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四娘搖頭,“沒聽說過,不認識,不感興趣。”


    尹千觴:“……”


    那你問什麽啊!


    辛四娘轉過頭,對百裏屠蘇說道:“問完了,幹掉吧。”


    尹千觴吃驚,站起來,著急地擺手,“等等等等,事情都問完了,為什麽還要幹掉我啊?”


    “問完了,你就沒什麽用處了呀。”辛四娘理所當然地說道,“本來炮仗沒對著你扔,而是扔到了一邊,就是想留你個活口逼供嘛。再說我也不認識你,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幹脆哢嚓一刀,以絕後患,大家都能過個安心的好年。你說對不對?”


    尹千觴:“……”


    有理有據,簡直都快把他也說服了。


    尹千觴不由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就不該再信陸小鳳的鬼話。


    他與陸小鳳相識,是因著歐陽少恭。


    當時歐陽少恭因事去了一個小鎮,結果那個小鎮卻爆發了瘟疫。


    那瘟疫散播極快,官府派了兩個大夫入城之後,便封鎖了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入。


    當時那城中,還關著被人邀來的陸小鳳和司空摘星。


    歐陽少恭通曉醫理,況且自身也被困在這小鎮之中,自然是要想法子去醫治瘟疫的。


    來來往往間,他也就與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相識。


    三人協力將城中的瘟疫治好,又查探了這瘟疫的由頭。


    待到一切解決,三人自然而然,便成了把酒言歡的好友。


    尹千觴那時本打算去琴川去找歐陽少恭,但是在歐陽府中,他卻找不到歐陽少恭的蹤跡。


    桐姨告訴他,歐陽少恭去了那個小鎮。


    他迴想起這一路走來,所聽到過的流言,頓時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奔去了那個小鎮。


    然而等他到達時,事情早已解決完畢。


    歐陽少恭掛著溫潤的笑容,向尹千觴介紹道:“這兩位便是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這次多虧有他們二人相助,才能將此事圓滿解決。”


    尹千觴便也笑著道:“我是尹千觴。能夠相識也是有緣,不如交個朋友吧。”


    陸小鳳對女人來講或許是個風流浪子,但對男人來講便是可以暢快言談,不可多得的朋友。


    尹千觴性子本就灑脫,兩人又都愛美酒,更是一拍即合。


    隻是,陸小鳳卻總愛開他的玩笑或是坑他一把。


    雖然無傷大雅,但尹千觴對每次遇到陸小鳳都會在心裏反複告誡自己不要去相信陸小鳳,但另一邊卻又忍不住相信的自己,感到一絲絲的絕望。


    遠了不說,就說上次。


    他在路中偶然遇到了抱著酒壇的陸小鳳,正愁眉苦臉地坐在路邊的茶攤上。


    那酒是杜康酒,遠遠便能聞到撲鼻的酒香,是市麵難尋的好酒。


    尹千觴愛酒如命,自然不會錯過。


    他湊過去同陸小鳳說了幾句,便想要討碗酒喝。


    陸小鳳平日裏都不會計較這些,但那一日卻不知為何,偏要同他以這酒為注,打個賭。


    賭約的內容十分簡單,就是比比看誰挖的蚯蚓更多,勝者便能拿走這一整壇的杜康酒。


    尹千觴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他想起陸小鳳平日裏也總愛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就沒有多想,賣力地挖了起來。


    最終,他挖了三百六十個蚯蚓,而陸小鳳才堪堪挖了十個。


    他笑話了一番陸小鳳,才心滿意足地提著酒壇子離開。


    陸小鳳還一副十分不舍的模樣。


    然而後來經歐陽少恭提點,尹千觴才知道,陸小鳳要同他打賭,不過是因為陸小鳳為了還之前輸給司空摘星,而被要求挖蚯蚓的債罷了。


    陸小鳳不願意自己挖,便尋了個法子騙他幫忙。


    一壇酒換幾個時辰的勞動力,陸小鳳確實不虧。


    而這次,陸小鳳則是在閑談中,同尹千觴說:“前幾年我和花兄因著他家有惡鬼作祟,便去了一趟天墉城。當晚在天墉城的客房借住,我從山下買了一壇酒上來,竟看到園中的石桌上有一壺酒。花兄同他說,是一名女子留下的。”


    陸小鳳嘖嘖兩聲,搖頭晃腦道:“那酒當真不是凡品,飲了一口便令人有些飄飄欲仙,清冽又香甜。然而所剩不多,很快便也喝沒了,當真令人魂牽夢繞。”


    陸小鳳飲過許多酒,若是他這般評價,那這酒當真極是罕見。


    尹千觴聽過之後便記在了心裏,時時惦念,就想著哪天上天墉城來找找這酒是否存在。


    尹千觴並非第一次闖入這天墉城。


    他上次闖入,是在三年前,為了幫歐陽少恭搶奪焚寂。


    本來那次時機很好,派得上用場的執劍長老修行閉關,而天墉城中的得力弟子也被歐陽少恭使計調去了金陵。


    天時地利都占了,奈何卻偏偏趕上執劍長老的愛徒,那個名叫百裏屠蘇的煞氣發作,愣是把閉關中的執劍長老給催了出來,直奔劍閣而來。


    既然執劍長老出關,那這焚寂便是偷不出去的了。


    尹千觴隻來得及瞧上那麽一眼,就慌慌張張地從天墉城翻了出去。


    好在少恭並不計較,僅說這次是為了試探,要他不必介懷。


    雖然上過一次天墉城,但尹千觴心知上次落了個空,天墉城的守備應當更加森嚴,也就沒有大意,準備先在山下待著,收集一下情報。


    市井之中,情報最為通暢的地方無非就是些酒樓茶館。


    適逢過年,人流湧動,天墉城又一貫威望甚高,許多人也都愛聊上一聊,所以獲取情報也並不難。


    尹千觴在酒樓悠然喝酒,便聽到隔壁桌,那長居本地的哥哥對常年在外的弟弟一本正經地道:“你啊,出行在外,若是遇到了什麽奇怪的事,記得要寫信跟哥哥講清楚。哥哥好上天墉城幫你尋個解決之法。”


    弟弟扯了扯衣帶,不自信道:“人家是修仙問道的大派,能理會咱們這種小人家麽?”


    哥哥滿是敬仰地說道:“天墉城雖然是修仙問道的,但也有俠義心腸。我們隔壁那家不幹淨,不也是天墉城的人派來把那惡鬼鏟除的嘛。還分文不收。”


    尹千觴轉了轉酒杯,想這天墉城倒也不負威名。


    隔壁桌的對話仍在繼續。


    哥哥一拍大腿,滿是讚歎地說:“而且人家這個修仙大派,旁的門派就是比不得。過年這個炮仗放得都特別有陣勢,就跟真炸了哪似的。春節不聽到那轟隆一聲,感覺都像沒真正過年。而且年年都翻修,特別注重門麵。不像別的門派,摳摳搜搜的,就那麽個小破門都得用上幾十年。”


    尹千觴:“……”


    不……這肯定是真炸了哪裏吧!


    弟弟也是一臉憧憬,“哇……天墉城真厲害呀。”


    尹千觴:“……”


    敬佩錯地方了吧。


    總覺得天墉城的威望,在很微妙的地方呈倍數增長。


    也不知道這炮仗的威力問題為何如此的深入人心,尹千觴聽來聽去也都是這些內容。


    他想了想,決定趁除夕人少的時候,摸黑上一次天墉城。


    進到天墉城的過程比想象中簡單。


    尹千觴覺得那酒既然如此珍貴,那必然是會被珍惜地保存在哪處,便小心翼翼地想找個酒窖,但怎麽尋卻也尋不到。


    於是,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去廚房找一找。


    然而,尹千觴剛溜進廚房,還沒來得及看清裏麵有什麽,就見到一個帶著火星的東西從大門丟了進來,咕嚕咕嚕地滾落到廚房的角落。


    緊接著便是引線燒盡,轟然炸開,碎石瓦礫紛紛揚下,升起濃濃黑煙。


    他茫然發懵地站在原地,隻來得及用袖子掩住口鼻,猛然咳嗽起來。


    待他反應過來想逃時,他的頭發已經被一個身著紅衣滿是淩厲氣質的女人扯住,就這麽把他硬生生拖出了廚房。


    尹千觴掌心揉了揉頭發,覺得都快要被辛四娘扯掉了一大半。


    他見辛四娘滿是不信任,想了想,問道:“你認識陸小鳳麽?”


    辛四娘漫不經心地說道:“眉毛精嘛,我認得啊。”


    尹千觴噗嗤笑出聲來,拍著腿說道:“哈哈哈,眉毛精!他若是知道有姑娘這樣說他,怕是要傷心死。”


    辛四娘冷冷道:“你也沒機會轉告他了。”


    尹千觴:“……”


    尹千觴訕訕地收了笑,“你可以去向陸小鳳求證嘛。”


    “好呀。”辛四娘坐在一旁,氣定神閑道,“陸小鳳在哪?”


    尹千觴沉默了起來,尷尬道:“那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們江湖人見麵向來隻講究一個緣字,能碰上就碰上,真有事特意去找是十分困難的。


    辛四娘轉過頭,對百裏屠蘇說:“給我把刀,我囊死他。”


    百裏屠蘇微皺眉頭,覺得辛四娘今日有些不太對勁,低聲問道:“你今日怎得如此急躁?”


    辛四娘聞言一怔,正要說些什麽,便看到掌門率領著幾個弟子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


    掌門看了一眼尹千觴,嚴肅著臉,問道:“這便是那個擅闖天墉城的人?”


    百裏屠蘇下意識往旁挪了一步,將辛四娘掩在身後,平淡應道:“是。”


    旁人是瞧不見辛四娘的,但百裏屠蘇似乎總會忘記這一點。


    辛四娘呆然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他的肩膀變得比從前寬厚,身形也拔高了許多,已經能將辛四娘徹底掩在他的身後。


    十七歲的翩翩少年。


    他當真是長大了呀。


    辛四娘的手指拂過百裏屠蘇的背脊,感覺到他一瞬間緊繃了身體,僵直著不敢去動。


    她輕笑出聲,轉過身來,後背倚在他的背上,力道不輕不重。


    百裏屠蘇站在原地,感受到後背那溫熱的感覺,怔了一下,便放鬆下來,偷偷調整了姿勢,讓她倚得更舒服些。


    尹千觴沒空管這對兒仗著別人看不見就暗地裏秀恩愛的小情侶,“噌”地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掌門麵前,兩隻手緊攥著掌門的手,激動地說:“你快把我抓走吧!”


    掌門發懵,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狐疑地瞅了瞅尹千觴,半晌沒說出話來。


    肇臨在旁邊悄聲提醒道:“這個人腦子似乎有點問題。我剛剛還瞧見他對著空氣說話呢。”


    “哦,哦……”掌門不明狀況地應了兩聲,用力把手抽了出來,背在身後,淡定地指揮道,“你們幾個把他帶到客房看好,待到除夕宴畢,我再好好問清楚。”


    辛四娘從百裏屠蘇背後探出頭來,不滿地嘟囔道:“有什麽可問的,反正四十歲之後就要禿頭了,幹脆一刀囊死算了。”


    尹千觴:“……”


    為什麽他有禿頭傾向就要囊死他啊!到底是對禿頭有多嚴苛!


    啊呸!不對!他才不是禿頭呢!


    尹千觴被幾個弟子看著走在前頭,而作為墊後的掌門則迴望了一下幾乎成了廢墟的廚房,捂著發疼的胃部,“誒喲……我的廚房啊……一磚一瓦砌出來的廚房。”


    他喃喃自語,“不行,今年怎麽著也得勸執劍長老把那個狐妖給解決了。再這樣下去她就敢炸大殿了,大殿修起來就真的赤字了。”


    百裏屠蘇沉默地看著掌門離開,似乎是要去找執劍長老。


    辛四娘坐直了身體,懶洋洋說道:“你師尊出門去看劍,還沒迴來呢。”


    百裏屠蘇不解,“可師尊的房中點了燈。”


    她一挑眉,說道:“那是我點的。本來是想瞧瞧他在不在的。”


    然而誰知道她剛從房中出來,就恰好就碰見了尹千觴躡手躡腳走到廚房的模樣。


    她想著不能讓他跑了,就順手把炮仗給扔了進去。


    這炮仗大概是她第一個做的,所以威力並沒有以往的大,隻是讓他狼狽而已。


    百裏屠蘇坐到辛四娘的旁邊,觀察著她的神情,輕聲問道:“總覺得你今日有幾分焦躁。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按照以往來講,辛四娘遇到這樣的小毛賊大多也就是戲耍一番,不會動什麽真格。


    但從剛剛來看,她似乎是在認真建議把尹千觴給一刀囊死,一了百了。


    這般焦躁,實在有些反常。


    “恩?有麽?”


    辛四娘聞言蹙起眉頭,認真迴想了一下,覺得似乎是有一些,便砸吧嘴,說道:“見到他之後,就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百裏屠蘇疑惑,“不太好的預感?”


    辛四娘點頭,“怎麽說呢……就是,也形容不太上來。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顧元青的轉世被殺的時候。總之不是很好。”


    百裏屠蘇安撫道:“別太在意。若是當真有什麽事情,我定然護你周全。”


    辛四娘含糊其辭,“要是衝我,我倒是無所謂啦……”


    就怕是衝著你來的呀。


    即便知道搶奪焚寂的事與歐陽少恭有關,但他沉寂了這麽久,辛四娘也猜不透他的意圖。


    辛四娘猜焚寂劍靈應當是被封印在百裏屠蘇的體內,也就是說他的身體裏有著太子長琴的命魂四魄。而歐陽少恭身上有著餘下的二魂三魄。


    辛四娘沒找到萬全之法前,事關百裏屠蘇,她也不敢貿貿然對歐陽少恭動手,隻能這般拖著。


    結果卻是越拖,越覺不安。


    辛四娘歎了口氣,覺得同百裏屠蘇直說歐陽少恭的事似乎有些魯莽,但也應該提個醒,便說道:“你記得,日後要小心一個人。”


    百裏屠蘇應了一聲,問道:“誰?”


    “那人名叫歐陽少恭。”辛四娘頓了頓,找了一下自己的詞匯儲存庫,選定了個適合的形容,簡潔地說道,“是個感情騙子。”


    說完,她自己琢磨琢磨,覺得歐陽少恭騙過林子怡,這麽說應該也算合適,便兀自肯定般點了點頭。


    百裏屠蘇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小心一個感情騙子。


    他小心翼翼問道:“那個叫歐陽少恭的,騙誰了?”


    辛四娘覺得林子怡那段往事講起來太過繁瑣,便敷衍道:“騙男騙女騙老騙少。”


    百裏屠蘇:“……”


    狩獵範圍這麽廣哦……聽起來似乎還真需要小心一些。


    辛四娘蹙起眉頭認真迴想了一下林子怡同她講過的,關於歐陽少恭的特征,依樣複述道:“他穿杏黃色長袍,氣質比較溫和有禮。”


    她將發釵摘下,黑絲如瀑布般柔順滑下,堪堪及腰。


    她攏了攏長發,將其順到一邊,又變幻出一個鵝黃色的發繩在胸前將長發紮好,滿是認真地說:“他的頭發大概是往一邊順,和這個發型差不多。”


    她頓了頓,覺得這個形容不太具體,便嚐試著舉例子,“就類似於那種站在原地光轉圈,就能用頭發削飛大片敵人的群攻型武器。”


    百裏屠蘇:“……”


    辛四娘的形容能力也是魔性,害得他開始不自覺腦補了起來。


    這廂辛四娘猶自在向百裏屠蘇科普歐陽少恭,而那廂好不容易從天墉城脫出的尹千觴也在向歐陽少恭科普辛四娘。


    他揉揉發紅的耳朵,又揉揉發疼的頭,抱怨道:“少恭,你可不知道在天墉城裏出現的那個女人實在是太兇悍了。先拿炮仗炸我不說,還扯我頭發揪我耳朵,最後甚至還打算一刀囊死我。”


    歐陽少恭輕輕一笑,為他倒了杯清茶,悠然道:“於是你便如此狼狽地逃了迴來?”


    尹千觴聞言有些尷尬,嘟囔道:“我哪知道那個女人這麽厲害。本是想直接逃走的,但邪了門了,雙腳就像灌鉛了一般動也動不得。要不是天墉城的掌門出現,我大概也就血灑天墉城了。”


    天墉城畢竟不是官府,沒辦法隨隨便便羈押一個人。


    待到門下弟子確認好門派中沒有丟失什麽之後,掌門要他下不為例,便也隻能放他離開。


    歐陽少恭雙手捧著溫熱的茶杯,若有所思,“那人可是天墉城的弟子?”


    尹千觴思索了一下,搖頭,“我瞧著不像。這數九寒冬的,就穿了身石榴裙,也沒穿天墉城門派弟子的衣裳。總之怪得很。”


    歐陽少恭垂眸考慮了一會,開口問道:“她長得什麽模樣?”


    “長得什麽模樣嘛……”尹千觴食指敲敲額角,迴憶了一下,“漂亮是特別漂亮,笑起來就像狐狸一樣。不過她眉間有一點紅痕,看起來有些戾氣。”


    歐陽少恭微微側頭,“紅痕?”


    “對。”尹千觴指了指自己眉間,“就在這裏。和那個叫百裏屠蘇的一樣。”


    歐陽少恭隱約覺得有點印象,但實在也想不出來,便搖頭作罷。


    桐姨輕敲房門,得了應允,便將兩壺溫好的清酒端了上來擺在桌上,叮囑了一句,“飲酒傷身,還是少喝些吧。”


    歐陽少恭應了一聲,柔和地說道:“夜深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尹千觴看桐姨離開,低聲說道:“桐姨年齡也大了,經不起奔波,你怎麽還帶她來了這裏?”


    琴川離天墉城相去甚遠,尹千觴能這麽快同歐陽少恭相會,這裏自然不是琴川。


    歐陽少恭略顯無奈,“臨近新年,歐陽府空曠,若隻留桐姨一人守家,終究有些不忍。況且桐姨也甚是擔心我,偏是要跟來,我也無法。”


    尹千觴不在意地笑了笑,為自己倒了杯酒,“跟來也好。有人陪伴總好過獨自一人。”


    提到百裏屠蘇,尹千觴笑著說道:“我今日還瞧見那個叫百裏屠蘇的了。”


    “哦?”歐陽少恭眉毛一挑,頗感興趣地問道,“依千觴所見,如何?”


    尹千觴舉起酒杯,“倒是個蠻正直的少年。不過當時我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女人的身上了,也沒細瞧。不過他同那女人關係似乎不錯。”


    歐陽少恭微微一笑,“如此,也不錯。”


    尹千觴歎了口氣,“早知道除夕的天墉城守衛這麽鬆懈,我就順路把焚寂偷出來就好了。”


    “倒也沒什麽。”歐陽少恭溫良地說道,“該來的自然都會來。”


    尹千觴不懂,“少恭你想到了什麽法子麽?”


    歐陽少恭斂眸,望著杯中茶水的波紋,幽幽說道:“他在天墉城安閑度過了這麽多年,也是該下山,把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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