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艾點頭,「是的,我已經查過了,那名外國學者叫弗雷西斯,是某個跨國能源公司的主管負責人,同時也是某個國際能源會議的主持人和發起人。另外兩個老太太是一對同性戀人,在國外社交媒體上非常有名,她們時常上傳自己的照片和,滿世界旅遊。」


    「都是外國人啊。」段天說,「會不會這意味著這次的夢主也是個外國人?」


    「這不一定,這三個人在那架飛機上去世後都引起了很大的反響,他們有相當龐大的粉絲團體和崇拜者,都在網上自發地悼念他們。所以也有可能是夢主生前在網絡上認識他們,看過他們社交帳號。」


    聶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三個人都出現在候機廳,某種意義上是否說明我們的重點還是該放在nz333航班上?」


    段天不太認同,「之前的嚐試不是已經很明顯的說明了答案?」


    別雨筠覺得兩邊都說得挺有道理,隻能將求助的眼光投向陸艾,「橙橙,你覺得呢?」


    陸艾沉默了片刻。


    她有一種整個機場都是個巨大的沙丁魚罐頭的錯覺,沙丁魚們擺成同心圓,緊密地圍了一圈又一圈,而他們四個就被擠在裏麵,動彈不得。


    他們離中心可能還有十來圈的沙丁魚,而往外則是上百層。


    現在看似沒有天敵,還算平靜。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缺氧會逼死所有人。


    她現在需要做一個決定,要麽就是四人合力往外突進,試圖突破上百層的重圍,逃出這個罐頭。


    要麽就是向著同心圓的中心的方向前進,賭一把罐頭的正中心會有出口,向死而生。


    候機室裏的254人就是那內圈的沙丁魚,他們之外的整個機場的人都是外層。


    陸艾的不知道哪根神經在微弱地顫抖。


    她開口說:「之後從候機廳醒來到乘客們登機這段時間,我們四個人最好都能去搜索乘客們的信息。等他們走後再原計劃返迴各自負責的區域。」


    她在又變得空白的筆記本上,寫下了之前排除掉的一些乘客,然後交給了他們三個人傳閱。這其實不難記憶,隻要她看著在座乘客的身影,很容易就能記起自己是否跟他們聊過天。


    「這兩種可能性我們都不能放過,」她對段天說,「與其在外麵大海撈針,我私心更希望能在這裏找到更多線索。你和別雨筠白天的時候也可以搜集些資料。」


    畢竟兩個多星期過去了,陸艾覺得他們一定跟白天的自己傳遞過信息。


    段天揉了揉頭髮,聲音裏透了絲不贊同,但是依舊迴答,「行吧。」


    而別雨筠則是有點懵,因為白天的她還沒能鎖定這架航班呢。


    別雨筠之前經歷的夢境都是奇幻類的,還有一個有喪屍的,那個夢境她和其他幾個求生者還有夢主,在一間安全屋裏躲了三個星期。至於夢主的心願是找到一件物品,那件物品由隊裏的其他求生者順利找迴,夢主滿意地放所有人離開了。


    人的經歷就會造就她的想法,經驗主義的錯誤誰都都無法避免。就是因為在之前的夢境裏,現實世界的信息無法提供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她便下意識地覺得白天夜晚傳遞信號的意義不是很大。


    這兩個星期內現實世界的她也算是鎖定了夢泡的大概背景,就是在現代。她心裏就覺得更沒必要了。


    之前也說過,白天和夢泡是一個隻能單向傳導信息的途徑,隻有白天的求生者製定下記號的規則,問出問題,晚上的他們才能成功迴答。而無論晚上的別雨筠怎麽感到焦急,也無法逆向傳輸自己的心情。


    因為她沒有一個和自己的約定好的記號,譬如聶宿那種指甲的劃痕。她傳遞信息的方式都是諸如:今天晚上手腕受傷就代表著夢泡是現實向,反之則是奇幻向。


    沒有約定其實很容易造成誤解,而她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她之前???也試過弄傷自己手臂,但是白天的她誤以為這是在夢泡裏由於外界因素導致的,而且傷口不深,也就沒放在心上。


    這樣的種種因素加起來,別雨筠想要現在開始再傳遞信息,就變得相當困難。她內心隻能期望剩下三人可以查到有用的信息。


    段天倒是沒什麽反應,他自己自然私下裏也是會做準備的。


    ——


    就這樣,按照陸艾的想法,他們又搜集了三晚的乘客信息。


    三天後,再次開會時,所有人把自己的發現都寫了下來,交給其他人。


    這下所有人都發現不對了。


    「候機室裏的真人居然這麽多嗎?」別雨筠低聲驚唿。


    之前兩個多星期,由於隻有陸艾一個人在在候機室裏查詢,他們兩個星期才找了三個可疑人物。而現在才三天,陸艾,段天和別雨筠三個人加起來又找到了三個。


    最驚人的是聶宿,他一個人就找到了五個!


    「我每人問了三遍,都挑了不同的問題。」他把寫滿自己筆記的那張紙抽出來,放在最上麵,「這五個人絕對都不是虛假npc,而且他們五個人都互相認識,結伴同行。」


    陸艾低頭盯著他的紙,上麵赫然寫的就是那個留學生小團體。


    陸艾腦海裏迅速閃過他們幾個的模樣。其中四男一女,三個男生裝扮差不多,身上都是潮牌,其中一個脖子上掛著黑色耳機,還有一個手裏拿著帽子。最後一個男生則穿著格子襯衫帶著眼鏡,看著木訥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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