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琛說她欲擒故縱?洛然很快迴神。


    “傅先生,你誤會了。我是你的醫生,並沒有非分之向。”


    為什麽傅子琛一直覺得她是在耍情調?難道,是傅子琛在期待著這些事嗎?


    “是嗎?”傅子琛語氣突冷,幾乎於無情,“但我現在不需要醫生!”


    說完,他把手機隨意一扔,助理慌忙接著。


    “總裁,唐醫生說想到了一些和您的病情有關的事。”助理恭恭敬敬的低著頭,額上有幾道冷汗。


    他不應該把唐洛然的電話接過來啊!


    總裁今晚的心情本來不錯,還允許通洛然過來。誰知道唐洛然不知好歹,也不知道跟總裁說了些什麽,讓總裁生氣了!


    “這種電話以後不需要告訴我!”


    傅子琛靠在沙發上,臉上寒意淩然,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的憤怒。


    這是第幾次被這個女人拒絕?!


    “是的。”助理趕緊點頭,確認沒有其他事後,離開了廂房。


    君豪軒是京城最出名的私人酒店,內裏設有高級的套房,裝修極致奢華,堪稱帝王級的享受。


    傅子琛捧起酒杯,看著鮮紅的酒水在杯中蕩漾,竟然想起了唐洛然的臉。


    “洛然?”


    他蹙緊眉,臉上肌肉有些繃緊。


    無論怎麽努力,他始終想不起唐洛然是誰。


    “子琛,你不要勉強了。”


    坐在一旁的宋之書望了過來,“你的身體沒有徹底恢複,你越是勉強,隻會加重病情。我告訴過你,法國的公事交給助理就好了,你非要親自插手。”


    宋之書微黑了臉,他當時不在法國,要是出了情況,他無法及時趕到。


    傅子琛沉下臉,“之書,我能把過去忘掉的事想起來嗎?”


    他似晃神的看著手裏的酒杯,洛然的臉不停地浮現,揮之不去。


    “為什麽突然要想起來?你不是說過,不重要的嗎?”


    宋之書俊秀的臉上全是錯愕,舉手投足間散發著高貴的書卷氣。他摘下了金絲眼鏡,露出一雙淡藍色的眼睛,不難看出他是混血兒。


    “我是你請迴來的主診醫生,關於你的病情,我是不會隱瞞的。說實話,你要想起以前的事,基本是沒可能的。”


    “是嗎?”


    傅子琛聞言,捏著酒杯的指尖泛白。


    宋之書瞧見他的動作,稍稍遠離了些,“你也知道,你是因為受了重創才落下後遺症的。三年前,你剛醒來,記憶力就開始消退了。幸好你的體質強,隻有一部分的記憶被忘掉。”


    “我跟你打個比喻。”


    宋之書瞅了眼他的臉色,從口袋裏掏出了鋼筆,隨手拿來一塊紙巾在上麵畫了一些類似樹枝的圖案。


    “人的腦部神經是非常複雜的,就像錯綜複雜的樹枝。一旦某根樹枝脫落了,就算在同一個位置再長出一根樹枝,也不是原來的樣子。這就等同於你的記憶,已經失去的記憶是沒有辦法彌補的。”


    宋之書看著傅子琛越發陰沉的臉,帶著謹慎問道,“子琛,你剛才跟誰聊電話?我必須確認這個人會不會影響你的記憶。”


    “沒誰,一個女人。”


    傅子琛放下酒杯,邁步走向落地玻璃窗前,遙望著漆黑的天際。


    這幾天,他試圖迴憶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每次看見她都總會忍不住說出一些不受控製的話。


    欲擒故縱?


    他和唐洛然說這些話,像是一種本能。


    可是,剛觸碰到關於這個女人的記憶,腦袋便會生痛。


    其實何止這個女人?三年前大病一場後,他的記憶力就開始受損。


    傅子琛用指尖感受著酒水的涼意,想不到他會對唐洛然說曖昧的話,難怪宋之書也要八卦幾句。


    宋之書是他來了京城後聘請迴來的醫生,也算是朋友吧。


    喝了幾杯酒後,助理通知他客戶過來了,宋之書先行離開。


    他今晚過來是因為約見了客戶,宋之書正好有時間就過來幫他檢查了。


    在京城裏,他身邊根本不缺醫生,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的留下唐洛然?


    這個疑惑一直纏繞著傅子琛,導致他在和客戶交談時頻頻出神,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在場的人猝手不及。


    “傅總,這個方案,你覺得還有需要修改的嗎?”


    客人捏了一把冷汗,終於鼓起勇氣去喊他。


    “葉銘。”


    傅子琛豁然站起身,周圍的人全部嚇到。


    “總裁,我在。”助理葉銘上前。


    “把事情處理好。”


    傅子琛壓著聲音丟下一句交代,不顧眾人的驚愕,大步離開了廂房,開車迴到了公寓。


    抬起頭,他望見洛然的公寓裏裏外外一片漆黑,不由嗤笑。


    這女人說有事找他,才九點多就關燈睡覺了。


    敢在他麵前耍大牌的人,也隻有這個唐洛然了!


    傅子琛迴到了公寓休息,剛洗完澡換上浴袍,他看了眼沙發,又望向陽台對麵。


    從這個角度,他可以看見洛然的房間。


    走到陽台上,他找到了洛然上次偷看他的位置。


    這女人偷偷看著他,以為他不知道?


    洛然的房間已經關燈了,什麽都看不見。


    傅子琛停留了一會兒,覺得這個舉止太無聊了,轉身要迴到房間時,餘光瞥見洛然的房間裏有一道黑影靈活的遊竄著。


    定睛一看,是一條狗。


    從保鏢口中,他知道洛然帶了一個小孩,一條狗,還有三個死人來京城。


    她到底是誰?


    傅子琛凝視著洛然的房間,眼簾壓下了些許。


    次日一早,他被一陣狗吠聲吵醒,仔細一聽還有小孩子的笑鬧。


    真吵。


    傅子琛輕合眼簾,隱隱覺得有些頭痛。這幾年,他每次起床都會有這些症狀。


    “一航,你不要吵了。今天是周末,你幫媽媽打掃好不好?”


    忽然間,清越的女聲從陽台外麵傳來,是洛然。


    媽媽?


    傅子琛掀起被子,走到陽台上,在隔壁公寓的花園上看見了穿著悠閑服的洛然。


    小一航和雪球從護欄前飛快的跑向她,拿走了她手裏的抹布。


    “媽媽,我一定會幫你打掃得幹幹淨淨的!”


    再次聽見小一航的稱唿,傅子琛菲薄的唇抿成了直線,驟寒的視線盯著那個孩子。


    個子很小,最多不超過五歲。


    她是一個五歲孩子的媽媽了?傅子琛望向洛然。


    洛然剛好彎腰整理衣擺,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不像是生過孩子的人。


    孩子是領養的?傅子琛輕蹙眉,忽然又迴到了室內。


    這女人的事關他什麽事?


    換好衣服後,他打算出門跑步。


    今天是周末,按照慣例他會休息一天,公司的事交給助理和秘書團處理。


    “子琛,你要出門嗎?”


    他剛前腳踏出花園的門口,身旁就傳來了洛然的聲音。


    迴頭望去,洛然穿著一件青白色的雪紡衣衫走開,不施粉黛的素顏出奇的美。


    薄薄的料子遮不住她胸前的傲人,隨著行走的步伐,她耳畔的長發輕輕揚起,甚是迷人。


    傅子琛收住腳步,“我什麽時候跟你這麽熟了?”


    他的冷言冷語讓洛然身子微抖,轉眼恢複過來。


    “不好意思,傅先生打擾你了。這是我幫你準備的早餐,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洛然來到他身前,遞出了手中天藍色的飯盒。


    “恩,放屋裏。”傅子琛一眼也不看,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洛然微抬起頭就能看見他的臉,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


    她喊子琛,他不高興。她喊傅先生,他還是不高興,真難伺候。


    “好的,傅先生,我一會兒幫你放進去。”洛然垂下手,稍稍醞釀道,“傅先生,我有一件事希望跟你商量。”


    “說。”


    傅子琛瞥了眼她手裏的飯盒,隱約能嗅到誘人的香味。


    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女人不是有所求,根本不會找他吧?


    “我……希望傅先生能借我十二萬。”洛然微張開口,喉嚨裏像是堵著一口氣。


    這樣的場景不是太奇怪了嗎?


    子琛是她孩子的父親,曾經也是爸爸的女婿,她卻隻能用借的形式從傅子琛手裏獲取爸爸和媽媽墓地費。


    可是,除了這樣做之外,她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在下午之前購買三塊墓地?


    一個墓地要四萬,這已經是京城最便宜的了!


    “我給你的十萬,你一個星期就花光了?”


    傅子琛雙手插袋,眼裏全是鄙夷!


    真是高估了這個女人!表麵清冷,內裏還是財迷心竅。


    “是的。”洛然看見他的眼神,心裏作痛,卻無路可退。


    爸爸他們下午就要過來了,不能再拖了。


    “這筆錢是我問傅先生借的,我盡快還的。”洛然嘴裏有點苦。


    “用你身體還嗎?如果是,這筆交易挺有趣的。”


    傅子琛勾起狩獵的笑,麵前白白嫩嫩的女人看上去挺可口的,不是嗎?


    “抱歉,這並不是我選擇的償還方式。”


    麵對他帶著情欲的眼神,洛然毫無所動,這對男人來說是羞辱。


    “女人,別跟我耍花招,這場交易是你提出來的!”


    傅子琛突地擒著她的胳膊,把她整個人拽了過來。


    洛然吃痛,抬眸看見了傅子琛沉黑的俊臉,宛如地獄裏的修羅!


    “傅先生,我是你的醫生。”洛然稍稍掙紮,卻不料傅子琛先一步把她推開,厲聲貫耳!


    “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敢問我借錢?”


    洛然被他一拉一扯,弄得腦袋有些暈,剛想說話,傅子琛居高臨下的睥睨她。


    “記住你的身份,我隨時可以讓你滾。”


    說完,他轉身就走,盛怒的戾氣逼得洛然打斷了追上去的念頭。


    子琛生氣了。


    為什麽要生氣?因為她的拒絕嗎?


    可是,子琛連她是誰都不記得,這股怒氣是從哪裏來的?她不想以一個情人或者床伴的身份陪在他身邊。


    洛然看著手裏還是溫熱的保溫盒。


    這是她一早出去買的。


    無奈一下,她按照傅子琛的話,把飯盒放在了他的公寓裏。


    剛出門,她就接到了機場的電話,要她過去登記資料。


    “好的。”


    洛然沉重的應下。


    如果買不了墓地,她隻能帶爸爸他們去火化場,把骨灰放在公寓裏。


    她身上還有一些錢,應該足夠的。


    洛然帶上一航和雪球攔車去機場,經過傅子琛的公寓時,她望見大廳裏沒人,也不知道傅子琛去哪裏了。


    “一航,坐好了,看著雪球,不要亂動。”


    上車後,洛然幫一航扣好安全帶。


    車子啟動後,她望向窗外出神。


    如果和子琛坦白他們當年的關係,以子琛會相信她,並且接受她嗎?


    不會。


    洛然輕抬眸,這是肯定的,因為她了解子琛。


    就算讓子琛和一航驗血,子琛也會質疑她為什麽會懷了他的孩子,還在法國生活了三年,到時候,他們的關係會更加惡劣。


    子琛的記憶裏沒有她,隻有懷疑。


    唯一的解決方法是醫好子琛,但現在,她得安頓好爸爸媽媽。


    今天不堵車,他們用了一個半小時就來到了機場。


    洛然牽著一航進去,從大門口的旋轉門裏經過時,餘光看見了一抹溫文爾雅的人影從身旁走了過來。


    江翰臣?!


    她刹住了腳步,幾乎同一瞬間,站在另一邊的江翰臣也望了過來,微瞪大的眼睛泄露了他的震驚,以及狂喜。


    “洛然,你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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