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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給孫源撥過去。他聽完我的想法,一拍腦袋,說自己怎麽把這主意給忘了,連忙說要給那老婦人迴電話,商量一下。


    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老婦人聽後愉快地同意了。我長出一口氣,要是真給她弄三千個人過來,我還不早死在政府的安樂死下了


    後續的工作就全權交給杜小生負責了,隻不過他的人脈網比較小,聯係陶廠這方麵由我來辦。可惜北京的陶瓷廠大多生產陶器,對陶人的生產沒有經驗,有些要價過高。我隻能找了個偏近河北的廠子。這家工廠規模不大,也是閑置了不久的,被我暫時承包下來製作陶人。


    一切都準備妥當後,我和孫源便清閑下來,偶爾出去喝個小酒,工作就先由杜小生操心。


    孫源雖然做事很麻利,腦子靈活,唯一的缺點是膽子太小,在我麵前說話都畏畏縮縮的,生怕一句話說不好惹我生氣。我本來就是個隨和的人,即便發怒也是性格原因,一般不會對周圍的人動真火。因此一到酒桌上,我和孫源幾乎無話可說,隻能幹喝悶酒。我偶爾會關心一下孫源的私生活,他點到為止,從不多提。


    要說事情如此順利,我隻要簽署一些文件,坐著收錢就夠了。可我偏偏是個閑不著的命,坐兩三天似乎渾身都要發黴了,隻想出去透透氣,便把主意打到廠子裏,打算讓杜小生駕車帶我去視察一下進展。


    廠子非常偏僻,快趕上火葬場的位置了,也怪不得沒人來這裏談生意,遇上我這個貪便宜的人才和他們簽合同的。


    這裏雖然荒廢了,好歹機器還能用,在一大間廠房裏進行,效率不算低。


    廠院裏除了兩棵樹之外,就是滿地的黃沙塵土,一走一個腳印,幸虧我穿的不是平時的皮鞋西服,要不然準得弄髒。


    有一點不好的就是廠房的窗戶很小,裏麵透不進去陽光,就是豔陽天也得打開燈才能工作。可能是門窗一直關的嚴嚴實實,一進門就有熱氣撲麵而來。門口還好一點,到了有窯爐的地方,悶熱的感覺更加讓人透不過氣來。


    我對陶具製作還算熟悉。在山裏住的時候,村裏的男孩子就會在農田裏搭窯,把地瓜、白饃饃放在裏麵烤。烤食物在家就可以,我們這麽做其實就是圖個樂趣。至於搭窯,說白了就是把地上的幹土塊摳下來,挖成一個坑,讓坑盡量密封住,在裏麵生起一堆柴火,直到整個土窯都燒的紅紅的,就算是搭成了。


    由於這項工作的總負責人是杜小生,他會在抽空之餘至此“監工”。廠裏的工人雖不認識我,卻知道我身邊的杜小生是誰。見他來了,個個似乎都加了把勁兒,三聲四語結隊聊天的人立即散開,投入到各自的工作中。我的目的主要在解悶,很快就和工人們打成一片,幾個自來熟的工人馬上跟我勾肩搭背,稱起哥們兒來。在幾個人的指導下,我還和起泥巴,燒了個簡單的泥人兒,雖說有點四不像,至少眼睛鼻子嘴巴一個不缺。我打算上了色後,擺在辦公桌上。別人要是說醜,就告訴他們這叫藝術,你懂個屁。


    等我的陶人燒窯過後,已經是傍晚了,工人也換了一批。為了趕時間,廠子為我們準備了三批工人,輪流工作,一批連續做八小時,把每個小時都充分利用起來。


    我背對著工人,站在高溫窯爐旁邊,端詳著手中已經冷卻過的陶人兒,杜小生就站在我身旁,像個保鏢一樣,一言不發。在我心情愉悅地欣賞自己的作品時,沒注意到身後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重心不穩,朝向還開著門的窯爐倒去。


    工廠用的還是煤炭窯爐,裏麵還透著紅光,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臉瞬間就被烤燙了。眼看我馬上就摔進去,頃刻間被人攔腰扶起,這才免了烤成人幹的痛苦。我驚魂未定,隻注意到扶我的是杜小生,他臉上有難隱的擔憂。把我扶起來後,杜小生轉身朝身後的工人掃視了一番。旁邊的工人這才反應過來,整間廠房都開始騷動,全是在熱火朝天地議論這件事。杜小生連忙打了幾聲招唿,廠房才安靜下來。


    等被嚇跑的魂兒迴到身體裏,我暴跳如雷,衝工人們吼道“是誰”


    他們似乎是想在老板麵前表現自己,過於沉迷於工作,聽到我的問話麵麵相覷,最後還是一個女工開口了“俺港聰茅子迴來,瞅見恁自個兒摔進去嘚。”


    我一愣,沒聽懂她的方言,旁邊的杜小生微微低頭,幫我翻譯了一下。我這才明白她說自己剛從廁所迴來,看見我是自己摔進去的。我頗有微怒道“你沒看見就別瞎說,明明就是有人在後麵推了我一下,你的眼神不好,難道我後背的感覺還能有錯嗎”


    杜小生也應和說“當時我確實看見一個穿灰色工作服的人路過。這裏有監控,現在認錯還來得及,等我把證據拿過來,就沒有坦白的機會了。”


    他的語氣慷鏘有力,把工人們都震懾住了,半晌也沒人接話。廠房內一片靜寂。許久,離我比較近的領班說“別整那些沒用的嘞,還是瞅瞅監控吧。我們廠子裏的攝像頭都是新換嘚,質量好得很,聽說連個眼神都能看清楚嘍。”


    他的話正合我意,見杜小生看向我,我便點點頭。領班安排工人們重新工作,工人們一哄而散。我們跟著領班來到一間小屋子裏。這裏就是監控室,房間很小,沒有窗戶和排風口,剛推開門就有一股腐爛的味道飄出來。麵前的桌子上有大大小小的屏幕,幾乎把所有廠房都包容在這些電子設備中,除了洗手間外,不留半點隱私。


    在領班的操作下,桌子上的一台電腦顯示出剛才的畫麵,我略微駝背的背影看上去呆裏呆氣,,沒有半點兒領導氣概。相反,杜小生倒是氣質極佳,站在我旁邊,反倒像是我的上司。


    平靜的時間不長,我們聚精會神地盯著平板電腦大小的屏幕,裏麵的一舉一動都如領班先前所說的那般清晰。我的注意力大多在“我”的身後,然而畫麵中沒有任何人走過,“我”卻突然往前一傾,後腳跟都離地了,前麵就是正燒得發紅的火爐,我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加透紅。短短半秒,我就被眼疾手快的杜小生攔腰拉了迴來。屏幕外的我看得提心吊膽,當局者迷,那一刻竟然如此驚悚,我確確實實是命懸一線。


    畫麵結束之後,我和杜小生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監控顯示的結果清清楚楚,我確實是自己往前倒的我感覺自己的心裏有點發毛,激動得血氣上湧。在我的印象中,被推倒的觸感異常強烈,使人無法輕易忘卻。


    領班顯然也充滿懷疑,但他不相信的是我們,看了看我和杜小生,眼中全是懷疑,似乎把我們當成栽贓陷害,企圖設局敲詐工廠。


    既然不是被人推,我又為什麽會突然倒過去


    我百思不得解。杜小生和我對視一眼,他搖搖頭,眼睛輕輕眯起來。


    比起監控這種電子設備,我更加信任杜小生的說法。由於攝像裝置在火爐後方,監控隻能從我的前方拍攝,無法看到我身後的景象。而當初在我身邊的隻有杜小生一人


    我甩甩頭,不敢再往下想。領班雖然有點畏懼杜小生,卻不知道我的身份,對我說話的態度也並無杜小生那樣客氣“哎呀,大兄弟啊,監控顯示得這麽清楚嘞,不是你倒嘚,還能是鬼啊要不就是你當時看啥東西出了個神兒,想岔了唄。反正你現在也沒傷著哪兒,幹脆就這麽算了。我們廠裏的工人好多都從農村來嘚,沒啥文化,真把他們得罪了還真是個麻煩。”


    我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肯定很難看。正要順著領隊所說,把這件事拋到腦後的時候,我猛地一皺眉頭。


    鬼


    我突然想到秦文澤曾經對我說過,鬼是無法出現在電子設備下的,而且一般人也看不見鬼。杜小生在我老家的山村裏就曾見過張老頭的鬼魂,他在和宋七秀“合體”後,似乎繼承了宋七秀的某些屬性,有了看見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的能力。


    唯一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麽隻想對我下黑手


    我想看看杜小生的反應,沒想到他也在同時看了看我,似乎是和我想到了一起。杜小生淡淡地問領班“你在這個廠子幹多長時間了”


    領班沒想到他會這麽問,想了想,說道“廠子剛建好就在這兒了,差不多有十六、七年。”


    杜小生又道“你在廠裏的這段時間,有沒有聽說過一些奇異的事件比如說有人橫死在這裏”


    “奇異的事”領班重複了一下,隨即換上另一副不滿的表情,可能是對我們懷疑到他工作的廠子有些不樂意。他本來是個懂得奉承的人,現在幹脆把不悅表現在臉上了。他說道“你們以為這裏有鬼我告訴你,就算你是乙方,你也沒有權力對廠子製造謠言。我在這個廠子上了十多年的夜班,這裏麵有什麽我最清楚。我敢保證,它比我的臉都幹淨”


    領班的態度十分堅定,頗有誓死捍衛廠子名聲的氣勢。氣氛僵硬了幾秒鍾,我突然哈哈一笑,拍了拍領隊的肩膀,說“大叔啊,你別這麽激動。你應該知道我們訂製陶人的目的,也清楚我們這些人嘛,對那些怪力亂神的事非常感興趣。個人愛好個人愛好,你別太在意。”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吃飽了沒屁事幹,愛冒個險啥的,有個瞎子用。”領隊嘟囔了幾句。


    我沒在意,拍拍杜小生的肩膀,示意該離開了。對於我來說,如果方才的推力不是幻覺的話,除了杜小生,我周圍的確沒有別人可以下手了。


    難道是杜小生我刻意走在後麵,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眼,想從他身上看出破綻。杜小生察覺我的目光,很堅定地迴頭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澄澈透明,不像是在隱瞞些什麽。但是現在的杜小生不隻是他一個人,他的身體裏還有一個陌生的靈魂。杜二的演技惟妙惟肖,不排除杜小生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又轉變了一次。


    我的思緒在不停地跳躍,無論如何猜測,內心都有一股堅定的聲音提醒我,必須繼續查下去。


    我有一種直覺,最近發生的很多事都有一夥人暗箱操作。先從何瑩家說起,那個舉槍企圖謀取我性命的神秘男子,以及在祠堂見到的黑影,把我和杜二拉進陣界的術法高手,和救走誌成母親的人,很可能出自同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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