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宗政瑾皺眉。“這件事就交由舒貴妃全權處理吧。不論刑罰。不論生死。務必把那個人給朕找出來。”

    “是。臣妾遵旨。”

    宗政瑾起身。走到她的身邊。“跟朕出來。”

    蘇靜翕壓抑住內心的喜悅。匆匆行了一禮。“嬪妾告退。”留下一室的不可思議的眼神。

    “皇上。”蘇靜翕緊走到他的身邊。微微有些氣喘。拉著他的胳膊。“皇上。慢點啊。”

    宗政瑾站立。瞥了一眼她的那雙短腿。十分嫌棄。“你現在越發的能耐了。”

    即使他不相信鬼神。可是發毒誓。若是真的應驗該如何。

    蘇靜翕撇了撇嘴。“這不是還沒有發麽。”

    “你還想發了。朕阻止你還不對了。”宗政瑾有些小鬱悶。是以語氣頗為不善。

    蘇靜翕討好的抱著他的胳膊。半邊身子靠在他懷裏。“皇上做什麽。在嬪妾看來。都是對的啊。在嬪妾心裏。皇上什麽都好。”

    “哼。”宗政瑾冷哼。實在是聽過了她太多的甜言蜜語。每次都哄得他輕輕揭過。這次卻不想讓她如願。

    把她的手放下。讓她乖乖站好。後退了一步。兩人四目相對。“你別說這些沒用的。”

    蘇靜翕想要上前。卻在觸及他的目光之時。硬生生的止了步子。癟了癟嘴。見他幹脆轉過頭去。心裏腹誹他的傲嬌。麵上卻繼續裝可憐。“皇上。你不理嬪妾了麽。”

    宗政瑾越發的見不得她哭。即使有時候是裝的。每次那副眼眸紅紅的樣子。都讓他止不住的心疼。他並沒有多加細想這種感覺的來源。而是將它歸結為習慣。

    “好好說話。”即使不看。但是語氣依舊放軟了幾分。

    “好吧。”蘇靜翕語氣委屈。揉了揉眼睛。應道。

    宗政瑾歎了口氣。轉過頭來。“沒有下次。”

    蘇靜翕點頭如搗蒜。立馬上前。緊緊的抱住他的胳膊。“嗯。嬪妾保證沒有下次。”

    宗政瑾一見她這態度。便知道她其實並沒有真的放在心裏。正準備拉開她。好好教育一番。卻不妨被人陡然間抱住了腰身。

    “皇上。你如此信任嬪妾。嬪妾心裏十分的歡喜。真的。十分的感動。嬪妾也知道皇上是為了嬪妾安好。嬪妾都知道的。嬪妾都記在了心裏。”

    從未忘記過他對她的好。

    攻心為

    上策。最為直白的話。蘇靜翕來不及考慮自己是否會害羞。想到便已經脫口而出了。或許。亦是真心吧。

    宗政瑾微愣。她悶悶的聲音從自己的胸膛之處傳出來。隨著她的一字一字。他幾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斷的加快。心裏慢慢的似乎快要溢出來。稍微有些生硬的拍了拍她的背。“嗯。”

    蘇靜翕見他不說話。知道自己這招是使對了的。如願的不再被提起。

    其實。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過。他會如此信任她。雖然想過他會相信她。但是沒想到會到這個程度。幾乎相當於無條件了。蒼天知道。她有多喜悅。有多感動。

    ……

    時間一晃便是到了社日。宗政瑾攜皇後前往天壇祭祀。百官隨侍。

    這種活動與後宮妃嬪是沒有幹係的。因為她們不是皇後。沒有資格。享受百官的朝拜。以及百姓的聲擁。

    關雎宮

    “這些流言傳了多久了。”蘇靜翕皺眉。問道。

    “已經有些日子裏。想來應該是三皇子出生不久便有了。隻是似乎這些日子傳的越來越厲害。甚至民間也有流傳。”代曼同樣皺眉。自然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那皇後沒有整治麽。還有舒貴妃呢。”

    將一個剛剛出生的一個月不到的嬰兒。與大旱天災聯係在一起。命中帶煞。天運不濟。也虧得這些人能夠想的出來。竟如此殘忍。

    “皇後這些日子幾乎已經不理後宮諸事了。聽說太醫天天往坤寧宮而去。就靠著湯藥續命呢。今日隨皇上前往天壇。亦是迫不得已。至於舒貴妃。前幾日仗斃了幾個奴才。以示懲戒。隻是流言依舊在私下裏流傳。反而弄的人心惶惶。”

    蘇靜翕沒有想到皇後已是強弩之弓。病的已經如此嚴重。怪不得之前的那個案子交由舒貴妃處理。皇後到現在幾乎也未出現的妃嬪麵前。

    隻是。她有些想不通。照理說。皇後年前的身子一直都不差。也甚少聽聞坤寧宮請了太醫。隻在年後。忽然間便像已是命不久矣。可偏偏是如此。皇上、太後。包括皇後自己。並沒有想要徹查出原因的樣子。

    若說皇後是突然間身患惡疾。她是無論如何不相信的。皇上、皇後以及太後是五日一請平安脈。有症狀的話應該早就發現才是。況且。太醫院的太醫醫術並不差。

    思來想去。似乎這些都是從那晚宗政瑾半夜忽然來醉雲塢之後發生的。他對他或許是愧疚。

    或許是補償。總之之後她能明顯的感覺到二人相處之中多了一些什麽。

    而皇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再針對於她。甚至為她創造機會。處處相助於她。包括除夕那晚的恩典。若說是賢惠。那便有些過了。

    那如果是按照這個說法。那便是那晚宗政瑾的表現皆是因皇後而起。皇後自知活不長久。是以為了什麽原因而幫助她鞏固聖寵。可是。按理說。身中媚|藥。宗政瑾應該容不下皇後才是。便是賜死也不為過。

    能讓皇上忍下這口氣。絕對不是因為真心愛著皇後。而是為了其他的原因。而能讓皇上忍常人不能忍。那必是為了他的江山。涉及的便是前朝了。

    蘇靜翕搖搖頭。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即使那晚的事情真因皇後而起。可是皇後為何要那樣做。十年皆沒有子嗣。不該忽然間便采取那樣偏激的法子。而那天是她們去慈寧宮請安的日子。太後反常的留下了皇後。二人閑聊了一個多時辰。

    那麽。太後在這件事之中。扮演著什麽角色呢。

    太後。皇上。皇後。這三人之間似乎有許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那皇上呢。可有采取什麽措施。”

    代曼搖了搖頭。“並沒有聽到消息。皇上這幾日皆忙於酈城大旱之事。以及社日祭祀。主子也知道。皇上連後宮都未踏足。有傳聞說。皇上根本不看重三皇子。甚至心裏也是認同三皇子乃不吉之人。”

    蘇靜翕卻不認同。不論他看不看重三皇子。起碼在目前看來。這都是他唯一的子嗣。他不可能在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之後。任由他人汙蔑詆毀自己的血脈。於一位帝王而言。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在蘇順閑的稟報之後。依舊采取漠視的態度。隻能說皇上是另有打算。或許說。冷漠有時候也是一道很好的保護屏障。沒有了皇上的注目。三皇子必能活的簡單些。起碼沒有那麽多的記恨的目光盯著。

    “吩咐下去。關雎宮的奴才不準私下議論此事。違者直接打發去慎刑司。關雎宮容不下這樣的奴才。”

    “是。奴婢明白。這就吩咐下去。”代曼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主子。用點燕窩吧。”聽瑤走進來。端著一個托盤。

    蘇靜翕接過來。“這件事你怎麽看。”

    “奴婢以為。背後之人必有圖謀。而且所圖不簡單。似乎不是……”聽瑤湊過來小聲的說道。話沒說完。蘇靜翕卻理解她的意思。

    “似乎並不是後宮的那些女人可以辦到的。”蘇靜翕把話接下去。能夠讓民間亦有所流傳。必是外人。而不是宮門不邁的妃嬪。

    “酈城大旱。百姓不能插秧播|種。耽誤了農事。恰恰這個時候三皇子早產。正好給了他們一個絕佳的好機會。百姓本就易受蠱惑。人心不穩。朝廷動蕩。那麽永安王便……”

    “主子是說永安王想要……”聽瑤做了一個手指向上的動作。

    “不然你說他為何還不迴自己的封地。”蘇靜翕問道。即使後宮不得幹政。但是她身處後宮。亦能知道永安王年前不僅提前迴京。年後久久不迴封地。若是隻是為了盡孝道。似乎有些牽強。

    聽瑤明顯一驚。“那皇上為何還要放縱他……”

    “想必便是這段時間了。”蘇靜翕有種感覺。有些事情在這段時間便可以告一段落。“咱們都小心些。別被人鑽了空子。”

    “是。奴婢明白。”聽瑤點點頭。“主子。前幾日那宮女的事。是奴婢無用。還請主子責罰。”

    那晚他們並沒有察覺。第二日也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一大清早。才剛剛開了宮門。門外便已經三三兩兩的聚集了人。嫌疑直指關雎宮。

    蘇靜翕阻止了她跪下的動作。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別人想要潑髒水。我們如何能攔得住。能做的不過是把水潑迴去罷了。”

    “主子已經知道是誰了。”聽瑤一喜。連忙問道。

    “不知道啊。”蘇靜翕嗤笑一聲。“既然不知道。那便每人門前皆潑一點便是。總能把那個人羅列其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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