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鍇坐在周老爺麵前,眉眼中俱是誌得意滿,他讓周老爺跟自己去楊家提親。


    “你一定要娶楊家那個姑娘嗎?”


    “對,費了這麽多心思才拿下的,希望父親你能給我點麵子呀!”


    周老爺麵對這個越來越厲害的大兒子,毫無辦法可言,老二那些人還要靠他幫忙。


    楊府剛辦完婚事,又迎來了新喜事。


    周家來楊家提親了,為周鍇和楊青韶定親,消息飛快傳遍京城圈。


    兩家商談融洽,楊濟懷高興的去讓人叫青韶過來,忘記了還未告知青韶此事。


    青韶白著臉來到堂屋,滿目紅色包起來的箱子,周鍇閑適的坐著,卻有令人不能忽視氣勢和光芒。


    周鍇聽聞腳步聲傳來,立時抬頭看去,他滿臉喜悅卻對上青韶憤怒的眼神。


    “周太師,小女能否單獨與您說幾句話?”


    青韶向兩個長輩行禮後,臉色慘淡的看向周太師。


    “楊青韶,你想好了再說,我給過你機會,伯父我說的對嗎?”


    “我記得提前跟您打過招唿的。”


    楊濟懷心下咯噔,心想青韶不是答應了定親嗎,怎麽還這樣?


    “青韶你不舒服就迴去吧,此事我跟周老爺說好了,你跟周鍇明年三月成親。”


    楊青韶聞言心神巨震,眼前一黑軟倒在地,耳邊傳來驚叫聲。


    周鍇臉色一變,抱著臉上沒血色的青韶,有些慌張的叫人請大夫。


    “身體近期較為虛弱,憂慮太多,今日猛然受驚就昏了,之後還會高燒發熱。”


    “我給你們開幾副藥,每天飯後服用一次,等燒退了就好了。”


    大夫把脈後,對著楊濟懷和周鍇解釋,然後拿筆寫下藥方。


    “麻煩楊大人照顧好她,我們婚期不會改變。”


    周鍇看著她決不罷休的樣子讓周老爺覺得丟人,楊濟懷無奈歎息。


    “周大人你看到了,青韶對你多有抵觸,萬一她尋短見怎麽辦?”


    周鍇渾身一震,似是難以接受的狠狠盯著他說:


    “兩個丫頭不許離開她,不然都要陪葬。”


    周太師忍不住帶著周鍇離開楊府,他從來沒幹過這種仗勢欺人的事,真是臊的臉都紅了。


    周鍇這狗脾氣也不知道隨誰,心眼賊多還專橫霸道,真擔心他以後更加肆無忌憚。


    希望能找個人能壓製住他,拴住他的心,行事有所收斂才能走遠。


    眾人以為青韶會很快好起來,沒想到高燒兩天一直不曾退燒,那些中藥都被青韶吐了出來。


    “夫人,姑娘吃不進這些藥,放進嘴裏就吐了。”


    徐雅靜守在青韶身邊,見她毫無血色的麵容,微弱的唿吸,竟是一副生命流逝的樣子。


    頓時悲從心來,心中萬分痛恨周鍇,這是要把女兒逼死呀!


    “你們要想辦法把藥喂進去才行,不然這樣下去,病人堅持不了太久。”


    大夫已經出入楊家第三迴了,有些無奈的搖頭,如花似玉的姑娘可別這麽沒了!


    周鍇每日都收到夏蟬的匯報,楊青韶的病情逐漸惡化,高燒不退昏迷了三天了。


    朝會後,皇上把周鍇單獨叫到禦書房說話,龍椅上皇帝瞥了眼魂不守舍的周鍇。


    敏銳的眼睛似乎想看出周鍇的心事,他玩笑的對周鍇道:


    “最近有心事?我記得前兩天不是定親了嗎?”


    “多謝皇上關心,臣沒事。”


    皇帝跟周鍇相伴十多年,對他的脾氣和性格很了解,這是不想給人知道。


    “朝堂整治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朕要開始整頓地方官員了,你沒問題吧!”


    “皇上放心,臣會安排好的。”


    皇帝知道他做事穩重,還是比較放心的,於是點頭讓他退下。


    周鍇本來想退下的,想到什麽頓了下。


    “皇上,微臣想請禦醫幫忙看個病人,請皇上批準。”


    “可以,你父母生病了?”


    “皇上,是臣的未婚妻。”


    “原來如此,朕說你怎麽魂不守舍的,趕緊去吧!”


    周鍇躬身行禮應聲退下,出了禦書房疾步向太醫院而去,抓了資曆較深的薛太醫就走。


    馬車噠噠的急速趕往楊府,周鍇如進自己家似得,帶著薛太醫就向後院而去。


    下人邊跑邊通報徐雅靜,剛在院門口通報完,周鍇就領著人到了院子外。


    徐雅靜氣怒的想找周鍇理論,才發現他帶著太醫過來的。


    “伯母,這是薛太醫,青韶怎麽樣了?”


    見以往高不可攀的周鍇滿是焦急,還請來太醫診治,徐雅靜到底沒有再說什麽。


    領著他們去了青韶的房間,薛太醫診脈後捋了捋胡須,想了片刻說:


    “鬱結於心,要開導病人才是,藥方不用換,我再加幾種調理的補藥。”


    “大夫,這個藥根本喂不進去,您有沒有其他辦法?”


    “我們喂進去就吐,這些藥都浪費掉了。”


    “喂到胃裏吐還是喂到嘴裏吐?”


    “隻能喂到嘴裏麵,她不會咽下去的。”


    薛太醫捋著胡子對滿臉愁容的徐雅靜說:


    “用針灸的話,姑娘恐怕不大方便,不如用管子給病人渡藥。”


    說著看了眼臉色緊繃的周鍇,薛太醫低頭整理藥箱,等待兩人的答複。


    徐雅靜和周鍇對視後,打算想用管子渡藥這個辦法,不到迫不得已先不針灸了。


    “我這裏有新的備用軟管,你們誰來渡藥。”


    “我來吧!”


    軟管另一端配了上寬下窄漏鬥裝的裝置,拿勺子往裏麵慢慢倒就好了。


    徐雅靜看他不容拒絕的樣子,於是讓人把煮好的藥給他喂。


    周鍇微微抬起青韶的頭又墊高些,然後拿了軟管,捏開青韶的嘴巴塞到喉嚨的地方。


    青韶難受的微微蹙眉哼出聲,周鍇看她消瘦蒼白的臉頰,小貓似的微弱聲音。


    才發覺她才十五歲呢,心裏暗悔自己不該欺負她,想著隻要她能好起來,什麽都能答應她。


    他心底清楚青韶隻是不想跟自己在一起,周鍇人生第一次嚐到情愛的苦澀。


    周鍇放好軟管後,示意旁的丫頭端過藥來,他小心笨拙的舀著湯藥倒進軟管。


    眼睛不錯的觀察湯藥流入情況,凝眉留意著青韶表情,似是怕她被嗆到難受。


    徐雅靜看著溫柔細心的周鍇,心中竟酸澀難言,楊濟懷似乎都這樣耐心對過她。


    她走出房間長出口濁氣,抬頭看著天空歎了口氣,然後送薛太醫出門。


    湯藥順著軟管緩緩流進喉嚨,青韶無知無覺的吞咽不少。


    一碗湯藥喂完後,幾人鬆了口氣,周鍇拿出軟管讓下人去衝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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