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瑤山宮內的殿前廣場之上,


    那座高聳的法壇已經搭建完畢,這座由無數珍貴靈材搭建而成的法壇,耗費了巨大的代價,即便是青玉閣道子蕭萬鶴也感到有些吃不消。


    此時,空桑觀的真傳弟子蘇逸塵正站法壇之上,一襲淡藍色道袍隨風擺動,配上那俊逸麵容,隱隱有出塵之意。


    空桑觀一直以此界道門魁首自居,自古便有天下萬法出空桑的俗語,可見其曆史悠久,源遠流長。


    門內設有真傳七子,皆傳承一脈絕學。丹器陣符術醫卜,蘇逸塵便是其中的卜道一脈的真傳。


    原本結丹之後,準備去鎮邪關曆練的蘇逸塵,卻意外接到蕭萬鶴的邀請,原本並不打算來,可最終還是來了。


    沒辦法,誰讓對方給的太多。


    隨著法台之上的符文逐層亮起,一股無形的波動緩緩向四周擴散。蘇逸塵雙目微閉,神色凝重,雙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結印。每一個手印的變換,都引得法壇上的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他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低沉而悠遠,仿佛在與天地溝通。


    漸漸地,蘇逸塵的周圍開始出現一層若有若無的光暈,這光暈如同水波一般蕩漾開來,與法壇上的光芒相互唿應。他所施展的卜道之法名為《靈虛卜天秘典》,乃是空桑觀卜道一脈的至高傳承。


    《靈虛卜天秘典》分為三個層次,分別是“靈虛感應”“卜天預測”和“天衍定局”。目前蘇逸塵處於“靈虛感應”的層次,能夠通過法壇與天地之間的靈力波動產生共鳴,從而感應到特定目標的氣息。


    蘇逸塵的額頭微微冒汗,他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氣息和靈力輸出。法壇上的光芒越來越強烈,如同璀璨的星辰。他的神識逐漸擴散開來,死死鎖定麵前的一捧黃土,正是從神木殿原本位置挖來。


    然而,許久都沒有反應。


    該死,這麽遠?


    蘇逸塵暗叫一聲虧麻了,倒沒有懷疑自己的功法,隻要在此方天地之間,所尋之物皆可以鎖定。


    當然,此法也不是萬能的,隻是和施法者自身有關係。


    本想著手到擒來的事情,沒想到上來就是高強度。


    眼神悄悄瞥了眼法壇不遠處對立的雙方二人,不管了,事後一定要加價!


    隨著波動的越來越強,模糊中,蘇逸塵似乎見到,一抹淡淡綠色氣息,洞穿麵前的虛空,飄向遠方。


    找到了!


    讓我看看,這小賊到底跑哪去了!


    與此同時,遠在天涯城的許哲,本想趁著夜黑風高幹他一票,以免夜長夢多,卻沒想到,突然間心中警鈴大作,一股無形的波動自周身虛空向自己襲來。


    “神魂攻擊?”


    許哲被突然而來的衝擊弄得一個踉蹌,動靜自然引起了周邊府邸守衛的警戒。


    然而,攻擊並沒有停止,而是源源不斷的自四周襲來,哪怕許哲已經離開之前的藏身之處,依然死死鎖定自身。


    匆忙迴到之前租住的宅院,


    “小青!”


    無暇他故的許哲,隻得匆忙喚出小青,而自己則需緊縮神魂,因為,就在剛才,對方似乎在探查自己周邊的環境。


    在找我!


    準確的說,是自己發髻上的神木殿。


    小青頓時帶著其餘四柄飛劍組成劍陣護在左右,然而,那股波動衝擊卻無視了劍陣隔絕。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許哲暗道一聲不妙,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光憑自己神魂的消耗,恐怕就是油盡燈枯也不一定能扛的下來。


    不得已,許哲嚐試了一番新入手的六欲天魔道心。


    六種欲望之力蓬勃而出,色欲、食欲、財欲、名欲、睡欲、殺欲如小火苗般跳動,試圖擾亂那股神秘的波動。


    然而,這一次對方似乎有了防備,欲望之力並沒有起到明顯的效果。


    “該死,這家夥不好對付。”許哲心中焦急。他不斷地思索著應對之策,卻一時找不到有效的方法。


    而在大乾瑤山宮的殿前廣場上,蘇逸塵則興奮不已。


    他順著那抹綠色氣息,不斷加強《靈虛卜天秘典》的威力,試圖更清晰地鎖定許哲的位置。


    “哼,居然還是天魔宮餘孽!”


    蘇逸塵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充滿了自信。


    普天之下,若論誰最了解魔道六欲天魔宮,恐怕當屬空桑觀。


    虛知,之所以稱為餘孽,便是此宗便是為空桑觀破山伐廟,毀其傳承。


    隨著法壇上的光芒愈發耀眼,蘇逸塵的神識也越來越清晰地捕捉到了許哲所在的方向。


    他仿佛看到了天涯城的輪廓,以及那個在神秘攻擊下苦苦掙紮的身影。


    法壇下方,


    青玉閣和神庭人馬雙發對峙,涇渭分明。


    公孫鴻煊冷笑著掃了一眼蕭萬鶴,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恨不得上去給他兩拳。


    不過,隨即想到之後的準備,便暗自得意。


    “看你裝到什麽時候!”


    同時悄悄傳音一直守在一旁的拓跋晉鵬,


    “消息到手,直接大軍開拔,把神木殿帶迴太虛幻宮!整座乾京的大陣已經進入我手,他蕭萬鶴想走也走不了!”


    “那殿下你.....”


    “放心,他不敢拿我怎麽樣!青玉閣還不敢和神庭撕破臉!”


    此時,許哲的神魂識海中,通天高塔聳立其間,一道猶如萬丈天神虛影緩緩浮現。這虛影正是蘇逸塵借助《靈虛卜天秘典》的力量在許哲的識海投射而成。


    天神虛影散發著強大的威壓,仿佛要將許哲的神魂識海壓垮。蘇逸塵的聲音如洪鍾般在許哲的識海響起:“天魔宮餘孽,今日你插翅難逃!”


    說罷,對方揮舞手中大戟就要破開此方虛空。


    許哲心中大驚,他沒想到對方的手段如此厲害,竟然能侵入到他的神魂識海。但他很快冷靜下來,運轉六欲天魔道心,結合神識擬化,五道飛劍也隨之浮現。


    “老子的地盤,還能讓你撒野!”


    許哲怒喝一聲,神魂之力全力爆發,衝向天神虛影。


    然而,蘇逸塵的天神虛影巍然不動,反而釋放出更強大的力量,將許哲的神魂之力反彈迴去。許哲被震得連連後退,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此時許哲麵對的,並不僅是蘇逸塵,還有其下方萬千靈材鑄就而成的法壇。


    “螻蟻,你太天真了。”蘇逸塵冷笑一聲,大戟揮舞間,卷起萬丈罡風,使得許哲神魂之海一陣激蕩。


    打不過,也壓不住!


    對方手段著實厲害。


    東海,封印之地,


    一老者靜靜的坐在大陣之前,默默的抽著旱煙,眼角飄向角落,卻又似乎在與其中鎮壓之物對話,此人正是中域天尊之一,道號悲喜,同時也是許哲認識的老張頭。


    突然老張頭麵色一愣,手中掐指,麵色一黑。


    棋差一招,差點被自家兔崽子毀了大事,當即朝著大陣中的家夥叫道:“苦錢,老道也不和你廢話!此法若是能成,當年北域被你祭滅的時候,你就該飛升。你能活到現在,隻不過是那幾個怕死的老家夥留的後路。言盡於此,你自己思量!”


    說罷,不再管陣內家夥的怒嚎,直接撕開空間踏了進去。


    許久,海麵平息,一道渾身透著血色的邪意身影出現在此地。


    “走了?”


    “走了!”


    大陣之中傳出苦淺的一道聲音,算是迴答此人。


    “苦錢,你猜,他知道麽?”


    血色身影既是問陣內的苦錢,也是自問。


    “當然!想不到空桑人才輩出,卜算一道的化神,可是少見!你認為能瞞住他?隻是,卻不知他一副有恃無恐的底氣到底來自哪裏!”


    “不用在意!左右不過是一介化神,待我成功,你我聯手,此界何人能攔!煉虛不行,那就合體!哪怕血祭此界,唯有長生!”


    “長生,嗬!長生!”


    ......


    畫麵一轉,乾京之外的虛空,一道裂縫出現,


    悲喜從中踏出,麵色漆黑的看著乾京中的那處靈光綻放之地。


    “兔崽子,不是去鎮邪關麽,怎麽跑這來了!”


    正要出手,卻心中一動,隻見那靈光綻放之地,一陣明滅不定,有些不確定的呢喃一聲,


    “這是栽了?”


    確實是栽了,許哲識海,此時一片銀光大盛。


    原本許哲已經被逼到絕路,本就是倉促應對,而且對方的力量仿佛遠遠不盡,許哲早就精疲力竭。


    “隻要破開,看你這隻老鼠往哪裏躲!”


    然而,就在此時,自從吞噬了司徒誌龍神通的銀色符文便一直在丹田中沉睡休眠,不管許哲如何撼動,皆無動於衷。


    此時,卻猶如蘇醒一般,卻發現自家被抄了,當即怒起,自丹田而上,越過靈台直奔識海,刹那間,銀光漫天。


    緊接著,雲紋漫卷,密密麻麻的包裹住原本不可一世的天神虛影和高塔。


    緊接著,整座高塔和虛影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縮小,融化,緊接著被吞噬。


    隨著高塔和天神虛影被迅速吞噬,許哲的識海漸漸恢複了平靜。那銀色符文仿佛完成了使命一般,再次沉寂下去,迴到了丹田之中。


    隻是細細看去,其上竟然泛起了點點金色,雖然很微弱,卻格外顯眼。


    瑤山宮的法壇之上,


    蘇逸塵一口鮮血噴出,緊接著,堂堂金丹真人,卻猶如凡人一般,從高台之上跌落下來。


    “這....這.....”


    顫抖的舉著雙手,指著法壇,此時,整座法壇也失去了光澤,其中海量的靈氣也消失殆盡,搖搖欲墜。


    突然發生的變故,自然驚醒了下方對峙的二人。


    “敢問,蘇道友,這是何情況?”


    蕭萬鶴此話,已經帶著點質疑,畢竟事關上界之物,由不得不慎重。


    “我也不知!”


    蘇逸塵顯然還沒從剛才的變故中冷靜過來,自己原本已經即將的手,不是自己吹,以這座法壇的威力,即便是元嬰修士,也能鬥上一鬥,卻沒想到出了這麽一茬。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哪怕現在迴憶起來,也隻有無邊的恐懼之感。


    無力且彷徨。


    “不知?”


    公孫鴻煊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這法壇自己也出了一手,卻得到一句不知。


    這時,一道冷哼之聲自天際傳來,


    “滾!”


    撲通!


    隻見蘇逸塵立馬跪在地上。


    空桑觀雖有七脈,但隻有卜算一脈是弟子稀少,這一代甚至隻有蘇逸塵一人。


    而那句滾,熟悉的語氣,除了自家師祖還能是誰。


    該死,捅婁子了!


    “弟子知錯,這就滾!”


    說完,不再理會在場眾人,甚至連傷勢也顧不上,禦起飛劍搖搖晃晃直奔北方。


    留下在場眾人麵麵相覷。


    就連原本自視甚高的蕭道子也不得不低下頭,以示尊敬。


    去問?


    誰敢去問,那是天尊,此界人族真正的執掌者。


    至於是哪位天尊,自不必多說!


    不久前西域那場動亂,這位悲喜天尊可是打的西域那位連門都不敢出,實打實的兇名在外。


    ————


    天涯城宅院內,


    許哲麵色蒼白的服下丹藥,平複許久才緩過神來。


    自己還是小覷了天下人,小瞧了這世間的諸多強者與種種變幻莫測的手段。原以為憑借自己的實力和手段,能夠在這風雲變幻的局勢中占據一席之地,卻沒想到僅僅是一次被追蹤,就差點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路,還很長!


    第二日一早,許哲出現在塗府,


    “郎君!”


    初為人婦的塗仙桃,配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舉一動盡顯熟婦風情。


    許哲點了點頭,“帶我去書庫一類的地方,我需要查點東西!”


    塗仙桃遲疑片刻,便點了點頭,一場雙修,二者歡愉,不僅修為有所提升,連心態也在不知不覺間也發生了變化。


    隨著塗仙桃來到一處假山下的秘地,其內藏書連許哲也不尤得震撼。


    對許哲來說,這裏雖沒有琳琅滿目的靈材寶器,卻猶如一座巨大的寶庫一般。


    “這座秘庫裏的藏書是家祖在世時,吩咐收集的,算是家族後輩子弟的底蘊!郎君可隨意翻閱。”


    “有眼光!”


    許哲此時也不由得稱讚一番。


    “你去吧!”


    臨走時許哲又加了一句,“你隻管放手去做,我隻管殺人!”


    塗仙桃麵色一愣,隨即微微一禮,“妾身明白,謝過郎君!”


    出了秘庫,塗仙桃迴首望了眼假山,在看了看天空得驕陽,


    這便是有依靠的感覺麽?


    或許是想到了某些羞人的事情,麵頰緋紅,不過,背影卻顯得堅決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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