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思氣的跺腳,這時敲門聲傳來,丫頭初晴來幫忙收拾衛生。


    她進來後順手關上門,打量了眼室內情況,笑著對靜思說:


    “剛才還聽你們說的開心,現在怎麽又鼓著嘴巴?”


    “無事,姑娘老是打趣我。”


    “姑娘看你有趣,你看姑娘都不打趣別人呢!”


    青韶穿好裏衣從屏風後出來,笑著對初晴說:


    “今日辛苦你在家幹活了,等下次帶你出去玩。”


    “姑娘哪裏話,是我們婢子的本分。”


    “你跟靜思收拾完後就早點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兩個女婢行禮應是,利索的收拾起屋內衛生,她們兩人是青韶身邊的大丫頭。


    初晴心思細膩做事謹慎體貼,靜思單純直率做事勤快,兩人都是楊家家生子,青韶七歲時就在身邊伺候了。


    兩人手腳很快就收拾好了,青韶見狀放下床幔睡覺,不知不覺已經戌時三刻了。


    漆黑的夜空明月高懸,周鍇在書房凝眉寫信,柔和的燭光映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


    深沉鋒利的眉宇和高聳挺立的鼻子顯得人非常淩厲,容易使人忽略他麵容的俊朗。


    周鍇寫完信蹙眉沉思片刻,然後慢條斯理的把信紙密封好,背手走到窗邊叫來暗衛。


    “派人把信送到我二叔手裏,等他看完當場焚毀,記清楚了?”


    “是,主子,屬下記住了。”


    看著暗衛離開後,周鍇舒展了凝結的眉頭,仰頭凝視夜空,想起晚飯後父母催婚的話,腦海不由得浮現楊青韶的身影。


    “念山進來。”


    書房外候著的念山立刻推門進來,弓腰笑著問:


    “爺,可有什麽事情吩咐奴才?”


    “楊家姑娘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念山抬頭瞪大眼睛,驚異的看著周鍇,忍不住說:


    “啊!是禮部右侍郎楊家嗎?他們家的姑娘都定親了呀!”


    周鍇臉色微沉,不悅的瞥了眼大驚小怪的念山,嚇得念山連忙低頭。


    念山腦子開始急速運轉,忽的想到今日鬥詩的事情,於是試探的說:


    “今日鬥詩的那位是楊家嫡出二姑娘,聽聞兩年前與趙家定親的,本來婚期定在今年底,沒想到去年楊姑娘大病一場,聽說差點沒了。後來一直在家養身體,婚期延後到明年九月了。”


    “大病一場?以前沒聽過楊家姑娘才華出眾。”


    “對,以前大家隻說楊家姑娘姿容出眾,到沒傳過才華出眾,是從去年開始傳才貌雙全的。”


    “是從病好以後?”


    “爺說的沒錯,楊大人說他家小女病好後變聰明了,去年春節親朋好友拜年走親,楊姑娘即興題詩鎮住眾人,於是就被人稱讚才貌雙全了。”


    楊青韶去年春節不是即興題詩,是被逼的即興題詩,親朋好友的閑言碎語和攀比讓人 頭疼。


    她特別討厭應對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索性後來一直躲家裏不出去,實在懶得應付人際關係。


    “你小子倒是知道不少,這些事情還挺清楚的。”


    念山頭上在冒冷汗,他知道爺這是對楊姑娘上心了,可是人家都有婚約了,惦記也沒用啊!


    “爺,奴才們就是喜歡聽人說八卦,今日楊姑娘風采卓然,大家都在議論,我也順耳聽了聽。”


    “你去把楊家的事情打聽清楚了,我要詳細的情況。”


    “好的爺,奴才明日就去。”


    周鍇揮手示意他退下,他走在桌前拿起毛筆寫下楊青韶作的詩詞,念了兩遍後輕笑了聲。


    兩日後,賞花宴的事情被流傳出去,楊青韶作的詩詞也被人傳了出去。


    京城人家談論起楊家二姑娘,紛紛誇讚其才貌雙全。


    青韶在楊府全然不知,她依舊每日跟女夫子學習琴棋書畫,夫子見她聰明好學,對她也偏愛看重。


    不僅課下常常指點她,還會推薦許多文學作品給青韶看,有時候還會帶來珍藏給她借閱。


    楊青淑並不愛學琴棋書畫,所以見女夫子偏愛小妹,心裏還慶幸自己不被考核。


    楊月茹卻在很努力學習,想改變自身命運,奈何再吃力的學習也趕不上楊青韶。


    “姨娘,我怎麽努力都比不上二姐,女夫子眼裏隻能看到她。嗚......”


    “月茹,等你跟二姐一樣大就好了,你現在還小呢!”


    “真的嗎?人人都誇讚大姐溫柔賢淑,誇讚二姐才貌雙全,隻有我什麽都沒有。”


    “月茹,不要跟你大姐二姐去比,她們是嫡出而你是庶出,這是比不得的。”


    楊月茹不甘心的哭著跑迴閨房,身邊的小丫頭不停安慰著她:


    “姑娘,出身是比不得她們,但不代表以後她們會比您嫁得好,您以後爭氣嫁個好夫君才是。”


    丫頭紅蓮的話讓楊月茹止住了哭聲,她眼中的光彩重新亮了起來。


    午後府中的采辦嬤嬤,去了徐雅靜的房間說話,等采辦嬤嬤離開後,徐雅靜就來了後廂房找楊青韶。


    “初晴,二姑娘呢?”


    “迴太太,姑娘正在屋裏午休,要奴婢去叫姑娘嗎?”


    “好,你去叫醒她,說我有事找她。”


    “是。”


    青韶睡眼惺忪的起身穿衣,然後去迎徐雅靜進來,她坐在榻上打了個哈欠,懶懶的問:


    “母親沒有午休啊,尋我何事?”


    看著小女兒懶散的樣子,徐雅靜無奈的點了點她腦袋:


    “怎麽這麽懶散?我今日聽采辦嬤嬤說京城都在流傳賞花宴的事,說你鬥詩才情盛過趙淩雲,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哪裏有這麽誇張,大家賞花作詩而已。”


    “你這孩子,不能好好給我講講昨日的事嗎,還要我從別人嘴裏才知道。”


    “好吧,我詳細講,您別生氣。”


    楊青韶見她非常想聽,心中無奈的緊,不知道這種無聊的事情有什麽好講的。


    “什麽?王新月竟然這樣說你?”


    “你迴懟真好,聽著真解氣。”


    “李若雪作不出詩,那還挺尷尬的。”


    “趙淩雲的才華真不錯,怪不得京城許多人都看好他。”


    “乖女兒,沒看出你竟然還有這才華,真是隨了你父親的腦子。”


    楊青韶扶額無語,深吸口氣對興奮的母親說:


    “大概就是這樣,母親我要學習了,你趕緊去忙吧!”


    “你這孩子,把你昨日的詩詞寫給我,迴頭我好找你父親為你要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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