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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都找不出答案，我迷迷糊糊，不知何時竟然睡著了。第二天，我早早地開車到了店鋪。周氏集團的司機很準時，七點零三分就開著另一輛黑色奧迪到了門口。昨天的談話中沒有涉及杜小生，周老頭不知道杜小生也要前去。我對司機隨口招唿一聲，誰知他非要給周老頭打電話，還說這是在計劃之外的事，不能擅自做主。直到司機向老頭請示之後，我們才終於被允許上車。
奧迪車朝西邊一個我不熟悉的區域駛去。和影視作品中的司機不同，這個司機挺能侃，他看到我和杜小生都沉默地坐在後排，可能是覺得氣氛尷尬，竟然給我們講起黃段子來。隻可惜他找錯了人，我和杜小生對那些下流的東西沒有興趣。我難得好心，又不忍心看著司機失落，假裝有趣地附和著笑笑，便讓他講一講這次的計劃。
一提到計劃，司機就蔫了，半天都沒有蹦出一個字來。最後憋不住了，說道“老先生不讓說。”
我早就料到是這樣。周老頭和我看似是合作關係，其實我對這次“行動”一無所知，坐在車裏就像是被拐賣了一樣。
被我添了個堵，司機沒有再繼續講笑話。奧迪車開進一家咖啡館的停車場，我跟著司機進了咖啡館。現在是早上，這裏沒有多少人，稀稀拉拉地坐了兩桌，一個胡子渣大叔和一對情侶。見到我們進來，一個服務員小妹立即迎了上來，笑得跟花兒似的，給我們安排座位。
司機擺擺手說不用，問服務員是不是有一個姓周的預約過。服務員小妹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請我們到二樓。二樓也是喝咖啡的地方，隻不過這裏隻坐著一個老頭，他正在吧台前喝咖啡。我們走過去，那老頭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我忍不住諷刺道“年齡太大，還是不要喝這種刺激的飲料好。”
周老頭兒轉過身來，用白眼瞟了我一眼，就對司機說道“東西弄到手了嗎”
司機說了聲準備好了，便見老頭衝我一揚下巴，說道“去把東西搬上來。”
如果不是他的態度十分傲慢，我可能還會出力幫他搬一下，但現在明擺著周老頭是把我當傭人對待的。我壓抑著怒氣說道“老頭兒，做事別太過，咱們是合作關係，我可不需要聽你差遣。”
連一直看風景的杜小生在聽到我的話之後，都轉過來冷冷地看了周老頭一眼。
周老頭又是嘿嘿一笑，說“你不好奇我弄過來的是什麽東西嗎”
我當然不會給他這個麵子，冷冷迴了句“沒興趣。”
可能是看到氣氛有點惡劣，那司機很弱地插了一句“周先生要不我來吧”
周老頭對司機說道“東西不用搬了，一會兒你們去的時候，轉到18號車。18號車就在尉無過家門口停著。”
司機應了一聲，便下樓了。
我又迴味了一下周老頭剛才的話，他似乎並不跟上我們。那麽，誰來與尉無過交涉我問“怎麽著老頭兒，你不去看看你那個嬌貴的寶貝侄子”
周老頭又喝了一口咖啡，說道“哈，怎麽你還想當個漁翁，看我們鷸蚌相爭，最後去白白地收好處嗎”
果然是這樣。我和周老頭都是做生意的人，但是周老頭的生意能做成家族性產業，他的確有老狐狸的精明之處。讓我去和尉無過交涉，這就是他要確保有我陪同的原因。任誰都不情願自己千辛萬苦地對付強大的敵人，而其他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坐享其成。
司機又上來了一次，提醒我們該出發了。
我們換了一輛車，這一次坐上了大切諾基，開車的還是那個司機。本來我以為至少也有十來個人去壯壯場子，然而到了地方，還是隻有我們一輛車。
我們到達的地方應該就是尉家大總部了，緊挨著公路，是現在很難見到的大宅院。宅院門口不遠處停著一輛美洲豹，車體曲線優美，很像是女人開的。院子大門緊閉，我們敲了半天才有人出來應門。來人是個中年男子，他看到我們沒有絲毫意外，隻是淡淡地打量我一眼，對司機問道“華美商務公司的”
司機應了一聲，算是承認了，他道“我們是來接周林立周董的。還請您方便打聲招唿。”
中年男子點點頭，便讓我們隨他進去。
裏麵的裝修和四合院差不多，以紅灰色調為主，簡單大方又不失奢華。和四合院不同的是，這裏的房子大多有兩三層，有點像古代的“樓”，但沒有“嶽陽樓”“滕王閣”那麽高調，整座樓身都隱藏在高高的院門下。這個地方過於偏僻，雖然臨近公路，路上卻沒有途徑的車輛，安靜又幽謐。在中年男子的帶領下，我們到了一個像是會客室的地方。中年男子吩咐聞聲趕來的傭人招唿我們，便以告知尉無過為由退下了。
司機知道這個時候需要肅靜的氣氛，不再和我們閑聊葷段子，自顧自地坐在一側的沙發上。我和杜小生對視了一眼，也跟著坐下來。
須臾，尉無過從門外走進來，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在我們對麵的主席坐下。他身後跟著一位妙齡少女，身著粉色棉麻斜襟旗袍，看上去隻有高中生那麽大，卻化著些許淡妝，灼灼紅唇和白雪似的肌膚，甚是可愛。
少女挨著尉焱坐下，眼睛瞟都沒瞟我們，很溫婉地為尉無過麵前的茶杯添茶。
我的眼神沒有在少女身上過多停留。自從尉無過進門那一刻，司機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他時不時地看我一眼，似乎在催促我趕緊開口。我看著尉焱漆黑的雙眸，把早就想好的台詞念出來“尉上校，我們冒昧造訪，還請見諒。”
尉無過一動不動，但眼神明顯有了不耐煩的變化。經曆過尉繚墓中的合作後，我大致了解尉無過是個表麵含蓄不露，內心卻傾向豪爽的人。我打算不再兜圈子。然而，我剛要開口時，杜小生卻搶了我的話頭，說道“你留著那兩個人沒有用，隻是做勢給外人看的。用國家的資源收養他們，不如放手。”
我心知杜小生雖然對我較為“護短”，願意為我赴湯蹈火，卻沒有在這種小事上出頭的理由。而且他說話的態度明顯不是在請求，是以朋友的身份進行勸誡。我靈機一動，難道現在說話的不是杜小生，而是杜二
自從杜二的出現，杜小生的身體被折騰成了靈魂容器。而我就像是身邊多了一個人格分裂患者似的，心裏波動較大。我很沒出息地偷偷咽了口唾沫，去看尉無過的反應。
尉無過沒有絲毫猶豫，對我說道“明天早上四點半，祥瑞不動產門口領人。”
我呆住了。本來準備好了一大堆說辭，還沒有開口的機會，就已經達成目的，難道是杜二的原因得知尉無過知道“祥瑞不動產”的存在時，我並沒有過分吃驚。對於他來說，調查這些小事根本不用費力，恐怕我剛出尉繚墓，他就已經把我的身世職業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尉無過玩味似的對杜二說道“玩夠了嗎還不迴來”
杜二輕輕一笑，語氣卻十分冰冷，他道“你以為什麽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尉無過不迴答，眼睛盯著麵前的茶杯，不知在思索什麽。杜二又道“你記住了，尉氏幾千年的成就毀於一旦，不會有任何令人惋惜的地方。”
我和司機儼然成了兩個觀眾，眼看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兩個人馬上就要點燃火藥時，房間裏一直沉默的少女突然輕笑一聲，抬頭對杜二說道“你們兩個兄弟情深，我們都知道，不要再繼續冷戰了。你什麽時候玩夠了，直接迴來就可以。”
杜二和尉無過在冷戰，那麽杜小生從尉無過手下逃脫就可以解釋了，大概也不是尉無過的本意。
兩人聽完少女的話，都沒有再說下去。杜二背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雙手環胸，氣勢逼人。尉無過一臉凝重，低下頭，許久，他才盯著杜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會那樣做，對吧”
以我對尉無過的了解來看，他天性冷漠，待人從來少言寡語，今天算是破例了。
杜二俊傲的臉上掛起一絲笑意，同樣一字一句，卻比尉無過的冷調更有氣勢地說道“我不需要和你說這些，尉氏犯下的錯誤終歸需要一個人承擔。你應該不希望外人觀看這場鬧劇吧”
司機的臉色大變，他冷汗直冒，顫抖著低聲對我說道“咱們先走吧”
我被屋子裏的氣氛壓迫得也渾身不適，卻難耐這般見識高層爭鬥的好機會，迴瞪了他一眼，沒有開口。如此一比，周氏集團的劣勢就顯露出來。周氏集團顯然是不敢和尉無過抗衡的，周老頭的言辭更加令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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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都找不出答案，我迷迷糊糊，不知何時竟然睡著了。第二天，我早早地開車到了店鋪。周氏集團的司機很準時，七點零三分就開著另一輛黑色奧迪到了門口。昨天的談話中沒有涉及杜小生，周老頭不知道杜小生也要前去。我對司機隨口招唿一聲，誰知他非要給周老頭打電話，還說這是在計劃之外的事，不能擅自做主。直到司機向老頭請示之後，我們才終於被允許上車。
奧迪車朝西邊一個我不熟悉的區域駛去。和影視作品中的司機不同，這個司機挺能侃，他看到我和杜小生都沉默地坐在後排，可能是覺得氣氛尷尬，竟然給我們講起黃段子來。隻可惜他找錯了人，我和杜小生對那些下流的東西沒有興趣。我難得好心，又不忍心看著司機失落，假裝有趣地附和著笑笑，便讓他講一講這次的計劃。
一提到計劃，司機就蔫了，半天都沒有蹦出一個字來。最後憋不住了，說道“老先生不讓說。”
我早就料到是這樣。周老頭和我看似是合作關係，其實我對這次“行動”一無所知，坐在車裏就像是被拐賣了一樣。
被我添了個堵，司機沒有再繼續講笑話。奧迪車開進一家咖啡館的停車場，我跟著司機進了咖啡館。現在是早上，這裏沒有多少人，稀稀拉拉地坐了兩桌，一個胡子渣大叔和一對情侶。見到我們進來，一個服務員小妹立即迎了上來，笑得跟花兒似的，給我們安排座位。
司機擺擺手說不用，問服務員是不是有一個姓周的預約過。服務員小妹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請我們到二樓。二樓也是喝咖啡的地方，隻不過這裏隻坐著一個老頭，他正在吧台前喝咖啡。我們走過去，那老頭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我忍不住諷刺道“年齡太大，還是不要喝這種刺激的飲料好。”
周老頭兒轉過身來，用白眼瞟了我一眼，就對司機說道“東西弄到手了嗎”
司機說了聲準備好了，便見老頭衝我一揚下巴，說道“去把東西搬上來。”
如果不是他的態度十分傲慢，我可能還會出力幫他搬一下，但現在明擺著周老頭是把我當傭人對待的。我壓抑著怒氣說道“老頭兒，做事別太過，咱們是合作關係，我可不需要聽你差遣。”
連一直看風景的杜小生在聽到我的話之後，都轉過來冷冷地看了周老頭一眼。
周老頭又是嘿嘿一笑，說“你不好奇我弄過來的是什麽東西嗎”
我當然不會給他這個麵子，冷冷迴了句“沒興趣。”
可能是看到氣氛有點惡劣，那司機很弱地插了一句“周先生要不我來吧”
周老頭對司機說道“東西不用搬了，一會兒你們去的時候，轉到18號車。18號車就在尉無過家門口停著。”
司機應了一聲，便下樓了。
我又迴味了一下周老頭剛才的話，他似乎並不跟上我們。那麽，誰來與尉無過交涉我問“怎麽著老頭兒，你不去看看你那個嬌貴的寶貝侄子”
周老頭又喝了一口咖啡，說道“哈，怎麽你還想當個漁翁，看我們鷸蚌相爭，最後去白白地收好處嗎”
果然是這樣。我和周老頭都是做生意的人，但是周老頭的生意能做成家族性產業，他的確有老狐狸的精明之處。讓我去和尉無過交涉，這就是他要確保有我陪同的原因。任誰都不情願自己千辛萬苦地對付強大的敵人，而其他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坐享其成。
司機又上來了一次，提醒我們該出發了。
我們換了一輛車，這一次坐上了大切諾基，開車的還是那個司機。本來我以為至少也有十來個人去壯壯場子，然而到了地方，還是隻有我們一輛車。
我們到達的地方應該就是尉家大總部了，緊挨著公路，是現在很難見到的大宅院。宅院門口不遠處停著一輛美洲豹，車體曲線優美，很像是女人開的。院子大門緊閉，我們敲了半天才有人出來應門。來人是個中年男子，他看到我們沒有絲毫意外，隻是淡淡地打量我一眼，對司機問道“華美商務公司的”
司機應了一聲，算是承認了，他道“我們是來接周林立周董的。還請您方便打聲招唿。”
中年男子點點頭，便讓我們隨他進去。
裏麵的裝修和四合院差不多，以紅灰色調為主，簡單大方又不失奢華。和四合院不同的是，這裏的房子大多有兩三層，有點像古代的“樓”，但沒有“嶽陽樓”“滕王閣”那麽高調，整座樓身都隱藏在高高的院門下。這個地方過於偏僻，雖然臨近公路，路上卻沒有途徑的車輛，安靜又幽謐。在中年男子的帶領下，我們到了一個像是會客室的地方。中年男子吩咐聞聲趕來的傭人招唿我們，便以告知尉無過為由退下了。
司機知道這個時候需要肅靜的氣氛，不再和我們閑聊葷段子，自顧自地坐在一側的沙發上。我和杜小生對視了一眼，也跟著坐下來。
須臾，尉無過從門外走進來，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在我們對麵的主席坐下。他身後跟著一位妙齡少女，身著粉色棉麻斜襟旗袍，看上去隻有高中生那麽大，卻化著些許淡妝，灼灼紅唇和白雪似的肌膚，甚是可愛。
少女挨著尉焱坐下，眼睛瞟都沒瞟我們，很溫婉地為尉無過麵前的茶杯添茶。
我的眼神沒有在少女身上過多停留。自從尉無過進門那一刻，司機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他時不時地看我一眼，似乎在催促我趕緊開口。我看著尉焱漆黑的雙眸，把早就想好的台詞念出來“尉上校，我們冒昧造訪，還請見諒。”
尉無過一動不動，但眼神明顯有了不耐煩的變化。經曆過尉繚墓中的合作後，我大致了解尉無過是個表麵含蓄不露，內心卻傾向豪爽的人。我打算不再兜圈子。然而，我剛要開口時，杜小生卻搶了我的話頭，說道“你留著那兩個人沒有用，隻是做勢給外人看的。用國家的資源收養他們，不如放手。”
我心知杜小生雖然對我較為“護短”，願意為我赴湯蹈火，卻沒有在這種小事上出頭的理由。而且他說話的態度明顯不是在請求，是以朋友的身份進行勸誡。我靈機一動，難道現在說話的不是杜小生，而是杜二
自從杜二的出現，杜小生的身體被折騰成了靈魂容器。而我就像是身邊多了一個人格分裂患者似的，心裏波動較大。我很沒出息地偷偷咽了口唾沫，去看尉無過的反應。
尉無過沒有絲毫猶豫，對我說道“明天早上四點半，祥瑞不動產門口領人。”
我呆住了。本來準備好了一大堆說辭，還沒有開口的機會，就已經達成目的，難道是杜二的原因得知尉無過知道“祥瑞不動產”的存在時，我並沒有過分吃驚。對於他來說，調查這些小事根本不用費力，恐怕我剛出尉繚墓，他就已經把我的身世職業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尉無過玩味似的對杜二說道“玩夠了嗎還不迴來”
杜二輕輕一笑，語氣卻十分冰冷，他道“你以為什麽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尉無過不迴答，眼睛盯著麵前的茶杯，不知在思索什麽。杜二又道“你記住了，尉氏幾千年的成就毀於一旦，不會有任何令人惋惜的地方。”
我和司機儼然成了兩個觀眾，眼看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兩個人馬上就要點燃火藥時，房間裏一直沉默的少女突然輕笑一聲，抬頭對杜二說道“你們兩個兄弟情深，我們都知道，不要再繼續冷戰了。你什麽時候玩夠了，直接迴來就可以。”
杜二和尉無過在冷戰，那麽杜小生從尉無過手下逃脫就可以解釋了，大概也不是尉無過的本意。
兩人聽完少女的話，都沒有再說下去。杜二背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雙手環胸，氣勢逼人。尉無過一臉凝重，低下頭，許久，他才盯著杜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會那樣做，對吧”
以我對尉無過的了解來看，他天性冷漠，待人從來少言寡語，今天算是破例了。
杜二俊傲的臉上掛起一絲笑意，同樣一字一句，卻比尉無過的冷調更有氣勢地說道“我不需要和你說這些，尉氏犯下的錯誤終歸需要一個人承擔。你應該不希望外人觀看這場鬧劇吧”
司機的臉色大變，他冷汗直冒，顫抖著低聲對我說道“咱們先走吧”
我被屋子裏的氣氛壓迫得也渾身不適，卻難耐這般見識高層爭鬥的好機會，迴瞪了他一眼，沒有開口。如此一比，周氏集團的劣勢就顯露出來。周氏集團顯然是不敢和尉無過抗衡的，周老頭的言辭更加令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