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山主峰大殿,莊嚴肅穆的氛圍彌漫在每一寸空間。


    許哲原本滿心以為前來求見之人會是司徒百達,然而,當那道身影真正出現在眼前時,他才發覺自己猜錯了。


    “柴師弟,你怎來了?啊哈哈哈,來來,多日不見,陪師兄我暢飲幾杯!”許哲瞬間展顏,哈哈一笑,熱情地迎了上去。


    那爽朗的笑聲在大殿之中迴蕩,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


    一旁的白笙目睹這一幕,眼角不受控製地直抽。心中暗自腹誹:“師弟!好家夥,難道要我堂堂一介化神宗門的掌門,去稱唿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金丹修士為師祖?這成何體統?”


    “在下百笙,見過師祖!”


    拍馬屁,自己是專業的。


    許哲仿若未聞白笙的心思,隻是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退下。在他眼中,這些繁文縟節不過是過眼雲煙,遠不及與故友重逢的喜悅來得重要。


    柴光此時則完全沉浸在許哲的熱情之中,受寵若驚之餘,臉上滿是激動與欣喜。


    “許師兄,真的是你!許久未見,小弟實在是思念得緊。此次前來,實是有要事相求。”


    柴光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凝重與憂慮。


    “哦?細細說來。”


    “哦?細細說來。”許哲神色一正,目光專注地看著柴光。


    事實上,自從在青玉閣徹底穩定下來,許哲便與柴光重新聯係上了。


    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雖然變化翻天覆地,但相對於動輒閉關幾十年、十幾年的修士而言,這仿若隻是短暫的打坐時光,歲月的流轉並未衝淡他們之間的情誼。


    柴光起初收到許哲來信時,還以為隻是朋友間的玩笑調侃,畢竟許哲的崛起太過迅猛,令人難以置信。


    如今親身站在此處,才驚覺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麽的幼稚可笑。


    然而,此刻顯然不是敘舊懷舊之時。


    不過今日到來,卻不是敘舊的時候。


    原來,自三年前的某個夜晚起,皓宇仙宗便被一團迷霧所籠罩。


    元嬰真君苦茶子竟毫無征兆地突然失蹤,其魂燈雖未熄滅,卻怎麽也找尋不到他的蹤跡所在。


    隻知曉在苦家族地似乎發生了某些詭秘之事,有族人莫名消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這一事件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在皓宇仙宗激起千層浪,如今整個皓宇上下人心惶惶,弟子們皆憂心忡忡,門派內往日的秩序與安寧被徹底打破。


    而禍不單行,東域的碎玉教仿若一頭潛伏在黑暗中的惡狼,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南荒。


    他們似乎在暗中積蓄,猶如即將出籠的猛獸,隨時準備對南荒發動一場殘酷的入侵之戰。


    南荒這片土地,此刻可謂是風雨飄搖,岌岌可危,仿若一艘在狂風巨浪中失去方向的孤舟,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師兄,師弟此次前來,便是為了求你施以援手。”柴光滿臉懇切,眼中滿是期待。


    苦茶子,什麽破名字!


    許哲壓下心中的吐槽,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苦茶子失蹤?可知道是苦家何人一同消失?”


    無他,苦之一姓,實在少見。


    許哲倒是知曉一人,當年北域毀滅的罪魁禍首,煉虛修士苦錢。


    此人一直被封印於東海之地,不過悲喜似乎認為,其人似乎故意自囚於此,似乎是為了躲避什麽。


    柴光歎了口氣,說道:“是苦師叔與妾室蘆嬰所生的六歲孩童,名為苦子騫。如今卻雙雙失蹤,實在蹊蹺。”


    蘆嬰?


    看樣子這丫頭後來的際遇也不差。


    當初初出茅廬的許哲,曾在幽影山下的臨安城短暫借住過,所住之地,便是在臨安城中。


    隻是後來避免波折,早早離開。


    “莫非此子有何特殊之處?”


    “這.....聽聞其母蘆氏所說,似乎苦師叔在對其檢測過天賦之後,雖未曾對外公布,但一直對此子寵愛有加,連其母蘆氏在苦家地位水漲船高!”


    “那東域碎玉教的動向,你們可有詳細探查?”


    柴光搖了搖頭,“隻知道他們頻繁調動兵力,在邊境集結,許多小門派已被他們暗中控製,南荒的一些修仙資源也被他們悄悄掠奪,我們雖有心抵抗,但實力懸殊,隻能勉強支撐。”


    許哲沉思片刻,剛要開口說話,這時,白笙入內上前通報:“啟稟師祖,徐塵前來求見,說是徐老祖有請。”


    許哲心中一動,能讓徐塵如此焦急,怕是有極為重要之事亟待相商。而此刻徐塵的慌張前來,無疑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奏。


    他對柴光說道:“柴師弟,你且在此安頓,我去去便迴,你放心,南荒之事,咱們從長計議。白笙,好好招待柴師弟!”


    之所以沒有貿然答應,是因為許哲明白,碎玉教隻是頑蘚之疾,收拾倒也簡單。


    但其背後的苦錢才是重點。


    那可是此界唯一的煉虛修士,許哲還沒自大到,覺的自己能夠和一位煉虛修士扳掰手腕。


    但這些,柴光等人顯然並不知曉。


    柴光點了點頭,“師兄盡管去,小弟卻是不過多打擾了。事實上此次前來中域,並不止我一人,還有其餘幾位師兄弟前往了其他三家。”


    這......


    許哲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別人不知道,許哲卻是清楚,人族明麵上的幾位化神,死在神木獄中的就有兩位,柴光等人此去其他幾家求援,怕是要無功而返。


    他無奈地隻能衝著柴光點點頭,而後當即化作一道遁光,如流星般劃破天際,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望著許哲消失的背影,柴光一時之間有些黯然。


    他滿心期待地前來青玉閣求援,本以為這裏是最有希望的所在,然而如今連許哲都未給出明確答複,那其他幾家更是希望渺茫。


    他深知南荒的危機已如燃眉之火,而他們卻在這求援之路上四處碰壁,未來的路仿佛被無盡的黑暗所籠罩,看不到一絲曙光。


    後山禁地,許哲風馳電掣般趕到。


    隻見徐嬌已然一改往日的風格,平日裏的溫婉優雅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赤紅寶甲加身,寶甲之上符文閃爍,仿若有火焰在其中燃燒跳躍,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威壓,真可謂不怒自威。


    見許哲到來,徐嬌開門見山地說道:“許小子,鎮邪關告急!”


    許哲心中一驚,鎮邪關的作用不言而喻,一旦鎮邪關失守,那後果將不堪設想。連忙問道:“徐夫人,鎮邪關到底發生何事?為何會突然告急?”


    徐嬌瞥了一眼許哲,一副你自己做的事,你難道不清楚的模樣。


    “我不知道你和那個老神棍在謀劃些什麽,但如今北域邪祟暴動,疑似有五階邪祟衝關,那神棍總領關口,如今卻不見蹤影。他空桑觀找不到自家老祖,如今已經找到我這來了!”


    許哲一時抓瞎,自己該如何迴答。


    自己可是答應過悲喜,要幫忙隱瞞其消息,估計空桑觀那邊也留了後手,所以悲喜隕落的消息至今沒有走漏。


    他思索片刻,硬著頭皮說道:“徐夫人,此事或許另有隱情。我雖與悲喜前輩有過交集,但他的行蹤我也並非全然知曉。不過,當務之急是先解鎮邪關之危。”


    徐嬌凝視著許哲,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偽。片刻後,她說道:“不管如何,鎮邪關不能失。我決定帶著靈寶九霄熾炎耀世破虛鏡前往鎮邪關坐鎮。”


    許哲沉吟片刻,神色凝重地說道:“徐夫人,我願與您一同前往鎮邪關。鎮邪關局勢危急,多一人便多一分助力,我又怎能置身事外?”


    徐嬌微微搖頭,目光在許哲身上打量一番後說道:“不用,看你的氣息已經圓滿了吧!早日渡劫,我也好早日有希望離開此界!”


    她的語調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對許哲成長速度的驚歎,又有對自身處境以及整個修仙界局勢的無奈與感慨。


    對於許哲那令人咋舌的修煉速度,徐夫人已然見怪不怪了。她心中明知許哲身上定然大有秘密。


    然而,徐嬌並不在意這些。一則是因為她自身的身份與地位,讓她有足夠的底氣與自信,不會因他人的秘密而心生嫉妒或者貪婪;二則是悲喜曾言,此人身上有大氣運在身,與他交好,日後便能受益無窮。


    在這修仙界中,明哲保身、趨利避害乃是生存的本能,她又何必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無端去招惹許哲,探尋那些不該知曉的秘密呢?


    許哲聽聞徐嬌之言,心中微微一動,他自是明白徐嬌的意思。但他仍有些擔憂地說道:“徐夫人,鎮邪關的危險超乎想象,那疑似五階邪祟衝關,絕非易事。您雖有靈寶相助,可一旦陷入苦戰,怕是會有諸多變數。我雖需籌備渡劫之事,但此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您獨自涉險。”


    徐嬌輕輕一笑,笑聲中卻帶著幾分決然,“這你不必擔憂。我在這修仙界也闖蕩多年,曆經無數風雨,豈會懼怕這區區邪祟。況且真若是到了那種關頭,那神棍自然會出來!”


    許哲見徐嬌心意已決,知道自己再勸也是無用。


    他抱拳行禮道:“徐夫人勇氣可嘉,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言。隻願您此去旗開得勝,平安歸來。若有任何需要,可隨時傳訊於我,我定會全力相助。”


    徐嬌點了點頭,“你且安心準備渡劫之事,待你成功渡劫,晉升化神,這修仙界的重擔,怕是有一部分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言罷,她不再耽擱,轉身駕馭法寶,如一道絢麗的虹光般向著鎮邪關的方向疾馳而去。


    北域邪祟暴動,南域岌岌可危,以及那一直沒有出現的苦錢。


    這一樁樁一件件,還真是都趕到一起了。


    或許,自己也該渡劫了吧!


    許哲屹立於後山峰頂,衣袂隨風獵獵作響,眼神中透露出凝重與沉思。


    倘若沒有麵板,自己現如今可能早死在當初的邪潮之下。


    事實上,許哲的修為早已溢出,之所以遲遲沒有選擇渡劫,也是在積蓄功法的熟練度。


    當年藍無生等人所爭奪的化神秘法,許哲已經參悟的差不多了。


    化神,乃是將元嬰內的元神修煉至極致,使其脫胎換骨,化身為更高層次的神靈般存在。


    此境界的奧秘深邃如淵,一旦突破,便能初窺天地法則,感知那無盡的天地元氣。


    與元嬰期相比,這是質的飛躍,仿若凡俗之人突然觸及了神之領域,擁有了近乎無盡的法力源泉。


    遙想當年,藍無生以其驚才絕豔之姿,憑借半部秘法,妄圖以五位分屬五行的元嬰修士合而為一,凝練元神,再造混元。


    那是一種極具想象力與創造力的嚐試,雖最終功敗垂成,但也足以讓後人驚歎其膽魄與智慧。


    許哲如今手中雖有完整的化神秘法,自不必如此去做。


    依照《大五行輪轉經》第四層所述,按部就班最為穩妥。


    但他明白,這其中的艱難險阻,絕非輕易能夠逾越。


    “化神之路,仿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否則便是萬劫不複之境。”


    “或許,是時候邁出這關鍵的一步了。”


    許哲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自己不能再等待下去,修仙界的局勢日益危急,他必須盡快提升實力,才能在這亂世中守護自己珍視的一切。


    神識傳音,囑咐完白笙,責令其主管宗門一切事宜,便撕開裂縫,一路往南。


    許哲並不著急趕路。


    鬆柏山脈,那處鬆柏居士的洞府,早已荒廢,淪為不知名低階妖獸的洞穴。


    路過南荒一處二階靈地的時候,許哲見到了司徒百達的蹤跡。


    自大乾破滅,司徒百達如今仿若換了一個人,一身氣息圓滿無漏,赫然已經步入金丹後期,算是步入中高階修士之行列。


    一道神識掃過,靈地的一切便曆曆在目。


    許哲見到了許多熟人,司徒安楠沉穩了不少,不過身上少了當初的那股靈動。


    許哲也見到了紅葉,此女發瘋似的刻苦修煉,顯然之前受到了一定打擊。


    許哲沒有打擾他們,又去了幽影山,如今的皓宇山門。


    蘆嬰一臉愁苦,倒是其弟弟蘆池,在其姐姐的庇護下,已然不缺資源,逆反先天,步入仙道。


    天元城,當初為許哲所救的溫敏之,如今已為人婦,育有一女。


    靈風城,暮雨宗的修士早已換了一批,倒是春宵樓依然屹立不倒。


    就這樣走走停停,一路往南,直到那條泗水河邊,泗水坊舊址。


    深深的看了眼此地,夢,開始的地方。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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