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鴉仍是喃喃道,“可是,可是我們救了她。”


    犀牛道,“但她終究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寒鴉鬆開手,屈膝坐在傑西旁邊,手肘放在膝蓋上,撫著額頭。


    這樣看來,那袋血很有可能是被她換過了,或許是寒鴉背著她的時候,或許更早……無論如何,最精純的血還是落到了別人的手中。


    寒鴉抬起頭,問道,“我們現在要不要去追她們?”


    犀牛搖頭道,“不必了,再說過去了那麽久,她們早就走遠了,漫無目的的找兩個人,更何況還是殺手,太浪費時間。”


    寒鴉道,“為什麽我從你身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犀牛反問道,“不就是死了個人,丟了袋血,為什麽要有情緒?”


    寒鴉怔住了。


    犀牛道,“丟了袋血,卻擺脫一個大麻煩,這件事我覺得很劃算。”


    寒鴉驚疑道,“難道說,這件事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犀牛擺擺手道,“安排算不上,隻是我比較懂人性。我故意引你到前方,給黑百合留出時間,就是算準了她會把血調包,並給傑西下毒。畢竟對她來說,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寒鴉道,“所以她明麵上以為行動沒有被我們發現,實際上卻是一步一步按你的計劃走。”


    犀牛道,“寒鴉,你記得在搜傑西身上東西的時候,有一樣特殊的東西,當時被我拿了過去?”


    寒鴉道,“記得,是一台對講機,也是他唯一的通訊聯絡設備。”


    犀牛道,“這個設備技術含量很高,需要本人的權限才能開啟,我暗地裏嚐試幾次無果後,你猜我放在了哪裏?”


    寒鴉道,“黑百合的身上?”


    犀牛搖頭道,“我放在了傑西的包裏。”


    寒鴉轉頭一看,傑西的包果然不見了。


    犀牛緩緩道,“無論這個對講機有什麽功能,但有一點,它是絕對有的。那就是衛星定位。我猜我們之所以會被武裝直升機空襲,也是這個原因。隻是它這個設備的衛星定位的精度應該比較低,在直升機上的人隻能推算出大致的方位。”


    寒鴉道,“黑百合拿了這個包,附帶著對講機,那麽就相當於給傑西背後的勢力一個尋找的線索,從而間接忽略了我們。因為他們理所當然會認為,我們和她們是一夥的。”


    犀牛道,“但現在我們分開了,我們找不到她們,不久之後,她們也不會找到我們。”


    想到不久之後,這裏就會出現兩個替死鬼,寒鴉隻覺一股寒意從心頭升起,但更多的,是這兩人的無形對決,自始至終都把他蒙在鼓裏,若不是犀牛挑明了說,怕是他打破頭都想不明白。


    虧的他不久前,還天真的認為黑百合背叛了他,還兀自傷心難過。


    和犀牛相比,他還是太單純了。


    寒鴉道,“犀牛,你憑什麽認為,她會按你的計劃一步一步的走?”


    犀牛道,“我並沒有讓她按我的計劃走,我隻是給她一個又一個選擇而已。她但凡多一點善心,少一點貪念,我們都還有合作的機會。隻是,她全都選擇了對她最有利的那一條,這就意味著,是她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寒鴉嗬嗬笑了兩聲,道,“或許她現在還在暗自慶幸,做出的一切沒有被發現,亦或許,她們還在為騙了兩個傻子而洋洋得意呢。”


    犀牛道,“誰又知道呢。”


    二人翻開工具箱,拿出兩把大鐵鍬,在車後不遠處一處較為鬆軟的土地上,挖了一個坑。


    這個坑是按照傑西的尺寸來的,二人把傑西平躺放進去的時候,大小正好,便又填土給他埋了上去。


    寒鴉拿鐵鍬在沙上狠拍幾下,怕沙子不夠實,又踩在上麵狠跺兩腳,這才把鐵鍬往旁邊一插,算是完工。


    寒鴉道,“要不要給他立個碑?”


    犀牛道,“立碑太惹眼了,用這個。”他拿出一樣東西,竟是傑西的重型狙擊槍。


    寒鴉暗道這黑百合隻顧著拿包,倒把這個忘了。不過仔細一想,人家既然有槍,自然也不需要多餘的槍支。


    犀牛把這把槍豎著插在土上,槍口朝上,道,“就讓這把槍陪著你吧,也算給你立個碑。”


    或許以後來專人找他屍體的時候,還能派的上用場。


    寒鴉定睛一看,隻見那槍口痕跡駁雜,磨損嚴重,像是用了很多年。


    ……


    重甲卡車調轉車頭,駛出火車站。


    在經過火車站出口的時候,寒鴉迴頭看了它一眼。


    這個地方,沒什麽喪屍,卻兇險異常。


    ……


    離火車站大約三公裏的一座荒嶺中,某個山包上,有兩輛重型摩托停靠在一棵古鬆旁。


    在不遠處,黑玫瑰躺在草地上,無聊望著天空。


    黑百合則拿著望遠鏡,望著下方遠處。


    這個地方,是她們精心挑選的最佳視角處,足夠觀察重型卡車的任何動向。


    在這期間,寒鴉二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又過了不知多久,突然,黑百合說道:“他們開始走了。”


    黑玫瑰說道:“哪個方向?”


    黑百合說道:“應該是東方。”


    黑玫瑰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走過去拍拍黑百合肩膀,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走,我們跟上去。”


    ……


    “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啊……”


    寒鴉剛要問犀牛這次我們去哪,好巧不巧,車載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寒鴉一看,是紫蠍打來的。


    犀牛道,“我在開車,你接電話。”


    寒鴉不情願按下免提鍵,沒等對方開口,便大聲道,“你個紫頭,現在打電話來幹嘛?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對麵剛要說話的聲音頓時一滯。


    犀牛道,“紫蠍,你不用理會這個神經病,有什麽事和我說吧。”


    電話那頭迴道,“是安全調查局的人嗎?”


    寒鴉一聽那音色低沉而富有磁性,並不是紫蠍的聲音,眉頭頓時皺起,問道,“你是誰?”


    “我是軍區臨時救援大隊二隊長,你可以叫我劉鐵。鑒於你們的車載衛星並不是通用衛星,所以我隻能借紫蠍隊長的通話途徑來發給你們,在此先說一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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