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皺了下鼻子,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她吃不了雞蛋,但是並不想拒絕南橘的心意,慢吞吞地端起自己的盤子要接過來,南橘卻突然收了迴去,語氣一下變得冷淡:「不要勉強自己。」


    白茶有點無措地看著對方變得有點不好接近的臉,又看看滿桌子叫不全名字的早餐,心裏突然冒出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念頭。


    「我想喝皮蛋瘦肉粥。」


    故意冷著臉等了好久終於聽見白茶提要求的南橘壓了壓上翹的嘴角,把擺在自己麵前的粥遞了過去:「要不要蘿蔔幹?」


    「要。」


    南橘心不在焉地吃著早餐,看著白茶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手上的筷子,把在嘴邊來來迴迴了好幾遍都沒說的話說了出來。「一會兒吃完飯,你要再打一支安慰劑。」


    「安慰劑?」


    南橘點點頭:「研究院說你現在不穩定,要連著再打三天,三天後去複查。」


    「beta分化好了也需要打嗎?」白茶捧著一杯熱牛奶小口喝著,很茫然。


    她上過生理課,隻記得分化成alpha或者omega的未成年如果沒有親生父母或者兄弟姐妹的話,需要定期注射安慰劑,但是beta也用麽?


    南橘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個事情,猶豫了一下道:「吃完飯迴房間我再跟你說。」


    想起昨晚白茶的話,她總覺得這時候說出事實不太妙。


    -


    「omega?是不是搞錯了?」白茶呆呆地站在房間裏,聽著南橘告訴自己的話,腦袋嗡嗡作響。


    話裏的每一個字拆開她都明白,但是連在一起她卻不明白了。


    什麽叫「她分化成了一個omega」?


    「我怎麽會是omega呢?」白茶搖著頭,下意識往角落裏退去,語氣逐漸變得尖銳崩潰,「不可能的,我不是omega,一定弄錯了,我明明沒有聞見信息素的味道。」


    白茶揮著手拒絕,在南橘擔憂的目光下突然暴躁起來,伸出手扭頭使勁去摳脖子上的腺體,發了狠地像是要把自己的腺體生生摳出來。


    南橘心裏一驚,連忙衝上去阻止,卻遭到強烈的抗拒。


    「我不要當omega。」被製住手腳鎖在懷裏的白茶用力掙紮了幾下,忍不住崩潰地大哭:「我不要,我死也不要這個!我是beta。」


    南橘什麽也沒有再說,隻是順著白茶的動作坐到了地板上,把人抱到了腿上,輕輕地摸著脊骨安撫。


    白茶靠在她的肩膀上哭,哭到打嗝,上氣不接下氣,身體顫抖著,像是一株開的正好卻意外快要凋零的花。


    南橘不厭其煩地輕拍著脊背,輕輕道:「你覺得omega不好嗎?」


    「不好!最,最噁心了!」


    濃重的憎惡和怨恨,讓南橘心驚,她沒法再接著說下去,隻好換了個方向勸說:「我也覺得omega不好,alpha也不行,都很差勁。你想當beta是嗎?」


    白茶忍著滿腔的悲憤和難過止住了淚水,抬起臉,眼睛發紅:「我想和你一樣。」


    「可是,我也是一個omega。」南橘鬆開了困住她的手臂,細細地擦掉女孩兒臉上的眼淚,對著懵了的白茶繼續道:「現在還覺得噁心麽?」


    白茶呆呆地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怎麽會呢?


    明明大家都是beta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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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你想領養我?(修)


    車子在別墅前停下, 一身黑衣的女人拎著透明的文件袋從車上下來。


    細雨輕塵,小徑上濕漉漉的,南橘沒走幾步, 就看見了白茶一個人坐在海棠樹下的石頭凳子上,支著手捧著臉, 滿臉寫著心不在焉。


    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很清脆,小孩兒猛地一抬頭, 就看見了南橘立在院子裏, 眉眼如畫, 纖細美好。


    「唔。」白茶緊張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垂在石椅下的兩條小腿交纏著,她漲紅了臉, 小聲地喊了一句。


    「大小姐。」


    南橘輕輕地挑起眼尾, 眼裏凝起的笑意漸漸散開, 走了過去:「你叫我什麽?」


    人走近, 穠麗的美色逼人,白茶眼神飄忽, 不確定地又喊了一句:「大小姐?」


    她聽見別墅裏的傭人們都這樣喊南橘,應該是沒有搞錯的才對。


    「前天晚上明明還叫姐姐的。」南橘露出了哀怨的神情,坐到了石桌旁的凳子上, 長長的睫毛垂著, 十分失落,「小貓兒好冷淡哦。」


    美人蹙著眉頭難過的樣子好看又引人憐惜,白茶年紀輕輕, 哪裏能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 無措地抿著唇捏著手指,過了好一會兒,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音落在空氣裏。


    「姐姐。」


    南橘微抬了抬手,眼中哪裏有什麽難過,隻盛滿了細碎的歡喜和高興。


    她學著白茶之前的樣子,支著手肘捧著臉頰,軟綿綿地撒嬌道:「我沒聽見,小貓兒再叫一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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