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嶼家裏玩得怎麽樣,沒人欺負你吧?”


    傍晚,蘇晚晚接到了蘇語寧的來電。


    蘇語寧聽上去心情很愉悅,講話聲音都柔和了不少,換做是以前,必定是咄咄逼人。


    “林阿姨跟江叔叔對我都很好,姐姐,雖然這麽說挺白眼狼的,但是他家裏的氛圍,真的很好,比我們家好。”


    秋千馬不停蹄的安上了。


    試坐的時候,林蘭先讓江嶼上去試試。


    堂堂男子漢,摔一跤也沒什麽,可別摔到蘇晚晚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


    確認沒有問題,才讓蘇晚晚坐上去。


    秋千的板子上,還刻有“晚”字,蘇晚晚發現的時候,熱淚盈眶,江龍說是他親手刻的小驚喜。


    這會兒接電話,蘇晚晚又迴到了秋千上。


    夕陽西下,少女坐在秋千上輕輕搖著,沒有得到姐姐的迴應,她試探性地問:“姐姐,我這樣說,是不是很不好呀?”


    “別鬧。”


    蘇語寧冷不丁來了一句,還是用嬌嗔的語氣。


    蘇晚晚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姐姐?”


    隨後關門聲傳來。


    蘇晚晚聽到蘇語寧輕咳了兩聲,說:“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們家的氣氛是最詭異的,守規守矩,麻煩死了。”


    姐姐沒有生氣,蘇晚晚這才輕唿一口氣:“姐姐,你剛剛在跟誰說話呀?”


    “那個白癡。”


    蘇語寧語調忽然上揚。


    蘇晚晚很篤定,姐姐陷入愛情了。


    罵人都罵得甜絲絲的。


    蘇語寧忽然說:“你姐姐我也見家長了,他爸媽人都不錯,很熱情,如你所說,相比起來,我們家的氛圍,烏煙瘴氣。”


    “姐!”蘇晚晚立即澄清,“我可沒說烏煙瘴氣,你不要甩鍋呀,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蘇語寧悶哼一聲,說:“總之,你開心就好。”


    “你也是呀。”蘇晚晚笑臉盈盈。


    他知道房東姐妹會好好對待她姐姐的,房東姐夫一看就是會疼人的,而且姐姐一看也是被吃得死死地。


    要知道,沒有認可的情況下,姐姐絕對不會見家長。


    “晚晚,晚晚。”林蘭一邊往後花園,一邊喊。


    “阿姨,我在這裏!”蘇晚晚迴應了一聲,對蘇語寧說,“姐姐,阿姨叫我啦,我們綠泡泡說。”


    “ok。”


    蘇晚晚掛了電話,從秋千上站了起來。


    林蘭從小門走了出來,對她招手:“我把江嶼小時候的照片找出來了,走,我們看看去?”


    “好呀!”


    蘇晚晚挽上了林蘭的手臂,一起前往客廳。


    江嶼正在翻他小時候的照片,看到幾個滑稽的照片,哈哈大笑了起來,還不忘調侃旁邊的江琳琅。


    “姐,你這張短發很像男的。”


    “你還像女的。”江琳琅指了一張江嶼蹲著噓噓的照片,“哪個男生像你這樣撒尿?”


    “來來來,給晚晚看看。”


    林蘭拿過了相冊,從第一頁開始看。


    江琳琅自動讓出一個位置。


    蘇晚晚順勢坐在了江嶼旁邊。


    映入眼簾的是江嶼嬰幼兒時期,額頭上印著一個紅點,眼睛明亮,咧嘴在笑,連牙齒都沒有長齊。


    “紅肚兜。”


    蘇晚晚笑了起來。


    穿著紅肚兜的江嶼太可愛了。


    幾乎每一年都拍了照片。


    一歲的江嶼走路、拍手,坐在嬰兒車裏,被抱著,幾乎每一張表情都是笑著的。


    林蘭說:“小時候親戚們就說這孩子愛笑,長大一定能有所成就,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差。”


    “他小時候很少哭嗎?”蘇晚晚好奇地問道。


    “是啊,很少哭,琳琅小時候老愛哭,生江嶼時候,我都做好了隨時聽他哭的準備,沒想到他吃飽就睡,睡飽就吃,安安靜靜的自己玩,很省心。”林蘭提到江嶼,嘴角都是自豪的笑容。


    不知道有多少個親朋好友羨慕她,生了一個這麽省心,不哭不鬧的孩子。


    當然也有一些嫉妒心重的壞人,說她的兒子不哭不鬧,就算死了都沒人知道,長大以後說不定還是個木訥的傻子。


    她當場跟那人吵起來,等那人生孩子,她還跑去說:“一看這黑不溜秋的樣子,肯定不聰明,別說長大了,這種早產兒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難說,就算活下來了,小時候說不準就是癡呆兒。”


    咒她的兒子,那她是絕不會客氣的。


    那人生產完出來,沒有一個人看她,都是看孩子的,林蘭說話的時候,她想叫人都叫不動。


    剛生產完,本就虛,被這麽一氣,還落下一個頭疼的後遺症,出月子就找林蘭鬧。


    林蘭不是吃素的。


    動用法律武器,說她私闖民宅。


    關了好幾天。


    那人就說林蘭在她生產那天,恐嚇她兒子。


    可惜,拿不出證據,不了了之。


    但是她咒江嶼時候,就在監控下,林蘭拿出證據反咬,那人又關了好幾天。


    “這是江嶼五歲的時候嗎?穿著小裙子,戴著假發,好像一個精致的洋娃娃。”


    蘇晚晚拿出手機拍照保存了下來。


    江嶼小時候長得很萌,從小被養在家裏,很少出去曬太陽,白白淨淨,戴上假發還真像個瓷娃娃。


    “對,是他自願的,我沒有逼他,詳情可以看最後一頁自願同意書。”林蘭說完笑得格外燦爛。


    江琳琅也笑得不行。


    所謂的自願同意,就是用糖哄騙江嶼,要他簽字畫押,不會簽字沒關係,畫押也成。


    最後一張有兩麵,一麵是穿裙子自願同意書,還有一麵是自願上交壓歲錢同意書。


    江嶼一看到後者,立即嚷嚷了起來:“對對對,我七歲那年壓歲錢就是被這樣騙走的,沒還給我,直到現在。”


    “哈哈哈哈。”蘇晚晚笑得直往江嶼的懷中倒,“你當時七歲嘛,好騙是正常的。”


    “那可不一定,他十歲也好騙,我買個水晶球迴來跟他說是來自海底的,很貴的一顆,他說多貴,我說三千五,那年他的壓歲錢是三千五。”林蘭一邊說一邊笑,關於孩子的事,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然後被騙啦?”蘇晚晚問。


    江嶼雙手捧臉:“別說了。”


    “對啊,他說他買得起,但是跟我討價還價,他說能不能給他打個折,給他留個五塊錢買雪糕。”


    林蘭話音一落,響起了清脆的笑聲。


    當事人江嶼聽了都覺得很好笑,砍價砍了個寂寞。


    “我對我兒子還是挺好的,他說五塊,我給了他五十,讓他多買點吃的。”林蘭講得口都渴,端起茶杯嚐了一口普洱,想著想著又覺得好笑,差一點嗆到了。


    生活還是有孩子的調劑,更加的溫馨快樂。


    要是江嶼知道林蘭內心所想,一定會說:你的快樂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上的。


    “看到沒,在我家隨時可以定義,我媽才定義了,“對兒子好”是什麽樣的。”江嶼笑笑。


    其實林蘭不知道的是,十歲那年騙他的時候,他都知道,因為那個水晶球在他學校門口有賣。


    一顆十五塊,兩顆二十五塊。


    他之所以心甘情願上當,是因為知道所謂壓歲錢,就是爸爸媽媽給了別人家孩子,別人父母再給他的。


    他收到三千五,爸媽拿出去還不止這個數。


    爺爺奶奶給他六百,爸媽孝順爺爺奶奶的可是五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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