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薑清寧立刻坐到了餐桌旁。


    和外公,外婆一起。


    “我先發個朋友圈吧。”


    薑清寧看著豐盛的菜,立刻拍了張照片,拍完直接發朋友圈了。


    “開吃!”


    她放下了手機。


    “陪外公喝點嗎?”


    外公拿著一瓶茅台,和兩個小酒杯。


    “你這老頭子,是真沒酒友了,都找到寧寧身上了!”


    外婆嗔怪了一句。


    “沒事,外婆,我能喝。”


    過年了,大家都高興,薑清寧陪外公小酌了三杯,心滿意足的放下了酒杯,“不喝了外公,再喝一會看不了春晚了。”


    “你這丫頭,酒量不錯。”


    外公也放下了酒杯。


    “嘿嘿。”


    薑清寧笑了笑。


    吃完飯,收拾好一切。


    春晚如約而至。


    喜慶的音樂,熟悉的麵孔,手機也開始叮叮叮的響。


    她拿過來看了看,是好友們發的新年祝福。


    還有任妍妍已經設計好的服裝,和春夏秋冬穿上去的樣子。


    任妍妍隻是一個寶藏女孩啊。


    薑清寧再次感慨。


    她一個人,設計,製作,攝影,直接包了,根本不敢想這個女孩子背後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辛苦了,妍妍,除夕快樂,新年快樂。”


    “姐姐,不辛苦,外婆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我現在也有了工作,一切都在變好,我很開心,也祝姐姐新年快樂。”


    她和任妍妍聊完,跟所有人都迴了祝福,一邊翻一邊迴,竟然陸晚意和段名也給自已發了。


    群發吧。


    她給二人迴完。


    段名居然秒迴。


    “看春晚了嗎?”


    “正在看。”


    薑清寧怔了一下,迴道。


    “我也在看。”


    她不知道說什麽了,就沒有迴複了,放下手機,安安心心的陪外公外婆。


    到了大年初一,薑清寧美美的睡醒,吃好了早餐,臨近中午,外公外婆的臉色有些沉重。


    薑清寧心裏咯噔一下,“怎麽了,外公外婆,有什麽事情嗎?”


    “寧寧,跟著我們去看看你的媽媽吧。”


    外婆開了口。


    這裏的習俗就是今天中午要去看逝去的親人。


    薑清寧直接怔住。


    這麽多年,她的執念已經在心裏上了鎖,為了不讓自已痛苦,她沒日沒夜的工作,麻痹自已…


    “可以嗎…”


    幾乎是脫口而出。


    “你這孩子,有什麽不可以的,那是你的母親啊。”


    外婆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外婆,別難過,媽媽說生病走的。”


    薑清寧不知所措的安慰。


    嘴上這麽說,但是真到了地方,她是第一個淚崩的。


    照片上女人的笑容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她長的極其漂亮,可以說是傾世佳人。


    如今變成了小小的一塊石碑,一串冰冷的刻字。


    薑清寧雙膝跪地,給白皖磕了頭。


    “媽,女兒來遲了。”


    她道歉。


    這麽多年,白皖一次都沒有來過自已的夢裏,無論當天晚上思念到了極致,她都不會來自已的夢裏。


    有時候她會恨白皖小氣。


    有時候她又恨自己。


    如今跪在這裏,她什麽都不想了,隻覺得心裏泛起濃烈的悲涼和痛苦。


    那是她的媽媽啊。


    那個教她走路,教她為人處世,見證她所有成長的女人,如今她們的距離在這麽多年第一次這麽近。


    卻是天人永隔的方式來。


    “以後女兒每年都來看您。”


    “小白,你放心好了,之前你在夢裏問我那你怎麽樣了,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不知道。”


    外婆把花放在了白皖的碑前,“如今寧寧過的很好,長的比小時候好看多了,還談了男朋友呢,她男朋友也很認幹,你可以放心了。”


    “……“


    從墓地裏出來,已經下午。


    薑清寧雖然沐浴著陽光,但心裏卻極其沉重。


    “孩子,別不開心。”


    外婆拍了拍她的肩膀。


    “外婆,沒有,我現在很知足了。”


    薑清寧輕輕的搖了搖頭。


    開心如何不開心又如何?


    往日之事不可追。


    她不能把負麵情緒帶給身邊的人,外公外婆心裏比她更難過吧,還要反過來安慰自己。


    開車把外公外婆帶迴小區,薑清寧一個人迴了房間躺著。


    手機響了一下。


    她翻過身,看了一眼。


    “在幹嘛?”


    是段久安發來的微信。


    “在躺著休息。”


    “那你睡吧。”


    “……睡不著,就躺著。”


    薑清寧迴。


    “我在附近。”


    她看著這四個字,不敢相信似的,一點也不累了。


    “你的腿方便嗎,怎麽不好好休息?!”


    覺得這樣不妥。


    薑清寧又打了字。


    “你在哪,我下樓去找你。”


    她風風火火的披了外套就打開了房門,外公外婆嚇了一跳。


    “我們以為你睡著了呢。”


    “沒有沒有,外公外婆,我出去一下,一會就迴來!”


    她擺了擺手,開門走了。


    “你怎麽不問問她去哪?”


    外婆瞪了外公一眼。


    “……這還用問嗎,除了男朋友,還有誰?”


    外公瞥了一眼外婆,繼續看電視。


    …


    小區附近的小道上,停了一輛很低調的商務車。


    薑清寧看著手機上兩個靠著很近的小點點,按著共享定位在商務車旁停下了腳步,敲了敲車窗。


    車門自動打開。


    她看到了一身正裝的段久安坐在車內,腿上還蓋了毯子,車上的隔音簾打開,她看不到前麵的司機。


    “怎麽來了?”


    “想你了。”


    段久安實話實說。


    他們都好幾天沒有見了。


    他真的無時不刻的都在想念薑清寧。


    薑清寧上了車子,關上了車門。


    “我也想你,但是你給我說地址不就行了嗎,我去找你啊,你的腿太不方便了,現在是康複期,千萬要注意的。”


    她認真的板著臉。


    “……我心裏有數。”


    兩人坐的很近,段久安就直勾勾的看著薑清寧。


    商務車停在背陽的牆後,車窗還貼了防窺膜,車內的聲音太清晰了,輕的都能聽到彼此的唿吸聲。


    那小氛圍,不聲不響的就往上提升了。


    薑清寧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想往外坐坐。


    剛才上車一屁股坐的離段久安太近了,兩個人之間就隔著一拳頭的一句,說話還好,一不說話就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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