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際,趁著男人轉頭跟他的同夥說話。


    唐洛然撐著眼皮把工廠內部結構都掃了一遍——這裏麵積不大,除卻一些橫在中間的擔架外,大門就在她背後的牆壁的正對麵。


    也就是說,她現在所抵著的牆壁背後,就是一片荒郊野外,而走出門口,迎麵碰上的就是一條馬路,他們來時的方向在她的左手邊。


    “喂!我說你,該不會在想怎麽逃出去吧?”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粗魯的怒罵,她還沒來得及抬頭,大腿側邊就突然被狠狠踹了一腳,她的背脊抵著牆壁,隱隱作痛。


    她發出悶哼,同時曲起腿往角落裏縮,殘存的一點醉意因為疼痛而蕩然無存。


    徹底地清醒,她開始陷入擔憂跟些許恐慌中。


    抬起頭恨恨地看著蓄著胡子的男人,唐洛然咬緊牙關,對他的態度既不示弱也不囂張。


    “我沒有,現在我差不多要被五花大綁,你們還需要擔心我會逃走嗎?我隻是覺得你們有些莫名其妙。”


    說著,她吞咽唾沫,愣愣地看著男人身後矮壯的同夥手中的白布條還有一副手銬,她知道今天難逃被五花大綁的命運。


    矮壯男人找了張椅子帶到角落來,將她整個人都搬到椅子上,他用手銬把她雙腳銬住,手中攥緊白布條,隨時等她一吵鬧,就把她嘴封了。


    即便被這樣對待,唐洛然還是暗自慶幸——他們並沒有把她固定在椅子上。


    這意味著她還有逃脫的機會。


    搶過矮壯同夥手中的白布條,蓄胡子男人走到她跟前,伸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他掐得很用力,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會窒息。


    “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剛才在想什麽?”兇狠的眼神緊盯著她,他露出銳利的犬牙,像是失控的魔鬼。


    唐洛然的胸口起伏著,她喘著粗氣,一字一頓地迴答他。


    “是你要我說的,那我就告訴你們,傅子琛不可能來,不管是什麽條件都好,他都不會來,因為他跟我,什麽關係也不是。”


    即便他們現在還沒離婚,也是名存實亡。


    她不想都到了這種時候,還要拖累傅子琛,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來。


    “一個億,我開的價不錯吧,對他這種地產大亨來說根本就隻是皮毛,你覺得他會不來嗎?”男人笑了,輕浮的笑容讓人厭惡。


    那又如何?


    唐洛然冷笑,她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沒用的,我說了他不會來就是不會來,你如果不信那就等著看吧。”


    興許是她輕蔑的態度惹怒了男人,蓄胡子男人嗤笑一聲,用力拍了拍她的臉,似乎想讓她清醒些。


    “嘶——”她疼得倒抽涼氣,態度卻沒有絲毫的屈服。


    看到她如此痛苦的表情,男人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從牛仔褲後側口袋中掏出手機,將跟傅子琛的通話錄音播放給她聽,他再次強調,“聽到沒有?你老公答應了,他說他會來。”


    這絕對不可能。


    “別開玩笑了,他跟我都要離婚了,怎麽可能還會為了我赴約?”


    唐洛然激動起來,奮力大叫,然而無論她說什麽,男人給她的迴應都是恥笑。


    為了阻止唐洛然再說些毫無意義的話,蓄胡子男人朝一旁的矮壯同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矮壯同夥會意,立即抱住唐洛然的頭,不讓她晃動。


    而蓄胡男人這時則迅速將白布條綁在她口中,繞到腦後緊緊框了一圈。


    他打上死結,唐洛然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希望又小了一些。


    現在她能做的隻有祈禱?


    不,她不甘心任人擺布!


    在他往她嘴上封上布條之後,同夥就說去跟東家打照麵,離開了工廠,在臨走前,他沒忘記把工廠跟腳鐐的鑰匙交給蓄胡子的男人,“要是東家動作快點,你就可以直接把人處理了。”


    什麽?!


    唐洛然瞪大眼睛,她背脊發涼,心慌不已,雖說她料到自己兇多吉少,但聽到歹徒給出肯定的答案,她還是不免感到震撼——他們根本就不打算讓她活著迴去!


    深唿吸一口氣,她注意觀察蓄胡子的男人一舉一動,隻見他接過鑰匙,又習慣性地將鑰匙掛在腰間的褲腰帶上,走起路來叮叮當當。


    待矮壯同夥離開後,男人把門鎖上,轉身走到唐洛然跟前。


    他拉了一張椅子在她麵前坐下,手裏還抓著一個沉甸甸的袋子,他從袋子中掏出啤酒,開了啤酒立即猛灌,他重重地唿了一口氣,然後笑了。


    “害怕吧,你的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我們攥在手中。”他說著,揮舞手中的匕首,匕首上鐫刻了花式圖案,刀柄帶有鐵鏈,晃起來發出清脆聲響。


    唐洛然不迴應,她現在連話都說不了,索性就當作沒聽到。


    此刻她滿腦子都是傅子琛的身影——她在夢中一次次看到他背過身去,快步離開,她以為是他要離她而去,所以經常哭著醒來。


    卻不想他這是沒聽到她的喊聲,毅然決然選擇轉身走向敵人。


    以她的心性,她不認為他會做這種事——她在他眼裏是那麽不值錢,反正出了事跟他也沒有直接關係,大不了可以說是有人看不慣她這個“小三”,所以幹脆替天行道了。


    說不定那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她沒想過他會答應來,也不覺得他會赴約,一直以來都是靠自己走出困境,往後她也不需要,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要出現。


    不要再給她希望了。


    ……


    “我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啊?”突然響起的怒罵聲強行打斷了唐洛然的思緒,她眨了眨眼,唿吸越發沉悶。


    這裏的空氣潮濕陰冷,她穿著連衣裙,胸口又濕了一大塊,冷氣一侵襲,她冷得瑟瑟發抖。


    而眼前的男人卻還殘酷地對待她,他將空玻璃瓶摔碎,然後抓著碎片湊近她的臉龐,他獰笑著,說道,“信不信我把你的臉劃成花貓?”


    不明白為什麽,男人對她惡意滿滿。


    盯著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睛,唐洛然咬緊牙關堅持,她不是不願意服軟,而是就算服軟,以他的心性,他也不會就此罷手。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男人不知道又怎麽了,突然將碎片丟了,伸手把白布條給扯了下來。


    “為了找你,東家可是費了不少勁下達命令,現在好不容易抓到你了,就讓我陪你玩玩吧。”露出輕浮的笑容,那男人驀地站起身來,抬起腿不由分說地把唐洛然身下的椅子踢下來。


    他的力道甚大,摔倒的時候,唐洛然頓時就有種全身髒器都攪和在一起的感覺。


    她疼得皺眉,悶哼一聲,一邊還要故作鎮定地迴應,“既然如此,我能不能問你一句,那個穿黑色皮夾克的男人是你們東家嗎?”


    “是,不過那又怎樣?東家說了不會跟傅子琛見麵的,他連跟他唿吸一樣的空氣都覺得厭惡。”如同感同身受一般,男人說著,攥緊拳頭,皺緊眉頭,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這麽恨傅子琛,就意味著他若是來赴約,想必也是兇多吉少。


    抓著最後一絲期盼,唐洛然喘著粗氣,忍著腹中的隱痛,她沉聲追問,“我記得東家說了會讓我跟傅子琛見麵,你們真的會讓我跟他見麵嗎?”


    她話音未落,男人就嬉笑一聲,露出嘲諷的神情,他將匕首攥在手中,將刀尖對準唐洛然,揮舞著。


    她太天真了。


    “會啊。”男人肯定地迴答,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幸災樂禍。


    這樣的迴答,讓唐洛然覺得匪夷所思。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把話接了下去,“讓你們在黃泉路上相見,不過嘛,傅子琛那邊還沒給出指示,你這邊倒是下了指令,除掉!”


    他說著,用匕首對準脖頸作勢劃了一下。


    難怪會迴答她所有問題,原來早就做好不會讓她活下來的決定。


    恐懼在一瞬間如同龍卷風侵襲她的內心,占據了她所有情緒,但又迅速退去,她知道現在恐懼沒有用,如果不冷靜,就必死無疑。


    盡管覺得傅子琛不會來赴約,但她也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她不能成為他的拖油瓶,如果讓他因為她而受到傷害,那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心安。


    既然如此,她就必須自救。


    男人還說了其他的話,然而唐洛然失了神,待她反應過來時,她的臉上就挨了耳光,“你剛剛又沒在專心聽我說話了吧。”


    突然間發脾氣,又突然平靜下來,就從這一點,唐洛然都能判斷出他有精神疾病。


    這個訊息將成為她脫逃的重要線索。


    “沒有沒有,我隻是在想,要不我們跳支舞吧?”唐洛然說著,嫣然一笑,她接著解釋,“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陪我跳一支舞應該不過分吧,當然,我不會要求你把手銬腳鐐解開。”


    她的態度很坦然,立即就讓那男人信服。


    他也跟著笑了,點點頭,伸出手將她從椅子拉起來,等她站穩腳跟,才問她,“你倒是告訴我,你的手腳都被銬住是怎麽跳舞的?”


    唐洛然給人的感覺文文弱弱,不像是會下狠手的人,就因為如此,那男人相信她不可能從這裏逃出去,才沒有處處都警惕她。


    可惜他錯了,從現在起,她走的的每一步都在算計。


    “那還不簡單。”唐洛然低眉淺笑,她的臉還腫脹著,全身都隱隱作痛,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她站穩腳跟,示意男人將椅子挪開,走到她身後,伸手環住她的腰。


    現在要開始逃跑計劃了。


    ……


    與此同時,遠在數裏之外的傅子琛還在辦公室裏,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繁榮的世界,修長的身影在晚霞中染上幾分落寞。


    他將手伸進西褲口袋中,另一隻手握住手機,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響,他皺了眉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獵妻計劃:老婆,複婚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默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默菲並收藏獵妻計劃:老婆,複婚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