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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大淚水就像斷線的珠簾,越流越急越流越快……它不顧一切的奮力躍出,早已看不到腳下的它,就這麽跌跌撞撞的向著王洋那裏奔了過去。它一麵跑一麵哭……淚水才落,鮮血又染。


    等它跌跌撞撞的奔到王洋跟前的時候,王洋已經是氣若遊絲了,雖然沒死,但也就剩這麽一口氣了。異常緊張慌亂的金福,一遍一遍極不甘心的檢查著王洋的身體,像是想要從中查出一些令人欣喜的好消息來。可是,它失望了,一遍是那樣,兩遍是那樣……


    心如死灰的身體一癱,就這麽拍坐在了地上。空洞無神的雙眼,靜坐不動的身體,都讓人覺得它像極了沒有靈魂的玩偶。而眼淚鮮血更顯淒美……突然它仰頭像狼一樣嚎叫。


    它知道這個奇異世界盡管可得永壽,可也不是全然沒有殞命的可能。雖然這裏讓生靈的恢複力成倍提升,但前提是不能重傷垂危……如今的王洋,眼看是活不成了。金福就這麽閉著眼睛,仰頭嚎著,全然忽略了周圍生生惱火憤恨的咆哮跟威脅。


    涼風不間斷的刮過王洋的身體,努力恢複著他體內的生機。成效雖然顯著,依舊不能改變王洋生命流逝的這個事實。山洞外,灰蒙晦暗身影,淡的像一縷灰煙,若非還維持著一種特有的輪廓,恐怕會讓人誤以為,他隨時都有可能隨風消散。


    穀中不時傳出的生生憤怒咆哮,致使方圓百裏不敢有任何生靈輕易靠近。沒人知道那個惹出天大麻煩的山穀,如今正經曆什麽。不過指定不是什麽好事,這嘯聲、這威壓足以說明一切。


    血色……不,是血光,赤紅如火賽晚霞的血光,讓王洋整個人看起來紅彤彤的,而且身上霞光四射。金福因為閉眼悲嚎,並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這一變化。直到它不經意的一次低頭,耀眼的紅霞透過雙眼略微睜開的一條縫,隔著眼裏浸滿的淚水透射進去……


    那感覺就像夜間噴泉池中開著的光源,晶瑩炫麗夢幻迷人……隻不過透進金福眼裏的光芒是紅的,紅如丹霞,以至於使得它眼中的淚光,看上去都像晶瑩剔透的紅寶石。


    因為震驚致使雙眼猛的大張,眼中的淚水瞬間化作一股奔湧的洪流,一股腦的從眼眶中衝了出來。因為視線受到淚水的阻隔,金福並不能看的真切。它趕緊用爪子在眼睛上抹了。


    此時地上的王洋就像剛剛從海麵冒頭的朝陽一樣,紅彤彤的。它不但染紅了平靜的海麵,還‘燒紅了’天,雲朵、遠山更是像極了一團團燃燒正旺的碳火……王洋雖然沒能做到這一點,但是至少也‘燒紅了’整個山洞。


    金福徹底傻眼了,僅僅一個瞬間,它便忘記了悲傷,忘記了哭泣……王洋身上霞光四射,好像突然現世的天地至寶。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王洋竟然真的像露出海麵的朝陽一樣,自地上冉冉升了起來。


    他身上的紅光越來越亮,慢慢開始刺眼。金福隻覺自己忽然被強烈的紅光致盲了,眼裏出了紅色還是紅色,再看不到任何東西。可它心中卻是迫切的想要看到王洋,因為它真的擔心。


    “這……這是怎麽迴事……”因為過於震驚,致使驚呆的言語有些不太連貫。這個聲音自然不是金福的,而是山洞外麵那幾個中,一個的聲音。由於震驚駭然的聲音有些發顫,有些難以分辨它的主人究竟是誰。


    “他該不會……”另一個還算冷靜的聲音,憂慮中有著揮之不去的震驚。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這裏要數那個蒼老威嚴的聲音還算鎮定,他好像知道些什麽,由於苦苦思量,一時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倒也無心解釋什麽。


    “咕”一個吞咽的聲音忽然響起,跟著就是一句:“他不會……不會有事吧?”這個聲音好似一聲警鍾,驚醒了他們每一個人。同時也讓他們心頭猛然一驚,‘是呀,我怎麽忘了這茬……’這大概是他們驚醒那一瞬間的共同心聲。‘這個關鍵性問題,好像還真沒誰想過……’


    山洞缺口處透出來的強烈紅光,大有與當空豔陽一較高下的勢頭,光線之強竟不弱高照豔陽。洞外缺口那裏,聚集了幾道身影,高矮胖瘦的也僅僅隻能辨出輪廓。


    當然這不是說他們都跟那道灰蒙晦暗的身影一樣,看不清也看不透。還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氣勢、威壓實在太過驚人,讓人根本無法明記他們的麵容、衣著。甚至他們的身量、體態都讓人覺得十分模糊,無法記清。


    此時最先與王洋接觸的那道灰蒙晦暗身影,正虛淡的靠著洞口不遠處的一塊巨岩,隱隱給人一種散漫隨意的感覺,好像他壓根就對缺口那裏透出的強烈紅光不感興趣一樣。


    給人感覺他像是在眺望如洗的湛藍清空,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興許他對王洋的存活早已不抱任何希望,興許他根本沒有將王洋的生死當迴事,興許他隻想靜靜的仰望頭頂上方的這片晴空……


    隻是不知為什麽,從他身上隱約感受到了一種悲涼的孤獨……也許這種情懷隻有他一個人能懂,也隻有他一個人能夠感受到。眾生靈都屏氣凝神,緊盯洞口亂石上的那處缺口。他們像是要見證什麽,又像是在緊張期待著……哪怕一個十分糟糕的結果,對他們來說都是值得的。


    他們就這麽寒暑不侵、風雨無阻的在外麵靜靜的站著。中間他們甚至沒有任何交談,感覺他們比泥胎石雕更像雕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可能寂寞平淡了太久,他們早已習慣。


    不過看著架勢,不要說十多天一動不動,就是讓他們幾月幾年不動,他們也是毫無問題的。隻是那種直勾勾的眼神,那種熱切期盼的神情,讓人渾身不自在不說,還讓人心裏發毛,實在消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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