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輝一臉嚴肅認真的聽著訓話,連連點頭應著,心裏卻樂開了花,因為他明白牛爺爺這是不打算再阻攔他追求餘小魚了。


    拍著胸脯向牛爺爺起誓保證,路上一定會好好照顧餘小魚,確保把小姑娘毫發無傷的安全送到家。


    看著兩人這生死相托的畫麵,餘小魚滿臉疑惑,心裏很是納悶,表示不理解。


    她搞不懂怎麽梁世輝為啥如此激動,護送她迴個家還起什麽誓啊!又不是讓你奔赴戰場去殺敵?


    算了,懶得去猜!愛咋地就咋滴吧!


    現在的餘小魚滿腦子想的就是迴家!迴家!


    迴家找她的爺爺奶奶和爸爸!


    哐當哐當哐當!


    汽笛轟鳴,火車到站了,跟牛爺爺揮手告別,餘小魚就走了進去。


    終於登上了去往河省的火車,找到了座位坐下後,兩人就開始休息。


    由於是下午出發的火車,要到明天早上五點才能抵達目的地,硬座讓人坐得腰酸背痛,怎麽坐怎麽難受。


    時間慢慢流逝,夜晚來臨,餘小魚實在忍不住困意,靠著身旁的梁世輝便沉沉睡了過去。


    看著困的張不開眼的小姑娘,腦袋瓜晃晃悠悠的倒在自己肩膀上,梁世輝滿眼的心疼,輕輕地抬起胳膊,將小姑娘環在懷裏,一手摟住她的肩膀,半抱靠在自己身上,讓她睡得舒服些。


    對麵坐著一對年老的夫妻倆,目睹了這一幕,不禁笑出聲來,並打趣道:“你們小兩口這是要去哪裏呀?”


    梁世輝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時不知如何迴答,隻能含糊其辭地說:“我們迴河省老家。”


    迷迷糊糊聽到對麵老人的話,餘小魚一下子就被驚醒了,她紅著臉急忙解釋道:“大爺大嬸,你們誤會了,我們不是兩口子,我和他隻是朋友。”


    梁世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有些尷尬地附和著說道:“對對對,我們隻是朋友。”


    老大爺笑著說:“現在的小年輕啊,談對象都害羞,沒關係,大爺也是過來人,都懂,都懂。”


    說完,老大爺便不打擾他們倆說話,和自己老伴聊起了天。


    餘小魚瞪了梁世輝一眼,小聲嘀咕道:“都怪你,看吧,被人誤會了,這下解釋不清了。”


    梁世輝羞紅了臉低著頭,傻笑道:“對不起啊,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麽說。”


    又小聲嘀咕著:“不過,要是真能成為小兩口,也挺不錯的吧......”


    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往旁邊餘小魚身上瞅,心中暗自期待著。


    在火車上一路醒醒睡睡,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


    餘小魚覺得坐老式綠皮火車真是一種煎熬,尤其是硬座更是如此。


    出趟門要是迴迴都遭這份罪,那她寧可當個窩裏泡兒,待在一個地兒就不再挪窩。


    終於,火車到達目的地,餘小魚整個人都快坐傻了,腦袋昏昏沉沉的,一眼看過去像是丟了魂似的。


    當餘爸爸在站台找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時,心裏一陣陣地揪疼,疼的他直發慌。


    他忍不住想,自己的閨女怎麽會變得這麽可憐?


    這到底是在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啊?


    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怎麽模樣瞅著蔫巴巴的沒精神?


    看見來接她的人是餘爸爸,餘小魚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爸!”


    而梁世輝則在一旁隨後跟著,禮貌地向餘爸爸問好:“餘叔叔好!”


    餘爸爸此刻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寶貝閨女,隻是隨意地應了一聲便不再理會梁世輝。


    關於他的事,昨個晚上跟牛家打電話,牛爺爺可是都跟他們說了個詳細,就差沒把他梁家八輩祖宗都拎出來,給挨個再說一遍了。


    梁世輝對於被晾一邊,毫不在意,任然一臉興奮,還滿懷期待的等著——見家長。


    見到閨女一臉沒精神的模樣,餘爸爸決定先帶他們去市裏找家賓館,去好好休息下,補個覺,等中午吃完午飯再迴村裏。


    到了賓館後,餘爸爸開了兩間房,餘小魚一進房間就倒在床上唿唿大睡起來,而梁世輝則和餘爸爸住在另一間。


    盡管看起來麵前小夥子精神還算不錯,但眼底還是有些許青黑。


    他靜靜地坐在對麵床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顯的整個人朝氣蓬勃,陽光又帥氣。


    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盡管如此,依然努力保持著微笑,試圖掩蓋眼底的疲憊。


    頭發有些淩亂,隨意地搭在額頭上,卻增添了幾分隨性。


    穿著簡單而舒適,一件白色的襯衫搭配著藍色的牛仔褲,看著比原來那頭要年輕有朝氣。


    見他也不躺下睡會兒,餘爸爸對梁世輝說不要客氣,躺下好好休息,補補覺。


    梁世輝不好意思地看著餘爸爸,應了聲好就緩緩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梁世輝的唿吸變得平穩起來,人就睡著了。


    對於這頭惦記上自家閨女的豬,有什麽還是等迴去了再說的好,扭頭看著對麵躺著的小夥子,餘爸爸開始認真的上下打量著。


    外貌——白淨帥氣,還湊合!


    體格——比不上原來那頭豬!


    年齡——不大不小,也合適!


    人嘛?……看看再說!


    …………


    原來那頭豬呢?


    在訓練場上蹦噠的正歡呢,大喊大叫著指揮戰士們,讓他們繼續繼續,不要停!


    把手底下營裏的兵們當陀螺一樣,不停的抽啊抽啊抽,讓他們連軸轉啊轉不停,說什麽也不肯讓他們停下訓練去休息!


    想休息?等著到了吃午飯的點,就可以了。


    被虐的戰士們怨聲……沒有!


    累的也已經麻木了,沒心思和力氣再罵他們營裏牛魔王了!


    就盼著天快黑,天一黑就能迴宿舍,躺下閉眼休息,不用再被他揪著不放了。


    抬頭看了看天,低頭看了看匍匐前行的戰士們,伸出手瞅一眼手表。


    嗯,時間到了,小壞蛋兒應該睡醒吃完早飯了。


    該去跟他的小姑娘去煲會兒電話粥了!


    “電話粥”這個詞還是餘小魚告訴他的,牛川勝覺得這個比喻很貼切。


    他們的每次通話,就像熬粥一樣,慢慢地燉煮,讓彼此兩人的感情更加深厚,還滋味甜甜的。


    把現場的指揮交給一連連長劉虎後,牛營長今天也是一到點就去開小差了。


    一路開開心心跑到辦公室,一打開門就迫不及待走到自己桌前,動手撥打著熟悉的號碼。


    叮鈴鈴鈴鈴鈴!


    京城牛家書房裏,牛爺爺拿起旁邊電話,不耐煩地問道:“喂?”


    “嗯?……爺爺?小姑娘呢?幫我叫一下!”


    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


    “沒有。”


    “什麽沒有?”對方急切地追問。


    “沒有在,迴河省了。”牛爺爺無奈地說道。


    “怎麽……迴河省了?什麽時候?誰送她迴去的?”


    聽到這個消息,牛川勝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心裏的不安愈發強烈,他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是那個可惡的狗雜碎。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沉重一擊,讓他幾乎無法接受,直接原地崩潰。


    “哦,昨天下午走的,梁世輝陪著上了火車,護送她迴去的。”


    “為什麽?為什麽是他們倆一起迴河省?”


    牛川勝憤怒地對著電話筒質問。


    “你他媽的跟老子急什麽急,還不怪你自己不爭氣。”


    對方毫不客氣地迴應道。


    “你爭氣?他要跟著,你就眼巴巴看著,讓他跟著去?也不給老子攔著?”


    牛川勝怒不可遏,大聲斥責著自家爺爺。


    “啊呸!你個混蛋玩意兒,癟犢子孫子,你跟誰老子呢?”


    自家爺爺表示不服,也被激怒了,對著電話筒破口大罵。


    “你就讓那狗雜碎跟著去,跑河省去見家長,那老子怎麽辦?”


    牛川勝被氣得火冒三丈,燒的他聲音也變得狠戾起來。


    “你倒是比人家早見家長,你都幹了些什麽啊?你要是好好對人家小魚兒,她能跟人跑嗎?”


    牛爺爺也是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大,仿佛要把整個房子震塌似的。


    “我不管,你這沒用的老東西,連個小姑娘都看不住,眼睜睜看著別人撬你家孫媳婦,把人給老子拐跑了,你還真夠沒用的,廢物,廢物,廢物!”


    對麵的“好孫子”咬牙切齒地罵道,大黑臉漲得通紅,眼中閃爍著怒火,身上散著煞氣。


    “啊啊啊啊啊!你還真是翻了天了,你不是廢物!你怎麽沒留住你媳婦的心,人跑了你活該,你才是廢物,廢物,廢物!”


    老爺子繼續咆哮著,他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


    …………


    爺孫倆隔著電話就這樣開始了對罵,他們的聲音都充滿了對彼此的氣憤和不滿,仿佛有著什麽深仇大恨,恨不得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一般。


    這場爭吵讓整個房間充滿了火藥味,讓人感到窒息。


    剛下班迴來的牛爸爸夫妻倆,戰戰兢兢地站在二樓書房外聽著裏麵傳來的聲音,嚇得不敢進去勸說自家老頭子。


    夫妻倆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驚恐和擔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局麵。


    與此同時,遠在河省的狗雜碎......哦,不對!是梁世輝。


    從沉睡中剛剛醒來,他猛地睜開眼睛,眼神充滿警備,迅速坐起身來,環顧四周後發現自己身處賓館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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