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去與刀來同在白玉村工作,這一對親兄弟,幾乎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格,這種性格的差異,在他們言行舉止以及對待事物的態度上表現出來。


    劍去踏實肯幹,刀來不肯幹,幹一點活就叫苦連天,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刀來肚子裏每天都有苦水,每天像寫苦難日記一樣,對著弟弟劍去說這白玉村不好,說這裏窮山惡水,還老受那些惡人欺侮,那些惡人,掠奪這裏的財富,搶這裏的人,不僅在白玉村橫行霸道,還在白玉村之外的很多地方為所欲為,那些惡人把其他的人當成是財富的來源,當成是一切物資獲取的來源。


    以前的戰亂饑餓瘟疫給人們帶來的恐懼仍然沒有完全消除,而今這惡人又來肆虐,人們仿佛一下子又迴到了外星人躥亂的時代,然而這是人們的錯覺,外星人走了,今天躥亂在世間的是白玉山惡人,他們不是外星人,他們是地球人,土生土長的地球人。


    白玉村中的高牆按照夜獨泓的要求需要蓋一千米高,高牆上麵可以施以法術,高牆上空一千米的地方,是可以阻止惡人來襲的,這高度就達到了兩千米。


    這個大的工程,需要人們流汗,蓋牆這個活兒,是比較累的,因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蓋牆術,會蓋牆術的人畢竟不多,黑黑是所有蓋牆者中會蓋牆術的一個年長者,並且他是會蓋牆術的人中的佼佼者,黑黑打小就蓋牆,蓋了一輩子牆,晚上睡覺做夢都會夢到牆,每天滿腦子都是牆。


    蓋牆是個大的工程,尤其是蓋這種需要跟法術相結合的牆。再忙的工作。也有休息的時候,蓋一段時間牆,就可以休息一會兒。


    剛剛蓋了一個小時的牆。劍去和刀來都有些勞累,就都放下手裏的活兒。兩個人坐到了一堆磚上,這堆磚由於比較高,坐在上麵能感受到風吹,風一吹,人就感覺涼快,劍去和刀來貪戀上方的涼快。


    刀來:“好累呀,好累啊,好累哦。好累——”


    “哇。”弟弟加了一個字。


    刀來:“這鬼地方,風一吹,地上的土全起來了,每天人就跟個土人一樣,活的好不幹淨啊,活的真不幹淨呀。”


    劍去:“不是可以洗澡嗎?每天都可以洗澡的。”


    刀來:“不能因為可以洗澡,就否定了這裏是髒的這個論斷。你我都是走江湖的人,帶刀帶劍行走江湖,本該是風流倜儻、婀娜多姿的,可你看看咱們現在這樣。還叫個人嗎?每天累的氣喘籲籲,跟牛一樣,跟馬一樣。跟驢一樣,跟騾子一樣。”


    “到底跟什麽一樣?”劍去問。


    “跟,跟狗屁一樣。”刀來說,“不管如何,我是不喜歡這裏的,很想離開這窮山惡水的白玉村。”


    劍去:“咱媽說了,出門在外,不能由著自己,得守規矩。咱媽說了,在外麵就得本本分分。做好手頭的事情,咱媽說了。人不能輕浮,應該腳踏實地,咱媽說了——”


    “行了,你別說咱媽了,”刀來說,“你老把咱媽掛在嘴邊,煩不煩啊。”


    劍去比較願意在這裏蓋牆,沒有怨言,但刀來每天都有怨言,每天都抱怨,這兩個人,經常被工人們拿來對比,說這兩個人雖是親兄弟,可很有差異,肯定哪一個是撿來的。


    刀來每天就是感覺無聊,麵對這裏的人,刀來沒有什麽話說,他盯著那一塊塊的磚,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癡癡呆呆的磚。


    刀來行走江湖時,心中傷痛很多,那些江湖上的事情,搞的刀來總是傷心,他想要做一個天下第一刀法的人,但他的堅持總得不到別人的支持,不僅得不到支持,還得到很多嘲笑,得到很多唾罵,得到很多不理解,刀來每天心裏裝著那些他十分厭惡的人,內心不能安分。這也許是他內心煩躁的原因,因為這種煩躁,刀來不能像弟弟一樣,安心在白玉村幹活。


    當每天劍去和刀來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劍去能很安心地走在路上,刀來則不行,他想起他的高中時代。那時班裏的老師打學生,說話比較高傲,其中有老師,嗓音難聽,還有老師,誇耀自己牙齒,說自己牙齒掉了幾顆,換了陶瓷的,以後還要把其他的牙齒換成陶瓷的,說換一顆好多錢呢,全換了要好多萬。老師上課拿咖啡杯子,一些學生沒有喝過咖啡,不知道咖啡是什麽,但第一次見到裝咖啡的大瓶子,為認識咖啡,打開了一扇門。老師抹口紅,嫵媚極了。老師罰學生站,遲早了,就在教室門口站成一排,跟羊肉串似的。老師給學生嘴巴,左邊右邊連續打,啪啪啪,整個樓道都聽得到巴掌聲。老師用書打學生後腦勺還有脖子,啪啪,整個教室都聽得到。老師踹學生,一踹一個準,邊踹邊嗬斥。老師帶學生開房,師生共度良宵。老師罵學生,罵的學生不想活下去,因此自殺。老師侮辱學生,用一些過激的言辭侮辱,侮辱了學生的人格。


    各種老師,各種奇葩行為,刀來都見過,一些事情,沒有見過也聽過。上述多是一些不好的行為,當然有一些好的行為,比如老師表揚學生,說學生勤奮好學。這些好的行為,也是老師的行為,一些老師,真的很優秀。老師帶著笑容,給學生上課,老師認真批改作業,老師跟家長溝通,想辦法幫助更多同學度過學習難關,老師創新教學方法,使學生更愛學習且學的更好。老師和學生一起郊遊,老師帶學生參觀博物館,老師引導學生向善、勤奮等等等等,都是老師好的行為。


    刀來今年三十多歲,他經曆過青春,青春中遇到的學生、老師、賣油條的大叔、狗販子、賣甑糕的大娘、掃大街的清潔工、在街頭打架的地痞流氓、偷東西的小偷、暈車的人下車後嘔吐等等,這些刀來在世界上遇到的人啊事啊,這些天都一股腦跑到他的腦子裏來,這些事情湧現在他的心中,他心裏自然是五味雜陳,有好的事情,開心一下,有壞的事情,愁苦一下,苦苦甜甜,這就是刀來一天的心情。


    刀來聽黑黑說了一番話,感覺很受用。黑黑主要給刀來講了一些心靈雞湯類的話,讓他好好在這裏幹,多跟弟弟學一學。


    刀來就嚐試著勤奮,跟弟弟一起搬磚蓋牆,有了高牆,壞人就進不來,村裏的姑娘也不用因為害怕被壞人擄去而把自己弄的很醜。


    刀來像過去見過的耀武揚威的老師一樣站在磚堆上,對工人們說:“你們累不累?累的話也上來吹吹風?一次不能來太多,這裏空間有限。”


    “不吹了,你一個人吹吧。”磚堆下麵一個小夥子笑著朝磚堆上的刀來說。


    刀來、劍去弟兄兩個人,在磚堆上坐著時,黑黑走到了離磚堆大概十米的地方,這個地方,是施展法術的好地方,黑黑嘿嘿一笑,就巧運雙臂,地上的磚都起來了,刀來、劍去二人屁股底下的磚也都跑到了黑黑頭頂的上空,刀來、劍去二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磚旋轉片刻,就一頁頁落在牆上,這一道牆,瞬間增高了十米。


    刀來驚歎,這個家夥太厲害了。以前,刀來寫作業,寫不快,就幻想有一種能力,可以讓自己寫很快,甚至一瞬間寫完所有的作業。


    高中那會兒,刀來完不成化學作業,就說化學中的那些方程式吧,方程兩邊的電子還是什麽,需要配平,刀來老是配不平,他落下了一些課程,課上都睡覺了來著,導致他在做化學題的時候,兩眼茫然。


    那會兒,如果刀來有黑黑這般能力,估計化學作業可以瞬間完成了。


    黑黑簡單揮動幾次手臂,就有一段高牆增高,這種蓋牆術,使得蓋牆速度噌噌上升,這麽好的蓋牆術,應當推廣,好的東西,就應該推廣,推廣之後,就會大大提高大家的蓋牆效率。


    那些白玉山的惡人太惡了,不防著他們不行,這白玉村,別看是村子,村子裏貴重物品多著呢,村民們都知道這些東西貴重,且知道那些惡人不講道理,欺負良家婦女以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漢子,因此他們將好東西,將那些寶貝呀什麽的都藏了起來,這些東西需要加以保護,想要安全,蓋起村牆是一個好主意。


    如今的村牆,已經有一百米高了,他們將會蓋一千米高的牆,差不多可以宣稱世界最高牆了。


    忙完了一天的蓋牆工作,刀來已經很累,他提著自己的大刀,問弟弟:“你說咱們是俠客還是苦力工人?好苦啊每天,一點兒都不風流倜儻。”


    劍去耷拉著眼皮:“天色已晚,洗洗睡覺,身體疲勞,肩酸腿疼,這都怪咱們不會蓋牆術,那個黑黑,蓋牆術那麽厲害,蓋牆速度簡直比內急的兔子還快。”


    “言之有理,他是我們的榜樣。”刀來同意劍去的說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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