斷的設置重重困難,讓公子蘇明白人是不可信的,讓他重新迴到你的身邊。”


    “可你失敗了,失敗的徹底,我反將你一局呀,拿命來堵你的嘴。公子蘇不會死,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神,他與我締結的生死契約根本就不成立。你要的,至始至終都是公子蘇跟你一樣憎恨人類。”


    “這裏不是深淵之獄,而是深淵之獄的邊緣,為什麽?因為你根本進入不了,公子蘇已經將深淵之獄下了結界,你沒有辦法。”


    宿命人看著修沐那得意洋洋的臉,神色冷淡無情起來,狠狠的掐緊修沐的脖子,想要將人直接掐死。


    修沐按住宿命人的手,嗤笑一聲,說:“我還沒講完呢,你自認為那個人不愛你了,可真的是這樣嗎?”


    宿命人的眼眸微頓,脖頸梗了一下,就見修沐拿出一隻指戒,金黃的鑽石在光下閃耀著光輝,宿命人愣著,隨後拿過金黃的指戒。


    “這是我給他的東西。”宿命人喃喃道。


    “何止呀,你知道我是怎麽知道那個人的嗎?因為他就是克裏比的初代教皇,就是我的先祖,那個焚燒撒旦教堂火燒邪教教徒的教皇。”


    “我的父親,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因為那個教皇是將你們的故事放於這個有著神力的指戒中,而指戒又是教皇傳承之物。”


    “你疑心他愛上了別人,與別人有了孩子,將他放於撒旦教堂火燒了。”


    修沐金黃的眸帶著幾分赤紅,像是某種無法言語的憤懣,“那場大火燒的根本不是邪教教徒,而是初代教皇與忠實守護他的教徒。”


    修沐的臉孔靠近宿命人,眨了眨眼笑吟吟的問:“你看我跟他像嗎?”


    宿命人看著那與記憶裏的人絲毫不搭邊的臉,忽然眼孔一震,修沐大笑,說:“想到了?我的父親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我更不是。我們隻是克裏比皇室貴族的後代,有著金眸的另類,隻是後麵初代教皇謊稱自己受到了神的賦予,有了可以與神對視的金眸,帶上假的金眸,讓眾人認為教皇的後代都必須是有著神之眼——金眸。”


    宿命人推開修沐,眼睛震驚而又茫然,說:“不可能,他沒有跟我說過,死前也沒……”


    “他為什麽要和你說?你會聽嗎?一個唯我獨尊的創世主,隻相信自己認為的,你不會聽,不會懂得他為了你放棄後代,為了你想到一切退路認真培養我的父親,然後跟你一起離開。”


    修沐看著宿命人那痛苦沉思的神經質模樣,忍不住笑著,嘲弄著,低聲惋惜著。


    “宿命人,你個瘋子,你肯定質問過,為什麽公子蘇能得到最忠誠信徒的愛,而你沒有,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因為愛你的,早就被你的自大殺了。”


    “這個指戒,有著你的神力,是當初你贈與他,能夠防禦一切死亡與衰老,就算死了,隻要靈魂還有便依舊可以複活,但前提不是創世主殺掉的,所以我自己殺了自己,我靠著它,活了迴來,這……”


    “就是我的一切經曆。”


    他的父親是個瘋子,但初代教皇不是,一個溫柔與悲憫集於一身的男人,也許在愛上創世主的那一刻就已經預料到了一切,將這麽重要的指戒給了他的父親。


    修沐不是好人,是流氓呀,他早知這一切,卻依舊讓青婉煙死亡,讓鳳逆者痛絕望,讓查理曼死於懺悔中,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創世主痛苦萬分。


    他要讓那些,拿著他靈魂的人都付出代價,友情和複仇並不搭邊,他能對他們好,也能在他們想要害自己時給予重要一擊。


    他能救他們,也能殺他們。


    這樣瘋癲而又癡狂。


    就像當初他用刀捅公子蘇,然後又拿藥喂他一樣。就像他知道海神的事情,卻就是要讓塞壬王自己發現,然後殺了海神。


    他要的,是一切的痛苦。


    修沐聽到了宿命人的嘶吼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周圍的一切發生了變化,黑暗將複古的建築覆蓋,修沐明白,是宿命人放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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