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幾年,孟海的精神狀態是緊張的,每天都如同一個哭泣的孩子,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對著蒼天,嚎啕大哭,這種靈魂的哭泣狀態,是一種麵對現實的無奈,是一種生命中的痛。


    隻因那時他是一個兵,奮戰沙場的日子,其中的苦,如粗糙的沙。


    當兵,從青春期就當兵,然後一生是兵,這是一些人的生命狀態。還有人,從出生就是盲人,至死,還是盲人。明明這個女孩兒,十分漂亮,說她傾國傾城,是沒有錯的,實至名歸。但她卻看不見,一生看不見,這也許就是她的命運,孟海十分同情她。


    世間有多少人值得人去同情呢?應該是很多的。而孟海作為一個個體,是同情不過來的,那麽多盲女孩兒,孟海隻有一雙手,怎麽牽得過來呢?


    孟海說他就是一隻導盲犬,是明明的導盲犬,明明每次聽他這樣說的時候,都彎嘴笑,像月牙。


    街上有風,孟海問:“你冷不冷?”


    “不冷啊,現在不冷。”


    “是有些涼吧。”


    “有點兒吧。”明明看不見孟海,卻聽得到孟海溫厚的聲音。


    孟海並沒有給明明講自己過去那種靈魂哭泣的狀態,那種狀態,如同一幅幅的美術作品,而自己記憶的寶庫就是美術館,那一幅幅靈魂哭泣的圖畫,陳列在孟海的美術館中,這美術館,一直沒有開放過。


    孟海發現自己長大了,二十多歲的孟海,懂得照顧人了。青春期時的孟海,還是一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而眨眼間,他已經會照顧人了,這種變化。就是成長。


    街道上,孟海照顧明明。處處留心明明,怕明明絆倒。明明哪有那麽脆弱,她雖看不見,但不至於那麽弱吧,走路都能絆倒?不至於。


    路上人都很善良,過著自己樸實的生活,明明在旅館呆好久了,也沒人帶來出來透透氣。明明前幾天就想出來透透氣了,孟海滿足了她的這個心願。


    像明明這類的人,心態好還可以,心態不好,心中會生青苔的,心裏會潮濕的,心裏會不陽光的。他們總會想到自己不如別人的地方,總是會自卑,總是想跟別人一樣。


    孟海說前麵有很多人很熱鬧,有在店麵裏做美甲美睫的。有去做足療的,有理發的,有買菜的。有賣唱的歌手,有賣各種書籍的書攤,可明明說:“我看不到,我什麽也看不到。”


    明明的靈魂似乎在哭泣,這種近乎低迷的情感狀態,是很不好的感情。明明跟著孟海在街上逛街,可她什麽也看不到,不過出來還是挺好的,她可以聽到很多不同的聲音。她的聽覺很敏感呢。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快樂。明明追求光明,盡管得不到光明。她還是要明天追求光明,想要得到光明。


    孟海還是拿自己的經曆來鼓勵明明,說有一大段時間,自己去經曆社會上的各種生活,了解各個階層的人,因而他做了很多苦活、重活、累活,這樣經曆過來,他成為了一個經曆豐富的人,他的經曆很豐富,很少人能跟孟海相比。


    孟海陪明明在街上上逛街,他很珍惜和明明逛街的時間,明天他就要離開這個旅館了,去什麽地方,還說不準,但肯定是個新鮮的地方。


    但此次離開旅館有所不同,前幾次,孟海隻是憑著內心的願望行走,到這裏到那裏,而此次他有了一個目標,就是尋找魔域神草。魔域神草所在的地方,當然是魔域。魔域這塊新的地圖,跟以前的任何地方都是不一樣的,它幾乎跟普通的現實世界沒什麽區別,山山水水並不使人陌生,這魔域,有點像一些曆史遺址,地址、房屋還是老樣子,但房屋裏的人都已經不在。同樣的,魔域現今還存在,但魔鬼、血紅的天空和大地已經不存在了,魔域從過去的恐怖狀態,變成了稍微有些可愛的狀態,但並不是說現今的魔域就沒有危險了,依然有。


    明明心態良好,盡管日常過日子時看不到周圍的物品,但她對那些物品是很熟悉的,經常使用的鍋碗瓢盆,逐漸有了一種熟悉感,雖然看不到它們。


    孟海愛說一些心靈雞湯的話,他又說,再怎麽糟糕的人生狀態,都能成為一個前行的起點,都能成為上升的墊腳石,都能一步步前進,一點點升高,在黑暗中前行,注定會找到光明。


    時光總在人們不留意時飛速過去,第二天的清晨,孟海已經不在這旅館,昨晚跟明明告了別,今天,他踏上了行程。


    魔域神草是可以幫助天下很多人的,如明明這樣的人,如果能得到魔域神草,服食魔域神草,就能看到物體了。魔域神草,可以使盲人看見世界,可以使失聰的人聽到聲音,可以使失語者開口說話,魔域神草是可以創造奇跡的草,但找到這樣的草,非常艱難。


    離開城中村,離開蟋蟀市,孟海乘坐飛行石,飛翔在白雲之上,瑩潤細膩的石頭,漂亮溫暖,載著孟海,極速前行。他這段時間,沒有在天上飛過,今天飛起來了,他看到迷幻的陽光在天空綻放,這種壯觀的視覺體驗,震撼孟海的心。


    蘭露國中魔域的位置,在偏西南的部位,地方很大,地廣人稀,環境並不太好,但那裏總有神奇的植物、動物以及其他誘人法寶、靈獸等東西,都吸引天下英雄紛紛前往。


    空中空氣挺好,視野也足夠開闊,在空中飛行是種享受,孟海直到下午才從天上降落下來,到達魔域外的荒草地上。再往前一百米,就是魔域了,還沒有進入魔域,孟海已經感受到一種陰森之氣,心中不自禁地產生一種壓抑感,這種壓抑使人難受。


    再往前走,空氣變得有些潮濕和陰冷,濕冷使孟海難受,他不太習慣這裏氣候,但他沒有後退,堅定一顆心往魔域走。


    進入魔域,孟海突然想起昨晚的明明,他陪明明逛街,帶明明感受街道的繁華。


    明明想要看見世界,這種渴望,這種要求,他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人總有很多事情是自己做不到的,在廟裏修行的和尚就很聰明,既然很多事情得不到,那我就不去追求了,並且把自己能得到的東西也拋棄,不讓自己有太多**,不讓自己想要太多東西,所謂無欲無求。


    但和尚的這種修行方法還是有問題的,人總有**,無欲無求可以安慰人,可以在人們得不到東西的時候得到心態的平和,但有些東西,既然自己能得到,能擁有,還是應當滿足這樣的**的。


    孟海在魔域心裏想了想明明,就不再分心,而是專心在魔域走。草地比較軟,土壤肥沃吧,這裏草都好茁壯。孟海步步謹慎,發現這裏沒有其他人。


    旁邊一隻木船令人疑惑,孟海駐足,疑惑地看著這隻木船,這裏沒有水,這空地上,怎麽會有隻船呢?奇怪。


    孟海推測,這船估計是誰做的,要帶到其他地方去劃船。還有一種可能,這裏原來有水,有人駕著船在水上漂,結果翻船了,船沉入底,後來水沒了,徒留這船在土地上孤零零。


    能跟這船相遇,也算緣分。


    突然,船騰空而起,船上站著一個瘦高男人,他穿深藍長褲,站在船上,船在空中懸浮,迅速前行。孟海一愣,真是開眼界啊,如此神奇的旱船,竟然在旱地可以行駛,竟然不用水,還可以在空中懸浮,快速前行。奇了,真是奇了,簡直是奇了。


    孟海的精神狀態,不是過度悲傷也不是過度高興的,他逐漸找到了一種平和的狀態,哪怕有些平淡也沒有關係,這種狀態下,見到魔域新奇的事情,也不會過分欣喜,遇到一些困難,也不會過分沮喪,他修煉成了這樣一種在很多環境下都能平和的能力。


    那種過度悲傷的狀態,不懂得控製自己情緒的靈魂哭泣的狀態,已經是成為了過去。


    而孟海看到了地麵上有很多洞,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洞?孟海不懂。這魔域就是奇怪,走上一段路,就有東西是自己看不懂的,看不懂。


    孟海經過一個洞,洞中突然爬出了幾隻蟲子,這是什麽蟲,孟海不認識,但很恐怖,它們由於個兒大,看著叫人害怕死了。


    從洞裏爬出來的蟲子有一米多長,大蟲子,要來咬孟海,孟海嚇壞了,躲過左邊的蟲子,右邊的蟲子又攻擊了過來,看來今天要葬身蟲口了。


    孟海劈出右掌,一道光如同球狀閃電,從他手中躥出,那幾隻蟲子就被打死,蟲子被燒焦的身體躺在土地上,發著臭臭的氣味。


    孟海經過這一個瞬間進行的戰鬥,更加謹慎了。他留意這裏地上的洞,擔心再有蟲子從洞裏爬出來傷人。


    剛才有兩隻蟲子,可能是情侶,一公一母,這雌雄二位,從洞裏出來,那個男蟲子可能在向女蟲子炫耀,說自己本事大,今天請她吃人肉,男蟲子就攻擊孟海,女蟲子也跟了上來。但他們可不知道,孟海是身經百戰的人,根本不把蟲子放在眼裏,一揮手的工夫,這對情侶就都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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