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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好長時間不在老家的原因,老婦人雖然很有錢,但家裏還是一間破石屋子,家具都很破舊。老婦人也很是無奈,讓我們將就一晚上,第二天給我們找旅館住。


    我連連擺手,說不用,但那老婦人說自己有親戚在這附近開旅館,可以免費住進去的。我見到這樣,便也隻能答應下來,再推脫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在老婦人家裏雖破,卻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裏麵什麽都有,活動起來也挺方便。


    夜晚,我和杜小生吃過飯,老婦人給我們拿了兩把躺椅,我們便躺在椅子上看星星。


    暖風不時吹過,沒有冬天刺骨的寒氣,帶來的反而是些許潮濕的暖意,讓人不得不沉溺於這樣愜意的環境中。我和杜小生都很舒適的躺在涼椅上,沒有人說話。倒是老婦人見我們閑著沒事做,也拉了一把椅子過來,說要給我們講故事。


    我一聽來勁了,從年近百歲的老人口中能聽什麽故事當然是戰亂時候抗日打鬼子的事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婦人慢悠悠地說“我這個故事啊,是老伴兒親身經曆過的。他以前是國黨人,當兵時期發生了不少離奇事。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愛冒險,喜歡聽鬼故事,老太太我說話沒什麽文化,但講個故事還是綽綽有餘的,今天就給你們露一手。”


    我和杜小生都連連點頭,老婦人開始緩緩道來。


    她老伴兒叫趙士勳,大她五歲。如果不是因為國黨逃離大陸時沒跟著,被紅衛兵掀出老底坐了牢,又在受刑中去世,估計現在都快過百年大壽了。


    1937年7月7日,經曆過七七事變後,中日雙方談判最終破裂,國黨和我黨達成暫停內戰,全麵抗日的統一戰線。好像是在1938年,也可能是1939,總之那時候抗日戰爭已經開始了一年多,兩黨都不含糊,一前一後把日軍圍剿的團團轉。


    趙士勳所在的軍被分到內蒙第八戰區,原本是在甘肅、寧夏一帶作戰,後來東北義勇軍傳來求救電報,部分連轉移東北,與在東北三省駐紮的日本軍兵周旋,以此來拖延華中地區的戰況。由於區域麵積太大,該軍不得不采取分散措施,以一個排的三個班為單位,每個連聚集在一起。


    根據北平傳來的特報,國黨一位攜帶重要情報的戰士被日軍隊伍逼入大興安嶺,遠藤少佐將帶領隊伍進大興安嶺山脈搜查。為了及時獲取軍事情報,由張連長所帶領的一個連被分派到大興安嶺,暫時掩藏在索嶽爾濟山上,一旦發現日本隊伍,當機立斷。


    此時正趕上大雪深冬,東北更是溫度極低,該連剛入山沒多久,就遭遇大雪封山的情況,不得不困在山上,一邊等待山下戰友的支援,一邊搜尋那位日本士兵。


    但由於山路崎嶇,雪中更是無從辨別方向,在一次外出探尋的過程中,特訓班的十個戰士迷失方向,無法與留在營地的大部隊聯係,被迫在風雪中摸索前進,祈禱能夠找到迴去的路。


    趙士勳就是特訓班的一名普通戰士,他沒有什麽特長,平日裏也少言寡語,雖然和隊友互相熟絡,卻也沒有做到勾肩搭背稱兄弟的程度。


    特訓班的班長叫陳少峰,是中原人,在班裏很有威信,為人正直剛強。在他的帶領下,經曆長途奔波,早已身形疲軟的特訓班很快就找了一棵巨大的樹,暫時在樹下歇息。


    班裏和趙士勳關係最好的應該就是那個叫勝子的小夥子了。據說勝子的父親也是個軍官,具體哪個軍哪個師的就不知道了,但勝子因為年幼時和父親關係不合,一時衝動離家出走,才當上了國民軍的一員。即便在這時候也不是很大,僅僅23歲而已。


    別看勝子小,卻是個神槍手,號稱百步穿楊,不論是什麽槍,隻要上了勝子的手,都能例無虛發。據說至今還沒有一個能從勝子的瞄準下逃跑的人,他也因此進了特訓班。


    陳少峰剛一宣布原地休息,勝子就悄悄湊到趙士勳身旁,細白的手一指原路,說“勳哥,我剛剛在那裏看見幾隻大白兔子,犯了舌頭上的癮了,要不咱們去打幾隻烤烤吃”


    趙士勳連連擺手,道“我玩槍哪兒有你那準頭,使不得使不得。讓我去啊,就一浪費子彈。”


    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班長聽見此話,也知道戰友們奔波了一天,肚子早就餓了,便一指坐在地上擦槍的劉大軍,說“哎,勝子啊,你幹脆帶大軍去吧。班裏呀就你倆槍法好,給你們十發子彈,爭取帶十隻雪兔迴來,咱們班一人一隻。”


    倒不是班長陳少峰摳門,而是這次搜尋本身就沒帶多少裝備,大多數武器都留在營地,現在十個人手裏也就幾把破槍,和幾十個土彈了。


    劉大軍一見班長指著自己,也顧不上擦槍了,連忙站起來,挺直身子行了個軍禮,說“保證完成班長命令”


    其他人包括班長在內都是哈哈一笑。這劉大軍別的還可以,就是腦子不太好使。據說他以前上戰場的時候被子彈傷了腦子,勉強救迴來一條命,但從手術台上下來的時候腦袋就不太靈光了,現在還是在吃了幾年藥的治療下才恢複成這樣,要不是抗日戰爭對士兵需求太急,他早就退役了。


    劉大軍是班裏參軍時間最長,也是年齡最大的一個,平日裏經常和其他人交流戰場經驗,深得其他人的尊敬。但尊敬和開玩笑是兩碼事,在對他的人格進行尊敬的前提下,其他人還是很喜歡和劉大軍鬧著玩的。


    勝子和劉大軍離開沒多久,遠處就傳來放槍的聲音,接著便是雪兔的吱吱慘叫聲,聽的其他人都砸吧砸吧嘴,似乎美味已經到了嘴邊,就差自己張開嘴了似的。


    反正閑著也是無事,班長陳少峰便提議大家一起玩“拍七令”。拍七令是部隊裏經常玩的遊戲,所有人圍成一圈,從1開始報數,但輪到數字“7”或是7的倍數時,不許報數,要拍下一個人的後腦勺,下一個人繼續報數,如果有人報錯或拍錯人則受到懲罰。


    在軍營裏的懲罰是飲酒,但現在沒有酒,隻好誰輸了就罰他吃一口雪。反正這裏幾乎屬於無人區,雪都是剛下的,不算太髒。


    由陳少峰開始,逆時針報數。陳少峰右邊是副班長邱如民,接著是趙士勳、馬寶山、李兵、楊和清、王鎏王小六和王鐵軍。到王小六的時候剛好是“7”,他倒是反應機靈,狠狠地拍了王鐵軍一個巴掌。


    王鐵軍脾氣爆,騰地站起身,指著王小六說“媽了個巴子的,你別得寸進尺”


    沒想到王鐵軍學的挺快,剛來東北一星期就能說當地方言了。王小六一見這情況,連忙鑽到陳少峰身後,嬉皮笑臉地說“軍哥別生氣嘛,都是開玩笑,開玩笑。”


    大家哄然大笑,陳少峰趕緊勸道“行了鐵軍,都是玩呢,你一個軍人怎麽這麽小肚雞腸”


    王鐵軍雖然性格不好,連副班長邱如民都敢打罵,卻很尊敬陳少峰陳班長。原因無他,陳少峰是特訓班裏近身格鬥實力最強的一個人,傳說以前還打過黑拳,也因此進了特訓班。他的槍法比不上勝子,但也算是一流的。所以王鐵軍見陳少峰發話了,冷哼一聲,不情願地坐了迴去。


    這樣一折騰,這一局就沒法進行了,陳少峰便順時針開始新的一輪遊戲。大家在戰場上都是精兵猛將,玩遊戲也不含糊,連續幾次下來,除了楊和清和李兵各輸了一次,老老實實吞雪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失誤。


    楊和清是從上麵調過來的軍醫。由於特訓班的士兵身懷絕技,幾乎頂了一個連的實力,所以上麵就專門給特訓班配了個懂醫術的人,以備不時之需。別看楊和清帶著圓框眼鏡,看起來文文弱弱,拿起槍也不是蓋的,可以做到殺人不眨眼的程度。


    沒多久,勝子和劉大軍一人提著幾隻白花花的雪兔迴來了,王小六眼神好,大老遠就看見他倆的身影,連忙迎了上去。其他人也紛紛停下遊戲,往兩人迴來的方向望去。


    等到他們走近了,大家才發現兩人竟然提了十一隻兔子。


    勝子見其他人疑惑的看著自己,靦腆地一笑,說“有兩隻兔子應該是夫妻,在一塊兒跑著,我就一打喉管,兩隻都嗝兒屁了。”


    十個鐵血軍人都爽朗的大笑起來,小六應該是餓了,連忙招唿大家去撿柴火,剝兔子皮。特訓班的士兵不比義勇軍,他們是正規軍人,都經受過野外生存訓練,對這些步驟十分熟悉,很快就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升起帶有烤肉香氣的白煙。


    一陣吃飽喝足後,陳少峰下令最多再休息一個小時,就得起身繼續趕路。由於不知道隊伍現在的位置,視力最好的王小六和李兵被派去觀察附近地形,爭取能找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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