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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明擺著是在諷刺我心術不正,總是動歪念。屠夫這一類的人,身上有很強的正氣,做人做事正大光明,沒有什麽心虛的事,因此是不容易撞邪的。與此相反,那些整天動歪心思,心裏藏著秘密的人,遇見汙穢的幾率更大一些。


    我不想和他糾纏,反正一槍在手,我還怕什麽便率先朝二樓走上去。


    到了二樓的小客廳裏,我才發現自己後麵還有一個仲秋。秦文澤說過仲秋可以感受到髒東西的逼近,看樣子他還是有點不放心我獨自上樓。


    何瑩曾經特意囑咐我不要進3號房間,我猜測徐玉良的屍體就放在這裏。我沒有猶豫,在3號房間門前停下,深吸一口氣,又給自己壯壯膽,手已經輕輕推開了門。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打開門之後會看到什麽,也從來沒想到我會看到這樣一副景象房間格局和兒童房無異,隻是沒有一件家具。房間正中央擺了一個大冰櫃,冰櫃門開著。房間的牆上和地上都是血手印和腳印,十分詭異。


    我想到何瑩說過,她已經把房間裏的血印擦幹淨了。那麽肯定又“詐屍”了,我沒有絲毫猶豫,猛地一抬頭,天花板上果然有一隻指甲特別長的手朝我伸過來。


    從何瑩對我講徐玉良失蹤的事時,我就已經猜到他可能在天花板上。一般人進入陌生的房間,第一反應肯定是環顧四周,卻忽略了天花板也在視線範圍之外。


    我向後一閃身躲了過去,一隻手抬起槍對準詐屍了的徐玉良。這隻是下意識的動作,帶槍是為了給自己壯膽,沒有想到真的會遇見危險。我雖然喜歡研究槍,卻從來沒有開過一次,此刻麵對徐玉良竟然頓了一下。


    這麽一頓的工夫,反給了徐玉良一個機會。他本來是一隻手摳牆才穩住身形的,現在手一推,從牆上跳了下來,四肢著地就朝我撲過來。


    等我反應過來時,徐玉良已經出現在我麵前。我見此刻已經躲不過去了,手指一按便扣動了扳機。


    讓我沒想到的是,槍竟然在這個緊要關頭卡殼了“哢嚓”一聲,沒有打出子彈。眼看著徐玉良的長指甲已經碰到我的臉了,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完了


    沒成想,左邊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踉蹌了一下,才沒有摔倒。雖然自己被推的狼狽,我卻沒有任何脾氣,轉頭發現徐玉良又朝我撓過來。我心裏大驚,趕忙往前一撲,整個人都趴在地上,這一下還沒把握好力度,下巴硬生生的被地板鉻了一下,幸好這是木地板,要是瓷磚的話我的牙就報廢了。


    再迴頭的時候,徐玉良已經被人壓在地板上,沒有再來找我的麻煩。騎在徐玉良身上的是秦文澤,我對他的實力很放心,便沒有上前幫忙。


    果然,那邊嘈雜聲沒持續多久,秦文澤就轉頭衝我比了個ok的手勢。他衝我努了努嘴,說“唉,要不是秦叔叔我留了個心眼兒,你現在早沒命了。”


    他說的是事實,我不好意思反駁他。這一個小時裏他已經救了我兩次,我必須得承認自己確實比較弱。我瞟了徐玉良一眼,他的額頭上有一個看上去挺深的小孔,不知道是不是秦文澤弄出來的。


    秦文澤像是故意炫耀似的,挺得意地說“他腦袋上那個小孔是秦叔叔我用激光炮轟出來的,怎麽樣,好看不給你也來一個”


    這一次我沒忍住,沒好氣地迴了句“別惹我啊,我有仙女棒,小心變大了捏死你。”


    我仔細端詳起地上的徐玉良。之前來的突然,我沒有看清徐玉良的麵目。可能是他滿臉是血的緣故,此刻靜看才發現他長得和遺照裏差了太多,麵部表情很猙獰,無官幾乎都扭曲了,就跟動漫人物裏的反派角色似的。


    我試著把徐玉良的眼皮合上,他紋絲不動。秦文澤道“別費勁了,這是他的命,惋惜也沒用。”


    “我隻是覺得他的眼睛有點恐怖。”


    我不想再和他較真,起身打量一下四周。剛進門我就覺得不對勁,想了想才突然發現,冰櫃的門不知何時被關上了


    冰櫃是開著門的,這一點我很清楚。由於正在通電,冰櫃裏麵泛著幽幽的紫光,我剛進屋就注意到了這一點。這台冰櫃和小賣部賣冰棍的櫃子一樣,是雙開門,打開或是合上門都沒有聲音,再加上剛才我正聚精會神地和徐玉良搏鬥,根本沒有工夫傾聽冰櫃這邊的動靜。


    秦文澤已經從我的眼神中看出了一部分,他問“這個冰櫃怎麽了”


    “有人把它關上了在我們對付徐玉良的時候。”我的聲音下意識地沉下去,生怕屋裏還有其他動靜被我忽略掉。


    “有人關上,那我們再打開一次不就行了。”秦文澤咧嘴笑道。他走到冰櫃前,伸手把冰櫃門緩緩打開。


    隨著冰櫃門越開越大,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生怕裏麵突然竄出來個什麽東西。不過好在,冰櫃門完全打開後什麽也沒發生。然而,唯一看到冰櫃內的秦文澤瞬間變了臉。我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能讓秦文澤變臉色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我按捺不住好奇心,躡手躡腳地湊上去。


    剛朝裏麵看了一眼,我整個人就呆住了。冰櫃裏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女主人何瑩


    何瑩雙眼緊閉,眼皮上蒙了一層冰霜,被人極度扭曲地擺在冰櫃裏,臉色被凍得發紫,頭發上也結了不少冰碴。她的胸脯沒有動靜,看樣子已經死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我對何瑩有了莫名的排斥,可能是聽說她的孩子被分屍了,主觀地認為她是一個殘忍無情的人。此刻見到她的屍體,我竟然沒有絲毫的同情。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悄聲說“應該不是自殺的,要不要報警”


    被我這麽一提醒,秦文澤才從何瑩的死中反應過來,他的臉瞬間變得極其兇狠,咬著牙說了八個字“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他的話讓我心中五味雜陳。甜的是秦文澤終於發怒,決定嚴肅對待這件事和背後的人。酸的是秦文澤既然這樣說,說明他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這個當事人。苦的是何瑩一家這一下徹底全部犧牲,其人性的震懾力不亞於滅門慘案。我從小就沒有親戚朋友,對這些親情沒有任何感觸,無法體會到秦文澤此刻的心情。


    再轉念一想,這件事完全是秦文澤以及他侄子徐玉良家的私事,與我的相關性並不大。或許這就是秦文澤不願意告訴我的原因。就像小說裏寫的一樣,一旦淌入渾水就再也出不去了。


    其中一點讓我有些好奇,樓下的黑衣人顯然認識我,甚至還揚言取我性命。即便平日裏得罪過不少人,我和他們的交集並不至於下殺手。既然他現在落入我的手中,自然是一個好機會,不如先打探出他們的來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樣我也好防範。


    既然秦文澤知道對方的身份,我便沒有繞彎子,直接問了出來。


    秦文澤已經從憤怒中緩了迴來,道“小梟梟,這件事你不必擔心。準確來說,樓下那個人隻是我和尉老大的敵人,他認識你僅僅通過上次的事情。你如果想知道真相,先幫我把何瑩從冰櫃裏弄出來。”


    看到何瑩的屍體,我心裏有些發怵。我做的雖然說死人的生意,卻沒有肉碰肉地接觸過屍體。但是考慮到秦文澤把我從閻羅殿門口救出很多次,我再迴絕就不夠意思了,這才擼一把袖子,幫著秦文澤把何瑩抬了出來。


    看著旁邊還在沉默的秦文澤,我本想安慰他一句,他卻開口道“何瑩委托你建的墓室,你照常建。我一會兒把地下室收拾一下,明天就可以來勘察了。你把何瑩的合同複印一份給我,錢款我來付。”


    這三句普通的話讓我很不是滋味。秦文澤就像在交代何瑩的後事一樣。就在我決定以新年為由,幫秦文澤優惠價格時,他又道“不過我也是拿工資的,不是何瑩那種大款。看在我救過你那麽多次的份兒上,價格方麵也得通融通融吧。”


    看著他說得理直氣壯,我差點一口水噴他臉上。打折是肯定的,我原本能撈到不少油水,用這些錢換一個生死朋友是不錯的選擇。


    我和秦文澤互換了手機號。他道“你現在就可以離開。樓下的屍體不要碰。這裏的事情我會在處理完後就告訴你。”


    他既然下了逐客令,我再留下就有些厚臉皮。我點點頭,拿著秦文澤遞過來的手電下了樓。


    出了玄關的門,我才發現院子裏的紙人和紙車倒了一地,連靠著牆的招魂蟠都淩亂地散落在地上,很難想象之前在院子裏到底發生了些什麽詭怪多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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