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感覺就像到了天堂……


    紫荊草藥力發作後,胖子沒有感受到什麽痛苦,反而像吸了麻藥,渾身鬆軟,彷佛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吹走一樣。


    清除了內腑的瘀血,修複了摔斷的骨頭,胖子體內一條條的經脈,正以肉眼無法分辨的速度,快速的銜接連上。


    如果不是張任告訴胖子這藥的效力,隻怕胖子心裏,對張任會是由衷感激。


    「來了!」


    渾身的傷都治愈後,胖子迎來的,就是澎湃藥力的襲擊。


    當治療效果從溫和變成了狂暴,藥力與項羽神力造就的經脈,就像憋足了勁要分出個勝負,紫荊草靈氣似怒海狂瀾,猛烈灌進了結實經脈,這種猛然迸發的力量,足以從內擊斃當世任何絕頂高手。


    雖然胖子泡在藥缸裏多日,肌膚骨骼獲得了相當程度的補強,仍止不住體內血液脫體的衝動,眼耳鼻口,都滲出了血。


    隻有經脈,沒有像張任所說的,爆裂而亡。


    「小子!撐著點!」


    胖子腦海裏出現的聲音,是跟他在一條船上的項羽。紫荊草逼人靈氣一發揮,胖子胸前的魂塚立刻有了反應,項羽不能阻止藥力導開,隻得幫著安撫這狂暴的藥性。


    其實,項羽不想理會胖子,可是魂塚被胖子貼身收著,那滿溢而出的藥力,把魂塚幾乎整個塞爆,為了虞姬,項羽不得不出麵。


    孤身能擋百萬軍,西楚霸王項羽,跟這讓黃帝魂斷人間,飛升天界的紫荊靈藥,正麵交鋒。


    胖子的性命,隨時遊走在生死邊緣,幸運的是,他體內的血管經脈,曾經受過項羽六成功力的焠鏈,他身上的骨骼肌肉也讓百草靈液錘鏈到了極限,在崩潰的臨界點上,勉強撐住了紫荊靈藥無匹的破壞力。


    從天堂掉落地獄,疼痛的感覺,絕對超出了常人的極限。


    隻要被紫荊藥力掃過,不論是血管經脈,骨骼肌肉,都會被肆虐、破壞,而藥力轉換成的內力,又會立刻修複重塑,還給胖子一個全新的身軀。


    簡單講,就像有人拿刀不停的在身上割出傷口,然後再用藥效超強的靈藥治療一般。


    在將死與未死之間,過程不斷循環重複,超出常理的痛苦,似乎永遠也沒有結束的一天,在反覆不停的痛楚中,胖子的意識也始終在清醒與昏迷之間徘徊。


    感受到胖子體內無比雄渾的勁氣噴湧,一旁的張任臉上忍不住綻開笑容。


    從墜入深穀那天起,張任無時無刻不想報仇。


    找到了紫荊草,卻不敢服用,他隻能每天望著靈藥興歎。


    如今,漫長的等待,終於有了代價。


    與胖子這味主藥調配成練功丹丸的草藥,早已收集妥當,現在,隻要等胖子生機一斷,張任就能開爐煉丹。


    轟的一聲,藥缸終是承受不住胖子外泄的氣勁,直接炸了開來。胖子體內那股澎湃至極的藥力,一口氣散了開來,瞬間遍布胖子全身。


    所到之處,經脈盡碎,血肉盡化,胖子隻覺有如身處火山熔漿噴發處,體內所有的力量,都被強勢的藥力烤個精光,除了體外的那層皮膚之外,其餘的,就是熊熊的火焰。


    胖子腦中嗡的一聲,竟飄過一段話語。


    「無名無狀,無處不在,是宇宙本質,是天地渾沌,孕育世間萬物,是謂道……」


    諸葛亮留下的記憶片段像跑馬燈一樣掠過胖子識海,胖子明明就看不懂其中意思,但心裏跟著默念時,卻像是天籟之聲,如此清心悅耳。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老子的道德經,胖子一個字也看不懂,但胖子就像被催眠了般,整個心神緩緩進入另一重天地——隻有他一個人存在的天地。


    對體內的變化,胖子毫無所覺,大破之後,就是新生,從魂塚之中,緩緩生出一股清涼氣息,氣息所到之處,火熱藥力便是挫退。


    血肉複還,經脈重生,盡管什麽感覺都沒有,胖子渾身仍是劇烈顫抖著。


    一聲輕歎,幾許無奈,耗盡全力的項羽僅存一絲神識,魂塚裏的陣法靈力已經消耗殆盡,喀啦一聲,兩顆魂珠失去了光澤,魂塚也應聲碎裂,隻在胖子胸前,留下了一個印記。


    胖子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當他恢複知覺時,身上痛楚全消,一時間竟有些不太習慣,尤其是對耳邊傳來的張任狂笑聲。


    「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哈哈哈哈!隻要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我將天下……」


    「滾!」胖子放聲大吼。


    張任還來不及無敵,就被胖子的虎吼震暈過去。


    胖子緩緩睜開了眼,隻覺體內真氣澎湃,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絕。


    他一聲清脆長嘯,從草廬中破空揚起,深穀山林間,迴音久久不息。


    悠揚嘯聲未盡,胖子身前隱隱浮現一人,他定睛看去,就見伶玉已是改頭換麵,一手似劍指微撚,一手像執筆作畫,臉上光采,更勝往昔。


    胖子嘯聲剛停,伶玉已是彎身行禮,嘴角微微一扯,淡笑道:「主子大難不死,必得後福……如今距龍將境界隻差一步之遙,隻要悟通與天地溝通之理,隨時都能跨入龍將。」


    胖子微微抬起雙手,看著手上布滿的精潤光澤,才想再問幾句,突然發現胸前空蕩蕩的一片。他敞開衣襟,不由一愣。


    「魂塚壞了?」


    碎成石塊土屑的魂塚,隨著胖子衣襟一敞,撲簌簌直落在地,看著兩顆裂開的魂珠,胖子心中滿是惋惜。


    「主子,紫荊草藥力驚人,憑著項羽僅存功力,實在無法抗衡,所以臨危之際,魂塚中的虞姬一並出手……虞姬是道術宗師,她組合了主子腦海裏道力殘缺的第三境界片段,替主子將藥力轉化為道力,同時讓主子從「道體至明」,跨進了「通透道心」的境界。」


    「有什麽不同嗎?」


    胖子隻覺內力源源不絕,彷佛一出手就能生撕虎豹,擊殺蛟龍,卻沒注意,他的道力又登上了一個台階。


    「有兩個好處,第一,張魯的禁製鬆動了,奴才的三招禁錮變為了五招。第二,奴才往神識境界跨了一大步,如今,已能學會神識境界的招式了。」


    「神識境界!」


    過了今天,胖子那條糞土爛命,立馬成了千金之軀。隻要他迴頭學上幾招,以後看誰不順眼,不管是皮卡丘還是妙蛙種子,隨時都能放出來咬人!


    吳都,建業。


    「三哥,這事何必再考慮?現在是解煩軍危急存亡之際,咱們不能冒這風險……司馬昭的要求,咱們不能答應。」


    書房裏,胖子最倚重的馬家兄弟與郭奕、於禁,正為了虎豹騎前來會麵的事,傷透腦筋。


    隻是與會四人,除了於禁沉默不語,其餘兩人聽了馬鐵意見後,都是若有所思,似乎不肯同意。


    「馬鐵,別著急,讓我多想想。」


    安撫著馬鐵的激動情緒,馬休腦裏可是片刻都不曾停歇。


    「三哥,外頭薑維跟胖爺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都督因為龐統先生一力擔保,不再深究此事,可我們要是這時還跟司馬家合作,豈不是引火上身?」


    幾天前,虎豹騎來了人,送了信,司馬昭想約胖子一談。至於談什麽,信裏寫得很隱諱,但馬休與郭奕隱約能猜到,跟薑維有關。


    北魏朝廷上,司馬懿隻手遮天,唯一遮不住的,就是薑維。


    薑維救駕有功,又擊退鮮卑,是曹丕心腹,司馬懿幾次上書參他,都給曹丕罵了迴來,曹彰的那顆人頭,讓曹丕徹底信了薑維。


    司馬昭的信裏,隱約有合作的意思,在馬休看來,做個當朝權臣已經不能讓司馬懿滿足了,隻是想做皇帝,還得問問薑維這個有重兵在手,負責許昌安危的大將軍。


    馬休知道,這是個機會——讓北魏從此一蹶不振的機會,隻要再添把火,北魏朝堂將會永無寧日。


    可惜,凡事都講時機,時機者,時間與機會也,如今機會來了,時間卻不對……馬休歎了口長氣。


    「如果為了安全,放棄這次機會,隻怕日後再想下手,將付出更多人力心血。但是,不放棄,不僅都督那裏不好解釋,也會給胖爺帶來麻煩……


    兩相計較,實難抉擇。」


    郭奕與馬休是同樣見解,但比起馬休,郭奕身份特殊,他若是發言,難免會讓人覺得偏頗,隻好待在一旁默不作聲。


    馬鐵見幾人都意有所動,不禁說出了重話:「不是誰輕誰重,而是根本上的問題。要是今天胖爺與解煩軍不保,我們哪還有能力管北魏倒不倒?」


    這些事,馬休並非沒有想到,給馬鐵逼的急了,他不由氣道:「難道忍氣吞聲,對一切不聞不問,胖爺跟薑維的事,就能煙消雲散?


    「咱們要等胖爺出來主持大局,可胖爺要一天找不到,咱們難道就一天不做事了?胖爺把解煩軍交給咱們,可不是希望咱們隻會聽話做事!」


    聽馬休說的有理,馬鐵一時也是語塞。


    一旁郭奕見兩人爭執不下,隻得開口:「其實,這事也不是沒辦法……


    隻是,冒險了點。」


    「什麽辦法?」馬休與馬鐵齊聲問道。


    「薑維的消息會傳得沸沸揚揚,並不是因為有多少可信證據,隻是棒打落水狗,誰都想插一手罷了。」


    要是沒有丟失巫峽關,憑著胖子救迴孫登、陸康等人的功勞,諸葛亮就是派人放再多的消息,都不會有人相信,郭奕看準這點,直接點醒眾人。


    馬休點頭同意:「不錯,胖爺過往為東吳立下不少汗馬功勞,這次中計丟關,都督吭都不吭,相信也是顧念胖爺過去功勞……可,四大世家不這麽想。隻要踩下胖爺,他們就能往上爬去,自然聽到點風吹草動,就會大作文章。」


    見馬休明白過來,郭奕點頭笑道:「所以,解煩軍隻要能立下個功勞,再把這事掛到胖爺頭上,諸葛亮這手就會變成挑撥離間——一個東吳有功之士,怎容他人說三道四!」


    「你的意思是……」


    「解煩軍出兵,我們從諸葛亮手上,搶迴巫峽關!」


    不隻是馬休,就連馬鐵跟於禁也都明白了。


    郭奕的提案,的確是在冒險!


    「半個時辰!要是再半個時辰,老子看不到你說的草廬,見不到你說的寶貝,張任,你就等著被木棍捅穿屁眼做燒烤!」


    青龍刀上肩,胖子左腳踢著張任的左臀,右腳踢著張任的右臀,催著他趕緊上路。


    既然胖子沒有慘死,張任下半輩子就隻能苟活。


    胖子不僅擬好了計劃,要把張任這人才當奴才使喚,還做好了準備,要把張任祖宗十八代的寶貝都給挖出來,好補償自個兒的精神損失。


    幾天下來,胖子已摸清了張任的底細。


    胖子手下,馬休擅長陰謀詭計,對情報分析有獨到見解,加上能謀能斷,掌管解煩軍,再好不過。


    但,馬休的大局觀,卻相對薄弱,像戰爭這樣的繁複算計,馬休往往會做不出決斷,畢竟麵對戰場上動輒成千上萬的損失,馬休拿不出這樣的氣魄。


    無疑的,郭奕補足了這一塊。


    本來,有郭奕出謀策劃,有於禁衝鋒陷陣,也算足夠了,但是戰場上瞬息萬變,郭奕的策略隨時有變化的可能,於禁的統率力雖高,但機變能力卻顯不足。


    簡言之,有個文武兼備的家夥帶隊打仗,才是王道——所以,張任這次,不僅要賠上靈藥,連他這身板,隻怕都得賠給胖子。


    「過了這個山頭,就離開了斷龍崖,到時候就能見到我師父的草廬了……」


    張任苦著臉。他隻是個虎衛,被稱作蜀中軍神,靠的是戰場上洞燭先機,攻城掠地的本事,如果張任武功夠高,何必拿胖子來進補?


    胖子沒吸收紫荊草前,打虎衛跟打路邊小貓一樣容易,何況是現在。


    為了保住性命報仇,張任隻得乖乖聽話,把身上僅存的寶貝貢獻出來。


    「好了!你也別成天苦著臉……老子說過,俺是東吳解煩軍大統領,隻要你肯聽老子的,以後別說把諸葛亮抓來當馬騎,你想抓到床上騎都不成問題呀!」


    張任搖了搖頭。他很清楚,東吳的解煩軍大統領是周泰,生的人模人樣不說,更不可能落魄到被人逼著跳崖。


    把胖子所有的話都當成了放屁,張任忍氣吞聲,好不容易把胖子帶到了他師父隱居的草廬。草廬裏采光極佳,比起張任先前擺放藥缸的地方是強了百倍,雖然這時日頭已是偏西,屋內仍然一片明亮。


    屋中擺設也很簡單,一桌兩椅,一張大床,還有一塊張任師父的神主牌。


    「這就是用來修煉戰陣的寶貝?」


    胖子接過張任手上的黑色鐵劍。不知用了什麽顏料,劍身上寫滿了白色字體,胖子仔細端詳,上頭的草書,他一個都看不懂。


    不過胖子本來就不覺得他能看懂,之所以仔細端詳,隻是要給伶玉這台翻譯機一點時間而已。


    「主子,上頭的字體,奴才也不識得,可這字體下頭的鐵紋似乎是種陣法,與那赤火蠶跟土蜥蜴上頭的陣法有幾分相似。隻怕,就是器字房前輩說的天工造物最後幾章……」


    果然如此,這玩意修煉下去,本命獸都要給煉掉……胖子眯著眼盯著張任,看到張任頭皮發麻後,才笑了笑,問道:「你說,隻要拿著這把劍練習劍術,就能學會戰陣運用?」


    張任連連點頭,不由自主的避開胖子逼人的目光,他指著劍上紋路:「不錯,這是我師父傳下來的寶物,無鋒劍,隻要持劍習練劍術,就能學得無鋒戰陣。」


    為免說錯,張任不打算多講,胖子問一句,他答一句。


    「你說,戰陣妙用無窮,修煉者一旦使用,不僅能增加自身能力,就是周圍士兵,也會受到影響?」


    聽胖子問起戰陣用途,張任不厭其煩,又詳細說了一次。


    「當然,習練戰陣者,隻要在作戰時發動戰陣,就能對自身及周圍士兵產生影響,像我的無鋒戰陣,能將周圍士兵的氣息完全抹除,暗中接近敵人,可以讓人毫無所覺——就連諸葛亮,都被我神出鬼沒的蜀中伏兵,打得難以招架!」


    說到過去的光榮戰績,張任臉上又填滿了自信光采。


    史冊記載,龐統投靠劉備後,與劉備一同來到蜀中,準備拿下益州,卻在落鳳坡被張任伏兵刺殺,胖子想到這裏,知道無鋒戰陣應該有其可取之處才是。


    戰陣,就像大範圍的輔助魔法,看來赤火蠶、土蜥蜴跟這柄無鋒劍上的陣法,八成是給些邪門歪道拿到了西方,去毒害羅馬人去了。


    張任會把寶貝交給胖子,也沒安什麽好心,他練過無鋒劍,當然知道無鋒劍會吸取人本命獸的作用,把寶貝交出來,就是想讓胖子損耗功體,好趁機逃脫。


    現在見胖子對無鋒劍似乎無動於衷,張任隻得加油添醋,吹捧一下戰陣的強大。


    「我說胖子……爺,你可別小看戰陣用途,漢高祖劉邦的時候,軍神韓信就是靠著戰陣在戰場上逞威不說,這十幾年來,不少名將都是靠戰陣成名的……」


    的確,若是要用本命獸交換,大範圍的戰陣比起放煙火似的魔法,的確好用許多。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晉級天人,讓本命獸成為神仙神獸,與其一輩子守著條沒用的蚯蚓,隻會吃睡的蠢豬,不如拿本命獸來交換戰陣。


    胖子想通這點,大概猜到了老祖宗製造這種法器的根本原因,一時間,胖子臉上浮起會心一笑。張任看在眼裏,以為胖子是有些心動,又加了把勁,繼續鼓吹下去。


    「呂布麾下有個大將高順,他有支八百人的陷陣營,號稱戰前攻堅,無有不破,所向披靡,這也是因為高順練過狂暴戰陣,一經觸發,就能引發士兵們心底的狂性,就是手折腳斷也不會覺得疼痛,光是一口牙都能咬傷人……」


    喔?狂戰士是吧?胖子大概知曉了戰陣用途之後,忍不住嘿嘿一笑:「沒想到戰陣如此神通廣大,難怪張任將軍會被尊稱為蜀中軍神啊……隻是,不知道修煉戰陣,有沒有什麽副作用?」


    張任恨不得胖子立馬開始修煉,他拍著胸脯,義憤填膺:「我又不是棒槌!若是有副作用,我怎麽會傻到以身試法?」


    胖子燦爛一下,猛地抓住張任衣襟,狠道:「你不是棒槌,難道老子是嗎?老子要真練了這玩意,本命獸還能活嗎?」


    「你……你早知道了!」


    蜀境,巫峽關。


    哨衛樓裏,守關將領嚴顏、雷銅,正討論著城關上士兵的排班調度。


    東吳大軍壓境,總數有五萬上下,蜀軍仗著有城關可守,占得不少地利,是以,關內士兵隻有兩萬左右。


    白須白發的老將嚴顏,指著城關幾個守衛空虛處,要雷銅多加注意,免得給人偷著機會潛入關內,雷銅卻心不在焉,聽了一會,他終於不耐煩的抱怨。


    「好了,將軍,你也恁地多心?巫峽關易守難攻,現在又有諸葛丞相坐鎮,咱們不打出去,已經是給東吳留足麵子,他們哪敢輕捋虎須呀?」


    東吳經年大戰,需要休養生息,關外五萬東吳大軍,真能作戰的不過兩三萬。


    沒有機會,諸葛亮不會輕犯楚河,陸遜也不可能進軍漢界,這情況,嚴顏知道,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占有巫峽關,絕對是占了主動優勢的。


    巫峽關丟過一次,在諸葛亮連環計下,好不容易又收複城關,可不能再丟失,嚴顏臉色一肅,沉聲道:「巫峽關是我與東吳交界唯一關口,守得好,益州百姓就能安居樂業,兵家重地,切忌輕忽大意!」


    給嚴顏念了一頓,雷銅臉色訕訕,才要拉下臉道歉,哨衛樓外就傳來一道熟悉聲音。


    「嚴顏將軍小心謹慎,巫峽關交給你,亮就放心了。」


    對劉璋的舊臣,諸葛亮都是極力拉攏,言語之間,從來不以丞相姿態,仗勢欺人。


    聽到外頭的聲音,樓裏兩人都頗感驚訝,相視一眼,趕忙開門迎接,拱手行禮:「參見丞相!」


    也許是因為收複巫峽關,也許是解決了大仇劉聰,雖然諸葛亮說話語氣仍是那般生硬冰冷,但已讓人覺得好受許多。


    諸葛亮迴過禮後便逕行入座,直接說道:「亮已經讓人去做準備,再過一個時辰,我們就要拔營返迴益州。」


    兩國境內,各自還有大把政務等著諸葛亮跟陸遜迴去處理,雙方不少將領都知道,現在這樣對峙不過是做做樣子,東吳跟西蜀決勝負的時刻,恐怕要等幾年以後,兩邊養足了人馬才行。


    既然打不成,對峙終要有結束的時候,蜀軍占得地利,進退比東吳更具優勢,隻有諸葛亮先帶兵返迴益州,陸遜才會依法照辦,班師迴朝。


    嚴顏生性謹慎,聽諸葛亮再過片刻就要離開,趕忙問道:「丞相,東吳大軍壓境,至今未曾一戰,難保東吳真會就此退去,這退兵之事……」


    「將軍不必擔心,雖說拔營退兵,巫峽關內仍會留下萬餘人馬,隻要有幾位大將駐守,東吳就是強硬攻關,也要好段日子,蜀中援軍隨時都能開到。如今正值深秋,是穀物收成之時,蜀中人丁稀少,軍中精壯得協助民間收成。」


    幫著諸葛亮答話的,是一旁的趙雲。


    這次要留下來守關的,不隻有嚴顏,雷銅,還有趙雲的兩個兒子,趙廣跟趙統。


    見嚴顏臉上仍有猶豫,諸葛亮淡淡道:「如今的東吳,隻有陸遜跟龐統有資格指揮大軍作戰。這兩人用計很少用險,除非劉聰在旁策劃,但劉聰已死在斷龍崖下,依亮之見,我軍今日退兵,明日,東吳就會有退兵消息傳來。


    「此外,為求萬無一失,亮會交代下去,一日最多隻退五十裏,等東吳大軍退去,我軍才會返迴益州。」


    聽諸葛亮算計仔細,嚴顏放心不少,接過守關令箭後,便與雷銅一同告退,前去準備蜀軍離關事宜。


    見嚴顏如此仔細,趙雲不由笑道:「丞相此生看人用計從未出錯,老將軍也未免太過小心了。」


    盡管趙雲沒有吹捧意思,諸葛亮仍是搖頭反對:「北魏、東吳都是人才濟濟,當年赤壁之戰,曹操手下郭嘉若還未死,赤壁之戰未必能成。今日,劉聰若仍在東吳,我也不敢輕易退兵……」


    「丞相不用擔心,郭嘉過世多年,劉聰埋骨崖下,當今世上能跳出丞相算計的,隻怕還沒出生呀!」


    說到這,趙雲似乎忘了,郭嘉有個兒子,與他老爹一樣,流著世稱「鬼才」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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