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錢者,不過來點卯,家中無錢者來書塾,不過為了有免費的茶飯吃,真心求上進的人不過爾爾,原本讀書的地方,成了他們尋花問柳之處!」


    「父親並幾位叔父,沒有精力來管一個小小的書塾,隻是兒子看來,從書塾可見,我們家的腐敗之氣,孩童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其他族人了!」


    「青年子弟,學無所成,一味敗家,我們家豈不是後續無人?耽於尋歡享樂,非興旺之家的長久之道!」


    顧青山心頭大震,嘆了口氣道:


    「難得你想到這些,我哪裏不知!俗話說富不過三代,我們家外人看著是富貴滔天,誰知道裏麵的難處呢」


    」你能想到這些,很好,這個家遲早要交到你手裏,我日夜擔憂的,無不是這全家一千多口的性命,生怕一朝踏錯斷送了全家,確實是我疏忽家中的事了,你有法子可說來聽聽」


    顧晏禮唇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說道:


    「我想著學堂如此混亂,一則是塾師力不從心,塾正無力管教,定要尋幾位嚴苛的老師來,才能管一管風氣」


    「二則,書塾的錢都由我們家出的,其他人自然是不甚在意,隻想著來學堂有茶飯可以用,如今且把這個撤了,書本筆墨我們家出但要來讀書就像外麵一樣象徵性給些束脩才是」


    」三來,書塾中奢靡攀比之風盛行,我想著安兒之前同我說過,就像會考一樣出卷子,讓他們經常考試幾次,最後一位者則趕出去,父親你看可使得?」


    顧青山摸著鬍子沉吟許久道:


    「你這辦法好,你既然早已有這個想法,很該告訴我,晏禮比之從前,確實是長進不少,有你爺爺的幾分風範,去吧,你放開手去做!」


    顧青山也想試一試顧晏禮的成色如何


    顧晏禮拱手告退,路過水池旁,對著水麵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把心中的暴虐強壓下去,才去白家請罪。?


    第24章 桀驁紈絝的小伴讀24


    再說那頭,白祈安一臉血的迴家後,把林夫人嚇得仰倒,忙請大夫來好生診治一番,這才把血止住。


    白母小心翼翼地邊擦白祈安的額頭,邊聽竹苓在迴稟今日的事


    她冷哼一聲,把沾了血的手帕扔到盆裏,怒罵道:


    「這群狗娘樣的貨色!老娘今日不把他們狗娘的皮扒了,我就不叫白大奶奶!」


    白母按住林夫人的肩膀咬牙道:


    「老大家的,你在這好生照顧安兒,我去給安兒討個公道!我們家的人,好好的出門,一頭血的迴來!定不會要他們騎在我們頭上拉屎!」


    話畢一陣風似的就沒影了,林夫人知道這個婆婆是要上門去尋說法,並不阻攔


    她心中恨得牙癢癢,隻恨自己不能也去給那幾個下三濫的人幾個耳光,含淚把白祈安頭上的血漬擦幹淨


    這邊白母衝到柳芳家中,隨手扯過一個人,就開始坐在地上哭天抹地:


    「你們是顧家哪門子的遠親,在這挺腰子!我老人家是沒臉了,讓你們騎在我們的頭上作威作福!我老婆子還沒有合眼,就要由著你們欺負我的小孫孫,待我死了,可不知還要怎樣了!」


    「罷!罷!你們是主子奶奶,我們是奴僕本該如此!現在就去稟明老祖宗,是我們錯了,讓她打我們,把我們家趕走!」


    一邊又拉過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又要拖著柳芳的母親去顧家陳情。


    柳家的長輩嚇得臉色慘白,他們知道白母是從小伺候顧母長大,是她麵前第一得意的人,她們的情誼深厚,哪裏是他這種遠親可比的,他家還要靠著顧府吃飯,哪裏可以得罪顧母!


    柳芳的娘忙抱著白母的大腿哭道:


    「您是祖宗奶奶,萬不要與我們計較」


    柳芳奶奶也在旁打罵他的父母說道:


    「平日叫你們教養兒子,你們隻不聽,現在惹下大禍!還不把那孽畜帶迴來,給白大奶奶賠罪!」


    白母立即說道:「我們受不得你們的大禮!」


    柳家的見她不受禮,隻能再磕了幾個頭,保證絕對會把那個孽障送到白家,任由他們處置,又出了血本,說給安哥兒看病,白母這才作罷。


    這邊白祈安醒來,就見母親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忙安慰林夫人一番,才又躺下假寐休息。


    他心中琢磨著,原文中顧家一敗塗地,也並不隻是顧晏禮的鍋,顧家的年輕一代裏,根本沒有幾個有能力的。


    現在的顧家,就像一頭日暮西山的獅群,隻要領頭的雄獅死了,其他人就可以來咬上一口。


    這般想著,白祈安的頭又抽疼起來,抬手想摸摸額頭,半路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截住。


    白祈安睜眼一看,是顧晏禮眼眶微紅地看著他,白祈安聲音染笑:


    「傷的是我,怎麽你反而哭起來了」


    顧晏禮張張嘴,似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似的暗啞:


    「還疼不疼?傷的為何不是我…」


    白祈安本來沒覺得有什麽,見他這麽一說,被罵和被打的酸澀委屈突然被勾起,眼睛不由得湧出幾點的淚,抿著唇扭過頭,不想和他說話。


    顧晏禮滿臉懊悔,輕輕抱住白祈安,不住地說「都是我的錯」


    白祈安發泄過後,知道自己理虧,推了推顧晏禮,沒推動,便趴在他的頸窩處,抱怨那群人真是敗壞學堂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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