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掐指算了算。


    “不到百人……”


    我又問:


    “榮貴妃那邊的人馬呢?”


    “主力未到,宮裏的話,大概二百餘人……”


    我腦中飛快盤算著。


    我呢喃道:


    “隻要掌握法門和要訣,以少勝多,未嚐不可……”


    我來到慕容昊的書房,找到了京師和宮內的地形圖。


    我把兵棋放在地圖上反複推演,又將想法用寫在紙上。


    我寫廢了無數張紙,紙團扔了滿桌。


    桃紅和雪鵑多次進來勸我迴房休息,我累得頭昏眼花,隻讓她們給我弄點夜宵來。


    我吃了一小碗餛飩,恢複點力氣後,繼續推演。


    旭日初升,晨曦熹微。


    我一整夜都沒合眼,卻感覺不到疲累。


    我將慕容昊留給我的那份名錄取出,原本我不想將旁人卷進來的,可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我圈出其中幾個人,寫了信箋,命若風送了出去。


    若風率先帶迴了寧王的迴信。


    我看完後,讓雪鵑給倆孩子收拾好行囊,安排馬車把他們送到寧王府。


    寧王向來不問朝政之事,把孩子放在他那裏是最穩妥的,他也在信中承諾了,會替我照看好孩子們。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換上素白的衣裳,乘坐馬車前往皇宮。


    宮門外的守衛明顯增派了人手,我時常進宮與慶太妃相聚,那幾個宮門郎都認得我。


    他們看了我的腰牌,並沒有立即放行,而是命人去請示。


    我猜他們是找榮貴妃去了。


    我抱著小手爐,氣定神閑地在車裏等待著。


    等了近一個時辰,宮門郎終於答複道:


    “楚王妃請進。”


    若風扶著我下了馬車,若雨等其餘三人跟隨在後。


    宮門郎出言提醒:


    “楚王妃,依宮規,您隻能帶一位侍女進宮。”


    我毫不退讓道:


    “我月份大了,需多人陪同方能安心。”


    宮門郎為難道:


    “可是這不合規矩……”


    我作勢要走。


    “那今日便罷了,我還是先行離開吧。”


    宮門郎連忙挽留。


    “王妃請留步!”


    他與同伴互相遞了個眼色,最終還是放我進去了。


    我並不擔心他們會攔著我,榮貴妃現在巴不得我送羊入虎口,我不過是多帶了幾個侍女,她根本不會在乎。


    國君新喪,宮裏死氣沉沉地,花卉全換成白色,內官們也都身著喪服,所有人臉上連個笑影兒都沒有。


    引路的太監帶著我們往一個方位走去,我認得這路是去榮貴妃的“怡福宮”的。


    我故意問他:


    “這位公公,我要去拜謁慶太妃,你帶錯路了吧?”


    那太監睜眼瞎說道:


    “王妃,沒有錯,就是這條路。”


    我看破不說破,配合地跟著他走。


    來到怡福宮大門後,公公朝我鞠躬示意。


    “楚王妃,有請。”


    我淡淡地瞥他一眼,若風扶著我邁過台階走進院子裏。


    榮貴妃由齊嬤嬤攙扶著出來,她臉上略施薄粉,頭上戴著白色珠釵和白花,有一種死了夫君的美。


    盡管榮貴妃極力做出哀傷的模樣,可我從她眼神裏看不到分毫憂愁的情緒。


    我朝她恭順行禮。


    “貴妃娘娘金安。”


    “楚王妃不必多禮,請坐。”榮貴妃語調平緩道:


    “可真是稀客啊,怎麽這個時候想著入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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