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淺間櫻活似一隻被掛起來、窮途末路的待宰可憐羔羊。


    方知塬俯身,再次補償性地親了兩下淺間櫻的嘴唇,這才開始慢條斯理地忙起正事。


    他先擰開水龍頭,擠出洗手液,仔細搓洗著雙手,接著抽出紙巾,有條不紊地依次擦幹手心、手背和指縫,最後用右手拇指抵開洗麵奶的蓋子,攤開左手掌心,不要錢似的擠出一大捧卸容膏。


    「櫻,我曾經看過多國情報,其中東瀛忍者的易容術,鶴立雞群。」方知塬邊悠閑地聊著天,邊把自己的掌心輕輕摁壓到淺間櫻的兩邊臉頰,「如果我沒猜錯,你本人就是忍者中為數不多的九之一1吧。櫻,你是哪派的?賀櫻派嗎,告訴我好不好?」


    此時,洗麵奶在方知塬的指縫裏,已經咕嘰咕嘰響著,在衛生間這種空間裏,這種聲音無疑很曖昧,稍不注意,就容易勾起雙方體內的欲/火。


    知道自己身份已經被暴露,淺間櫻也不準備繼續陪方知塬演了,冷笑一聲:「長官,是誰告訴你我們九之一人數少啊。」


    「看來我運氣很不錯。」方知塬很仔細地為淺間櫻洗著鼻翼兩邊,嗓音斯文柔和,「那麽多的九之一,我卻偏偏遇到了你。」


    聞言,淺間櫻眉眼一涼,聽出方知塬這話的含義。


    這是情報係統中準備懲治他國間諜時,對方最常講的一句話,直白點的意思等同於——『落我手裏,就是你的死期』。


    於是,淺間櫻扭著頭,抗拒方知塬的洗濯動作,不悲不喜地說:「別搞這些了,痛快點殺了我。」


    方知塬的手微不可察僵了一下,隨即氣定神閑恢復如常。


    一邊抽出一張幹淨的毛巾,仔細替淺間櫻擦掉臉上的洗麵奶,方知塬一邊嗓音斯文柔和地說:「櫻,你來到我身邊這麽久,既沒給我下毒,又沒暗殺我,可以說……」


    停頓幾秒,他才深思熟慮道:「除了傷了我的心,你其實並沒有傷害到我,所以我為什麽要殺你。」


    指肚輕輕點按在淺間櫻的唇珠上,方知塬眼眸暈開點點笑意,用一種保證的口吻,說:「我不會殺你,永遠不會。」


    事到如今,淺間櫻對方知塬的印象很糟糕,根本不信他這句保證,冷笑一聲,接過話:「既然如此,長官放我走啊。」末了,加了一句,「長官放心,我發誓,離開之後再不出現在你身邊。」


    方知塬沒應聲,而是自顧做著細緻的清洗工作,先擰開水龍頭放出水,再搓洗幹毛巾,等徹底打濕毛巾,才放迴淺間櫻的臉上,為她做最後的臉部清洗。


    洗了幾十秒後,方知塬把濕毛巾「啪」一聲丟進麵盆中,然後手指輕輕托起淺間櫻的下巴,將她除卻全部易容後、素顏狀態下最真實的五官徹底盡收眼底。


    眼眸變化不大,還是如『花櫻』時那樣漂亮,顧盼生輝,眼裏好像有星光流轉,亮晶晶的,隻是相比而言,更冷了些。


    臉頰四周有一圈淡淡的雀斑,但不影響她的美。


    山根略高,鼻尖較圓,下巴稍尖。


    五官總體比『花櫻』更立體,更有線條感,也更有稜角,更淩冽,但整體氣質,更輕鬆愜意,雖然目下她正兇狠狠地瞪著自己。


    方知塬緩緩收迴深情繾綣的眼,單手摟住淺間櫻的腰,將她從洗手台上轉了半圈,剛好能看見梳洗鏡。


    「櫻,你是不是很久沒看過自己的真實長相了?」方知塬挪了挪身子,這下更好地將淺間櫻圈抱住了,嘴唇貼著她的右耳,嗓音斯文柔和地說,「好驚喜能看見你的真麵目,雖然是花櫻讓我動心,但我更喜歡你現在的模樣。」


    「方知塬你這個死變態。」淺間櫻咬牙切齒看著梳洗鏡裏的方知塬,以及雙手被皮帶綁著掛在壁燈上的自己,厲聲追問,「你究竟想幹什麽?」


    「想你繼續誘惑我。」方知塬不知羞地說出真實目的,羞紅著臉,「像以前那樣,抱住我,依偎著我,親我,摸我。」


    聞言,淺間櫻冷笑一聲:「長官,你說這話的時候,難道不覺得已經『背叛』了自己的心上人嗎?」


    「不會。」方知塬將自己的下巴,輕輕擱在淺間櫻的肩膀上,看著鏡中的他和淺間櫻,親昵地說,「因為……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聞言,淺間櫻瘋狂笑出聲,狠狠瞪著鏡中的方知塬,「長官,我建議你還是做擅長的事,講這種冷笑話,不太適合你,而且也騙不到我。」


    「櫻你這是怨我,以前和你接吻時不伸舌頭?還是……」方知塬一口含住淺間櫻的右耳垂,含糊地說,「還是怨我,曾經在外麵那張床上,拒絕了你要doi的邀請?」


    聞言,淺間櫻本想迴應『我很慶幸,慶幸你當初推開了我』,轉念,話峰一變,故意譏諷著承認,「沒錯!我就是怨你,不跟我舌吻,不跟我睡覺,不愛我還懷疑我,讓我受盡侮辱!」


    「對不起,我現在就來改正。」方知塬摟住淺間櫻的腰,將她從洗手台上又轉了半圈,背對著梳洗鏡,與自己麵對麵,四目相對。


    他含情脈脈地說:「櫻,你張開嘴。」


    淺間櫻瞪著方知塬,死死咬住上下唇,一副你奈我何的情態。


    見狀,方知塬的確無奈一笑,將淺間櫻被皮帶捆綁住的雙手從壁燈上取下來,轉而掛到了自己的脖頸上,於是,兩人頓時緊緊相貼,有了你儂我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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