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清終於趕了迴來。


    一進門,黎宵跟錢東他們就站起來跟他輕聲打招唿。


    他點點頭,伸手按下眾人還要說的話,徑直走到病床前,看了好一會兒錢岑橙的睡顏以後, 才示意幾人都到隔壁的辦公區說話。


    進病房前,他已經去過值班醫生辦公室了解病情了。


    按說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但他一進病房就發現妻子跟大東小南三人的神色有些不對。


    錢清捏了捏眉心,看向眾人,“說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好好的,橙橙怎麽會突然間暈倒?前前後後,都仔細的跟我說一遍,黎宵你先來。”


    於是,黎宵跟他又說了一遍姑娘暈倒前後的事, 以及剛剛拿到手機後看到的、跟李晟打電話後聽到的,都說了一遍。


    “對不起,清哥,都是因為我,橙橙才會偷偷的每天熬夜懟黑粉,以至於現在缺覺昏睡不醒。”


    自家妹子會做出半夜懟黑粉的這種事,錢清一點也不意外。


    那就是個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主,也護短的緊!


    他安撫地對黎宵笑了笑,“這也不能怪你,橙橙的性子就是這樣,不過她醒來後,該說還是得說,哪能長期熬夜呢,影響健康。”


    然後他又對錢東錢南說道:“你們呢,有什麽補充的?”


    錢南嘴快:“清哥,橙橙會暈倒,應該不是缺覺疲憊的原因。”


    錢東點點頭,適時地把剛剛打開的那個網頁遞給錢清看,“這是橙橙暈倒前看到的頁麵。”


    錢清看清圖片,也是瞳孔一震:難道,他們一直等待的時機到了嗎?


    黎宵聽到南哥說橙橙的暈倒另有其因時,有點詫異。


    緊接著他就發現,錢家哥姐幾人的臉色越來越奇怪。


    有擔憂有緊張,有恍然還有點期待?!


    他有點不明所以,“清哥,你們在說什麽啊?”


    看到疑惑不解的黎宵,錢清給了錢東兄弟倆一個眼神。


    兩兄弟點點頭,就起身出去守門了。


    這下黎宵就更奇怪了,坐姿都調整了一下,總感覺清哥要給他來個大的。


    錢清清了清嗓子,“你知道橙橙那年之所以出去旅遊散心的原因吧?”


    黎宵點點頭,“知道,爺爺奶奶去世後,悲傷過度,出去調節心情。”


    錢清有點愧疚地看著他,“黎宵,這件事,說來是我們錢家抱歉了,一直沒有跟你說清楚過,橙橙,其實有過很嚴重的抑鬱症,當時怕曆史重演,才讓她出去旅遊散心的。”


    “抑鬱症?!”黎宵聞言心裏一個咯噔。


    “嗯,陳岑一跟橙橙之所以會在橙橙11歲那年分離,是因為橙橙被催眠忘記了以前的所有事,這你是知道了的。


    但個中緣由,家裏人從沒跟你講過,其實,當時橙橙之所以會被催眠,是因為她親眼撞破了她媽媽的自殺現場,她媽媽是躺在她懷裏咽下的最後一口氣。


    再加上又得知她爸爸的慘死,刺激過度,出現了很嚴重的自殘、煩躁、失眠等嚴重的抑鬱症狀,不得已,才請了權威的催眠師給她催眠。”


    錢清擁住了因提起往事又悲傷不已的愛人,然後才接著說道:“當時小叔叔是整個人連同實驗室的重要科研成果一同被炸飛的。


    遺體根本就湊不齊全,橙橙沒有見到爸爸的最後一麵,有的隻是一副冷冰冰的遺像。


    小叔叔平時不愛照相,遺像還是從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上截下來放大的。


    而當時小嬸嬸最後一刻躺在小小的橙橙懷裏時,抱著的就是那副遺像。


    所以我們都懷疑,今天橙橙是看到網上你的黑白照片,似曾相識的情景,讓她情緒極度波動,直至突破了催眠的禁錮,迴想起了小時候她經曆的那場媽媽抱著遺像躺在她懷裏斷氣的浩劫,最後精神崩潰,才暈了過去的。”


    黎宵聽完這番話,心刺痛刺痛的。


    原來他的姑娘,竟經曆過如此悲痛的事情。


    他眼睛通紅地站起身,啞聲喃喃,“我去陪陪她”。


    鍾若心看著黎宵踉蹌著走出去的背影,有點擔心,“你說黎宵會不會嫌棄我家橙橙啊?”


    畢竟很多的家庭都不喜歡有抑鬱病史的媳婦,因為怕遺傳給後代。


    錢清溫情地摸摸她的頭,“別亂想,黎宵不是那種人。”


    沒看到他剛剛心疼的心都要碎了麽?


    估計他根本都沒往那方麵去想。


    可不是,黎宵真就覺得此刻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坐迴姑娘的床前,憐惜地牽起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疼惜地看著她。


    上天對他的姑娘何其的殘忍!


    以那樣慘絕的方式,在那樣小的年紀,就奪走了姑娘的爸爸媽媽。


    數年以後,又以同樣慘絕的方式,奪走了她最後的親人!


    自己就隻經曆外公病逝這麽一遭,都悲痛不已。


    可以想象,當時的小姑娘承受了何等的悲痛欲絕!


    橙橙,往後餘生,都有我!


    我會把全世界最多最好的愛,全都雙手捧到你的麵前。


    免你驚,免你苦,免你顛沛流離,免你無枝可依!


    *


    了解了真正病因,黎宵跟錢家哥姐都放心了些。


    折騰了半夜,鍾若心先迴了家屬院,準備明早給橙橙煲點她愛喝的海鮮粥再過來。


    隻留了執意要陪床的黎宵跟錢清這個心理醫生守在了這。


    警衛隊的人也輪班迴去了幾個。


    一夜無話。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曬進窗台時,黎宵睜開了假寐的雙眼。


    第一時間查看了一下姑娘的狀況,見她仍在睡著,他輕柔地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然後就起身活動起了身體。


    趴在床邊睡,全身都有點酸痛。


    看著已經沒再緊皺著眉頭睡覺的姑娘,黎宵總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昨天晚上,姑娘睡的並不安穩。


    開始還好,隻是臉色有點蒼白。


    但是到了後半夜,她突然默默地流起了眼淚,之後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夢囈連連。


    令他擔心不已。


    好在清哥說應該是她的記憶在蘇醒,這是正常反應。


    在睡夢中慢慢地記起這一切其實是最好的方式。


    他安撫了好久,不停的給她擦著眼淚。


    到黎明時她才終於睡踏實過去。


    他也就趁此機會打了個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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