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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還沒考慮好要不要上去幫忙,就見到黑衣人的右手指甲一瞬間插進高欣欣的眼眶。這一次帶出來的不僅是血,還有一顆圓滾滾的眼球。


    眼球後麵接連帶著的神經和肉被黑衣人扯出來,整個石室都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眼球被黑衣人甩到一邊,高欣欣的尖叫聲也戛然而止。


    她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這種殘忍的方式殺死了。


    黑衣人知道高欣欣已經沒了氣息,他的動作一頓,緩緩站起身。由於背對著我,我看不清黑衣人的樣貌,心底也並不好奇。但我猜測,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尉繚


    能在這裏出現的,除了尉繚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棺材又響了幾聲,這次鑽出來的是秦文澤。秦文澤顯然已經清醒,整個人容光煥發,見到我們還打了聲招唿。


    秦文澤出來後,那棺材還在動,沒多久就有一張冷若石雕的臉露了出來。在這期間,黑衣人都背朝我們,眼睛盯著高欣欣,就好像一個藝術家在看自己剛剛完成的作品,有滿意又有欣賞。我忍不住幹嘔幾聲,不想再看高欣欣血肉模糊的屍體。


    想到宋七秀說他把全尉家人殺光的故事,再看看被他挖死的高欣欣,我心理承受能力突然強了很多。


    秦文澤好像對這樣的情景沒有什麽意外,反而很冷靜地走過去把高欣欣的眼皮合上,看樣子要給她收屍了。我不忍心再看高欣欣的屍體,把頭轉過去看尉無過。


    尉無過此刻正站在棺材邊,手裏拿捏著剛才用來追我的短劍,眼睛冷冷看著黑衣人。黑衣人感受到尉無過的到來,轉過身子。兩個冷漠的目光對視,整間墓室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他們隻有對視,沒有人開口。我見氣氛壓抑了許多,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裏,但還有杜小生的傷沒有處理,隻好強作鎮定地開口道“尉無過,杜小生中了你的毒,你肯定會解吧”


    我之所以有勇氣問尉無過,第一是因為那毒本來就是他的,他肯定知道解決的法子。二來杜小生體內還有宋七秀的魂魄,一旦杜小生死了,宋七秀的一魂二魄也將隨之而去,三魂七魄陰陽分隔必將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相信這不是尉無過想看到的結果。


    果然,尉無過見我問他,也淡淡地看了眼杜小生的手臂,緩緩說道“他中的毒我會處理。”


    一聽他這麽說,我頓時放心許多,看來那毒不是很嚴重,而且杜小生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什麽不良反應,可以證明這種毒暫時不會致命。既然尉無過說要幫杜小生處理,我也隻能繼續在這兒陪著杜小生,等待尉無過把黑衣人的事處理完畢。


    一旁收拾高欣欣屍體的秦文澤已經把高欣欣抬到了棺材裏,他轉身看到我還在,驚訝道“你怎麽還沒走”


    我說“杜小生身上的毒還沒解。”


    秦文澤又道“杜小生的毒當家的會幫他解,你就放心迴去吧。難得當家的完好無損地放一次人。”


    聽他的意思,是想把杜小生單獨留下。我自然不會同意,急道“我不會讓杜小生跟著你們的。”


    秦文澤還沒迴答,卻聽到尉無過說道“跟我迴去吧。”


    我第一次聽見他說出這麽人性化的話,秦文澤也一樣,我們的第一反應都是轉頭去看他的表情,這才發現他是在和黑衣人說話。黑衣人麵無表情,半晌才開口,卻隻迴了一個字“不。”


    秦文澤悄悄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你現在趕緊走,要不然一會兒就不是你能應付的了的。”


    被我攙扶著的杜小生也推了推我扶著他的手,說“你先迴去,我會想辦法的。”


    我又猶豫了一下,杜小生不是魯莽逞能的人,他既然讓我自己迴去,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我隻能點點頭,慢慢鬆開扶著他的手。


    杜小生突然衝我使了個眼色,我看到後心裏一顫,便頭也不迴的往原路走。


    直到我離開,尉無過和黑衣人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因此我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麽。按照原路迴去容易得多,通過宋七秀給我開的慧眼,我發現在石井的附近有一條暗道,直接通往陽冥殿。我又在陽冥殿撿到一個被丟棄的手電筒,順著記憶踏上歸途。


    但不知怎麽,離開的這段路裏,我心裏都是酸酸的,仿佛再也見不到杜小生了一樣。路過肥遺被炸碎的地方,我麵對滿地碎肉,再也忍不住嘔吐起來。這次看墓的一切經曆都在我腦海中迴放,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冒險,卻沒想到從此也將走上這樣的道路。


    我爬出百坑洞的時候,原本自動閉合的洞已經打開了。我想都沒想便鑽了出去,沒多久就看到熟悉的天空。


    此刻正在太陽高掛的時候,我下到山底找到吉普車,勉強用一隻手把車開迴了北京。當開車迴到店鋪的時候,已經夕陽當空了。


    現在是下班時間,店鋪裏隻有孫源一個人值班。我和杜小生離開的這幾天都安排他加班看店,他原本在自己辦公桌上玩網遊,見到我迴來先是一愣,隨即快速把遊戲關上,走過來噓寒問暖,溜須拍馬。他一邊問我怎麽一個人迴來,一邊又問我的手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沒有搭理他的聒噪,他一提起這些事我更加心煩,把車鑰匙往自己桌子上一扔,便上樓鑽進杜小生的浴室,美美地泡了個澡。


    一泡澡我才發現,自己左胳膊上的傷已經有些愈合,看來已經不需要再上藥。而右手腕被杜小生掰斷的地方還是很疼,我便決定洗完澡就去醫院好好地固定一下,不然以後很可能麵臨著截肢的危險。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當我洗完澡,勉強穿著杜小生的浴衣從浴室出來時,路過樓梯口看到一樓的店鋪裏坐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年人和一個一看就知道還在上學的少年,孫源正坐在他們對麵,不停地陪著笑臉,對老年人解釋著什麽。


    我看了看表,此刻已經是晚上八點,很少有這時候過來談生意的。我心生奇怪,便迴去換上正裝,下樓看看發生了什麽。


    到了店鋪,那位老年人正一臉陰沉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少年則在訓斥孫源“我們周家是看你們公司服務評價好才選這裏的,現在倒好,我舅舅跟著你們當家的出去看墓,這麽久了還沒消息。他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你們公司也吃不到好果子”


    看來是周林立的家人,不知道為什麽周家其他人都挺正常,偏偏出了周林立這個不靠譜的人,還做了家族繼承人。我暗自歎了口氣,古代傳統的嫡長子繼承製到現在還沒廢除,倒是害了不少原本蒸蒸日上的家族。


    孫源聽見我下樓的腳步聲,轉頭看到我,連忙迎上來。我低聲問他怎麽迴事,他迴道“周家的人找上來了,要我們交出周哥。陳總,周哥和杜哥他們到底怎麽了,怎麽沒和您一起迴來”


    他這個問題不知已經問了多少遍,我一次也不想迴答。周林立和方宇澤是跟黑製服的人一起出來的,肯定也被他們帶走了。按照尉無過那種進墓就殺的性格,周林立和方宇澤是不是還活著都說不一定。


    邊說著我邊走到沙發旁邊,那老年人見我過來,慢悠悠地問了句“你是誰”


    我對他這種不懂得禮貌的態度雖然不滿,但也沒發作。此刻我剛從墓裏迴來,身上疲憊不堪,急需休息,沒工夫跟他們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便淡淡迴道“陳梟。”


    聽到我的名字,老年人叩桌麵的手指一停,說“那你就是這家公司的老總了”


    沒等我迴答,老年人旁邊的少年搶先說道“姥爺,跟他廢話什麽舅舅現在下落不明肯定是他們公司害的”


    我冷笑一聲,說“你們要找的周林立,我知道他在哪,也可以告訴你們。但有一點我需要事先說明,不允許問我任何有關周林立為什麽出現在那個地方的原因,一切都是他自己找的,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還有,我和周林立簽署的合同,我會單方麵撤迴,撤迴的損失由我個人承擔,與公司股東無關。”


    在我說到這裏的時候,一旁的孫源一下子急了,說“陳總”


    老年人沒有給孫源提出疑問的機會,先一步說道“說吧,在哪。”


    “北京尉家。”


    聽到“尉家”兩個字的時候,老年人明顯臉色變了一下,皺著眉頭問“他怎麽”剛說三個字便停了下來,應該是想起我說過的那串話。


    本來直坐在沙發上的老年人深吸了一口氣,後仰靠在沙發靠背上,整個人臉上的皺紋瞬間多了好多,看來周家也是不能和尉家相對峙的。


    一旁的孫源也驚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抓著我的胳膊說“那杜哥是不是也被尉家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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