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有喝醉後必須泡澡的習慣,可此刻浴缸裏沒有水。  楚熠看著昏昏沉沉的顧沉,心髒緊得發疼,他緩緩走過去,蹲在顧沉身邊小心翼翼剝開他額前的頭發,強忍住要把人占為己有的想法,輕聲問:“顧哥,要泡澡嗎?”  顧沉半夢半醒的「嗯」了一聲,聲音磁性悅耳,撩人心弦。  楚熠注視著毫無防備的顧沉,將人扶起,解開了他衣服上的扣子。隨著衣服一件件被褪下,楚熠的眼神也變得炙熱難耐,直到他注意到顧沉胸口處的傷疤,神情微變,隨即他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上去。  那處的皮膚有些微微凸起,卻早都看不出紋上的字母。  他默默移開眼,將水調到適合的溫度,等待水放滿整個浴缸。  隨著溫熱的水越來越多充滿浴缸,顧沉也漸漸睡了過去。  楚熠撫平了顧沉睡覺時微微皺起的眉頭,在他身邊蹲下來,雙手探入水中,捏住顧沉腳踝,一下一下手法有技巧的為他按摩腿部肌肉。  他甚至可以想到自己這種做法顧沉並不喜歡,或者在顧沉看來隻是一廂情願的自我感動。  可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了,畢竟他能為顧沉做的事太少了,隻要他還能有點用處,他都想為顧沉做。  很久後,楚熠將顧沉從浴缸中抱到了臥室,為他換上幹爽衣服,蓋上被子。  剛泡完澡後的顧沉身體幹燥溫熱,麵頰緋紅,充滿禁欲與誘惑兩種反差的氣質。  楚熠身體早就有了反應,即使他再想顧沉,愛這個人,更想要占有這個人的身體,他也明白一旦他真的這麽做了,會是什麽一發不可收拾的後果。  他強抑製住湧動的火氣後,在顧沉身邊小心翼翼躺了下來,拉住顧沉修長溫暖的手,側頭專注的看著他。  顧沉身體散發著沐浴乳的清香,唇瓣紅潤柔軟,楚熠心髒劇烈跳動,他鬼使神差的湊近顧沉,輕輕吻上了那處他想了無數次的唇瓣。  吻上的那一刻,楚熠心疼又緊張,要不是他推開顧沉今日他也不用這樣小心,同時他麵頰染上淡淡的紅暈,好像情竇初開的少年,激動、慌張,心髒仿佛要跳了出來。  楚熠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即便是喜歡晏揚時他的心也從沒有這樣又疼又苦澀又甜蜜的跳動過,而不此刻隻因為這樣一個吻,他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漲破了。  楚熠按耐不住,再一次吻上顧沉的唇瓣時,顧沉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眼神冰冷刺骨,楚熠一愣,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便毫無準備地挨了一個巴掌。  楚熠臉上火辣辣的,顧沉這一個巴掌抽的他像泄了氣的皮球好半天才緩過來,再看向顧沉時,發現顧沉又睡了過去。  楚熠吸了吸鼻子,難受地抱緊了顧沉,哽咽道:“顧哥,你真的要把我折磨死了。”  ?顧沉做了一個夢,他又夢到了出國找楚熠的那天,他得知楚熠欺騙他後孤零零的坐飛機迴去,喝的爛醉,楚熠卻突然迴來隻為了睡他,這一幕狠狠刺痛了他。  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顧沉坐起來,除了宿醉後頭有些疼外,身體倒覺得輕鬆許多,尤其是他昨天登山後的腿,今天竟然沒有不適感。  炒菜的香氣在這時飄到房內,青年穿著圍裙走進來,他一側麵頰腫脹,笑起來時格外明顯:“顧哥我做了早餐,快來吃吧。”  說著他來到顧沉身邊,蹲在顧沉腳下為他穿鞋,青年像一隻已經被馴服的溫順小狗,雙眼明亮如炬,仔細一看透徹的眼眸裏隻印有顧沉一人。  顧沉有幾分恍惚,仿佛迴到了剛和楚熠在一起的日子,溫馨又美好。  但他很快清醒過來,拉住了楚熠為他穿鞋的手,淡淡道:“沒必要做這些,你打動不了我。”  楚熠笑容短暫僵了一下,隨即道:“我隻是想為你多做點事。”  顧沉一旦清醒,人就冷靜理智的可怕:“你會的這些,保姆、按摩師都能做,你並不是無可替代的。”  楚熠急切地拔高了音量:“我能做一輩子,無論你貧窮還是富有,36歲還是80歲,我可以一直做下去,他們能嗎?”  顧沉沉默了,這個條件很誘人,但是他不需要。  “楚熠你什麽時候能明白,感情不是交易,我不是為了你能為我做什麽,以前我什麽都不需要你做,隻要你能愛我就夠了。  如今我連你的愛也不再需要,所以無論你做任何事,都不是我需要的。感情,是要我對你還有感情,可如今我看到你,”顧沉又一次想起了昨晚讓他痛苦的夢,“隻會讓我想起你對我的欺騙,我像個倒貼貨一樣的過往。”  顧沉說的很平靜,但說到最後三個字時,心底還是無法抑製的情緒翻湧。  楚熠心髒絞痛,腫脹的臉蛋,一雙泛著水光的眸子,顯得他此刻楚楚可憐:“顧哥你別再想那些,我倒貼,我倒貼還不行嗎?”  顧沉不想再說下去了,他推開楚熠起身往外走:“我現在有許多事要做,感情的事我看淡了,糾纏改變不了什麽,我勸你趁早放棄我。”  楚熠望著顧沉的背影,眼神依舊執著。  顧沉去浴室洗漱時才發現自己被換了衣服,隨即他又想起楚熠紅腫的臉蛋,腦海中有些細碎的片段浮現,泡澡、換衣服、親吻、耳光……  顧沉再走出浴室時,沙發上的盛池也醒了,他正坐在桌旁大快朵頤的吃著早餐,一看到顧沉,立刻說道:“想不到陳家廚子的手藝不錯啊,可比昨晚的好吃多了。”  顧沉環視一圈,漫不經心問道:“楚熠呢?”  盛池不解:“什麽楚熠,你睡糊塗了?我沒看到啊。”  顧沉想著楚熠應該是識趣離開了,他迴到房間換迴自己的衣服,再出來時看到盛池還在吃飯:“我們走吧。”  盛池說:“你不吃早餐嗎?真的挺不錯的。”  顧沉:“那是楚熠做的。”  盛池:“?”  “算了,沒什麽。”顧沉伸手去摸口袋裏的房卡,隨即摸出一個圓滾滾的小玻璃瓶,玻璃瓶內是密封的液體,而在瓶身上標有一串數字編號。  他目光鎖定在編號上,忽然想起來這串編號,同樣的藥瓶他在查閻冠時看到過。  如果說,手裏這份藥劑就是閻冠一直秘密研製的那種……  顧沉小心收起藥瓶,迅速走出門外。  ?直到坐進纜車,顧沉都沒有再看到楚熠,與顧沉、盛池同坐一輛纜車的還有一個人,閻冠的養子,閻宇。  從顧沉進入纜車後,閻宇一直在打量他,一雙陰沉的眼讓人不難察覺他的不懷好意。  顧沉對閻宇的打量視若無睹,因為他有把握,閻宇會做第一個開口的人。  纜車緩緩停在地麵,車門打開,顧沉率先往外走,閻宇立刻跟上,露出一抹輕笑:“顧總,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顧沉看了他一眼,無動於衷。  閻宇亮出自己的條件:“顧總,楚熠傷害過你吧?你也很討厭他吧?我也同樣討厭他,原本閻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他憑什麽突然迴來搶走屬於我的一切,隻要我們聯手,你幫我得到閻家的位置,我也可以給你想要的。”  顧沉突然有了點興趣:“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閻宇挑眉:“你想要閻冠失去一切,對嗎?”第95章   閻宇見顧沉默不作聲,再次開口:“顧總或許好奇我是怎麽猜到的,別人猜不到是因為別人不清楚顧總來京市前發生了什麽。  但我知道你公司為什麽破產,而後你來到京市就針對閻家,顧總又不像肯忍氣吞聲的人,所以顧總想要報複。”  他渾伸手勾住顧沉肩膀:“而我也恨閻冠,怎麽樣顧總,我們互惠互利不好嗎?”  顧沉避開閻宇的手臂,與他拉開一段距離:“我需要考慮一下。”  閻宇笑容更深,毫不客氣的將一張名片塞入顧沉口袋:“好,那我等顧總答複。”  閻宇走後,一直在旁邊看著的盛池不解地問道:“你怎麽打算的?還考慮?這有什麽好考慮的,對方一看就不會信守諾言,難道你真想著搞楚熠?你這是因愛生恨了?”  顧沉:“我有我的打算,還有一會兒我不去公司了,對了順便你幫我找個人。”  顧沉把陳清泉的信息發給盛池後,便開車直奔楚氏,到達楚商絡辦公室門口時,恰巧門開了,楚熠走了出來。  二人目光撞在一起,楚熠停下腳步側身為顧沉讓路:“顧哥,你也來找小叔啊。”  楚熠與楚商絡有血緣關係,按輩分論,他正好要叫楚商絡一聲小叔。  顧沉忽然間感覺到他和楚熠在漸漸變為兩個世界的人,因為他們之間彼此發生了什麽事情,與誰關係密切,與誰關係疏遠,正在做什麽事,這些消息不再互通。  但這對顧沉來說算是一件好事,楚熠有了自己的圈子,對他的執著說不定就淡了。  然而下一刻楚熠就無比誠實的把自己的消息往外吐:“我也是不久前才和我小叔聯係上的,我有個小項目適合楚氏,就過來談談。顧哥,我手上還有一個地產生意,很賺錢,我留給你。”  顧沉:“不用了。”  他不給楚熠再說話的機會,立刻關上門把人隔在了外麵。  辦公桌前楚總裁正在享受任秘書體貼的揉肩捶背,他眼帶笑意,雙手拄著下巴享受地瞧著顧沉,以老朋友的口吻道:“你看看給孩子急的,一個勁的往屋裏瞧。”  顧沉不想談楚熠,和楚商絡表達來意後,楚商絡拍了拍肩膀上的手,痛快地帶著顧沉往外走:“楚教授就在隔壁樓,我帶你去。”  楚熠始終等在門外,門一開,也不管顧沉理不理他,就是厚臉皮跟了上去,他從始至終黏在顧沉身邊,幾次想要找話說都被顧沉冷淡的眼神勸退了。  楚商絡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  來到研究所時,楚商絡帶著顧沉進去,讓任秘書和楚熠在外麵等著。  楚教授也是楚商絡的親戚,楚氏是龐大的家族企業,也涉獵醫療領域,其中楚晨教授是領域中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氣質溫厚,他從顧沉手裏接過藥瓶後,戴上眼鏡盯著瓶身上的編碼看了一會兒,隨後立刻坐在電腦前搗鼓了起來。  楚商絡抱著手臂靠在牆壁上,輕聲說道:“就現在來說,陳家情況不容樂觀,閻冠製藥的事我也有所耳聞,這種藥不是誰都能拿到的,閻訓也不行。  所以陳清越能用這種藥控製陳老,隻說明閻冠才是他的背後人,你一定要趟這個渾水嗎?”  顧沉明白楚商絡的擔憂:“陳老是我的恩師,閻冠又多次為難我,如果是顧總要不要趟渾水?”  楚商絡毫不猶豫答道:“換我,我能把渾水全抽了幹揚了。”  顧沉:“我們想的一樣。”  楚教授突然起身走向顧沉說道:“我二十年前研究過這種藥,那時候還是因為閻冠的第一任妻子被注射過這種藥物,她也是楚家人。被注射過這種藥物後,人會被麻痹神經變得乖巧聽話,嚴重則瘋瘋癲癲,可惜當初我沒研究出解藥。這也是我心頭一大遺憾,當當初我已經快成功一半了,現在有了最新的藥品版本,說不準這次會大有進展。”  “麻煩楚教授了。”  楚教授點下頭,匆匆走進實驗室內,迫不及待地做起了研究。  楚商絡罵道:“姓閻的真不是個東西!竟然還對我們楚家人動手?!”  顧沉思忖片刻,對楚商絡說了楚濤遠這些年受到閻冠的打壓迫害,楚商絡護短,一聽到閻冠對他的親戚這麽不依不饒,仗義執言:“這姓閻的老變態!顧沉,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直說,不過楚熠知道這些事嗎?”  顧沉說:“他看樣子不清楚這些。”  楚商絡疑惑:“你怎麽不告訴他,他知道真相也能幫你。”  “他能幫我什麽,”顧沉完全否定了楚熠,“他們到底有血緣關係,在血緣麵前,我不認為楚熠會偏向我,而且他與閻冠相認楚濤遠卻沒有告訴他事情真相,說明楚濤遠不願意讓楚熠受傷,他們夫妻為楚熠忍了閻冠大半輩子,我不能破壞楚濤遠這份苦心。”  楚商絡嘴角一揚,仿佛看透了顧沉:“我覺得你有私心,你或許也擔心楚熠知道真相和閻冠為敵後被閻冠傷害?又或者你也好奇,在楚熠全然不知情時他到底會不會偏向你?前一點你害怕楚熠有危險,後一點你試探在自己楚熠心裏的分量,你果然心裏還有他吧?”第96章   顧沉探向門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他不準痕跡地垂下眼眸,抿緊雙唇推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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