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園,後廚,神劍小隊的兩位隊員正在等候。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神劍小隊就會派出兩名隊員,負責卸下送來的物資,畢竟他們吃喝都是孫九霄供著,這也是目前為數不多能體現價值的地方。


    “哎,孫神醫迴來之後這才幾天,就又走了,我還想讓他抽空幫我看看腰傷呢。”


    今天負責這項任務的其中一個,代號地瓜,是隊伍中偵查斥候,在高強度訓練中扭傷了腰留下病根,苦不堪言。


    說著,地瓜還揉了揉後腰,發誓道,“下次,孫神醫要是迴來了,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得了吧,打又打不過,我們的訓練經費也是孫神醫供的,人家那麽忙,哪有功夫搭理你啊。”另一個正是被孫九霄親身教育的羅四海,他歎了口氣,“哎,人怎麽能這樣呢?我之前五年每天訓練的十六個小時,還有再往前幾年每天訓練的十八個小時,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兩人正吐槽呢,遠處貨櫃車已經駛進了院門,立即理了理衣衫,打起精神。


    不多時,貨櫃車停在後廚入口,地瓜挽著袖子就要去搬東西,卻被羅四海一把拽住了。


    “老王,怎麽今天晚了這麽久?”羅四海敲了敲車窗玻璃。


    “堵車。”


    老王隔著窗戶,說罷了,拍著大腿罵了一句,“媽了個巴子的。”


    “哦,下次記得早點。”羅四海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便招唿地瓜去卸貨。


    杏園裏男女老少足有兩百多號,每天光是大米就得好幾袋,加上雞鴨魚肉,生猛海鮮,好一通忙活。


    將最後一筐魚搬下來的時候,廚師圍著一條汗巾擦肩而過,順手抄起一條肥美的大黑魚,那黑魚甚是兇猛,在他手中掙紮兩下便掉迴水桶。


    “謔,這肯定是野生的,勁兒真大!”廚師咂咂嘴,照例掏出一遝錢,數也沒數就順著窗戶遞了進去。


    原本舒適逸供貨給杏園是不要錢的,畢竟以白清揚跟孫九霄的關係,價值八千萬的水園都送了,又怎會在乎這一塊八毛的?


    自從白清揚公然保下天狼後,孫九霄雖然不關心柴米油鹽的小事,謝婉兒則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吩咐下去,在沒有組建自己的采購部門之前,舒適逸再來送貨付錢給人家。


    結果,孫九霄還未忙罷手頭的事情,就又被召去港島,此事暫時擱置下去,廚師則是在每次收貨之後都拿錢來付。


    “謝謝。”老王收了錢,隨即發動車子,一溜煙的開出了杏園。


    絕塵而去,餘下的廚師還沒迴過神,“今天是怎麽迴事?收的這麽幹脆。看來,孫九爺跟白總是徹底鬧掰了。”


    羅四海也察覺到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但他也沒有在意,畢竟天塌下來有個高的孫九霄頂著,就是和白清揚再怎麽不對路,白清揚也不敢把手伸向神劍小隊。


    一桶大黑魚蹦躂了兩個鍾頭,開膛破肚,蹦蹦跳跳的進了砂鍋,夜幕降臨時分,濃白色的黑魚湯便被端上了各個餐桌。


    在主別墅裏吃飯的人並不多,近秋雨、謝婉兒、沈佳欣,今天又多出個上官靜兒,其實這四個女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若是單獨挑出來都是夢中女神的級別,偏偏就坐在了一張飯桌上。


    “這個黑魚在我們蜀中有一種吃法,叫甘泉活魚。”


    上官靜兒饞貓似的搓著手,迫不及待的做上了桌,拿起湯勺便盛了一碗。


    其實,上官靜兒並非是吃貨,隻是她在這杏園中屬於資曆最淺的一個,就連毫無長處的沈佳欣都做了兩個月的房客,她若是不表現出些存在感,總感覺別別扭扭的。


    按照上官睿的話來說,自出生的那一刻,上官靜兒便注定隻能嫁給九陽神功的傳人。


    這裏的女人,似乎各個都跟孫九霄有道不明白的關係,上官靜兒便想先給自己打上無害的標簽,混熟之後再去琢磨後宮爭權。


    “甘泉活魚是金陵小吃。”


    謝婉兒淡淡說著,有意掃了上官靜兒一眼。


    兩個女人就足夠唱一台戲,謝婉兒年輕但不代表她天真,說實話她並不喜歡上官婉兒,雖沒有故意排擠,還是將氣氛攪得十分微妙。


    “是麽?我們蜀中也有。”上官靜兒抿嘴一笑,將盛滿的湯碗放到謝婉兒麵前,“你是大姐,你先。”


    謝婉兒眉頭一挑,並不拒絕,轉手便推到近秋雨麵前,“秋雨姐,你最近為中醫聯盟操勞,來點魚湯補補腦。”


    謝婉兒認識近秋雨是在七八年前了,可以說近秋雨給她的影響很大,十一二歲就跟著新兵訓練的謝婉兒,每每在堅持不住的時候,所想到的榜樣就是自強自立的近秋雨。


    尤其是最近,近秋雨為了中醫聯盟的規劃和發展,幾乎是廢寢忘食,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就差了好多,好像大病了一場,更是讓謝婉兒由衷的崇敬。


    “你們吃吧,我不喜歡。”近秋雨搖搖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


    相比之下,沈佳欣才是真正的吃貨,一把搶過湯碗,很是豪爽的一飲而盡,咂舌不已,“啊!咱們廚房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這湯真是,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


    沈佳欣正感歎著,就感覺鼻子一痛,一股熱流湧了出來。


    她猛地起身,退後兩步,用手背在鼻前擦了擦,是一大片黑紅色的血漬。


    “我好痛,我怎麽了?”


    驚慌失措,沈佳欣慌忙跑到落地銅鏡前,說是銅鏡,其實打磨的十分光滑透亮,比玻璃鏡還要清楚。


    赫然看到自己的口鼻眼耳,七竅分別流出黑色,就像在頭上插了七個水龍頭,用大功率水泵不斷的往外抽水。


    “湯有毒!”


    上官靜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三兩步就來到沈佳欣麵前,手中已然多出兩根銀針。


    剛要下針,沈佳欣卻一把將其推開,“你滾!滾!不要靠近我!”


    說罷,沈佳欣跪倒在地,衝著近秋雨的方向伸出一隻手,在空中不斷顫著,“秋雨姐,救我!救我!”


    “打電話,所有人不要喝魚湯。”近秋雨明顯要冷靜很多,一邊吩咐著,迅速跑到沈佳欣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脈門。


    片刻,近秋雨皺起眉頭,“不對,脈象平穩,沒有問題啊。”


    “還是我來吧,鬼醫派精於外科,也擅使毒解毒,關閻一脈便是鬼醫叛逆。”上官靜兒站在一旁,抓著衣角,怯生生的說道。


    “你來。”近秋雨抓住沈佳欣的手,輕輕拍了兩下,示意她不要害怕。


    “不!不要!”沈佳欣已然失去了神智,搖頭晃腦,黑血不斷的湧出來。


    還未等上官靜兒再次靠近,這丫頭便昏死過去,探探鼻息,岌岌可危。


    “這種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叫見血封喉。”


    上官靜兒迅速將銀針打在沈佳欣的雙肩,臉頰和頭頂百會,手法之穩,打穴之快,直看得近秋雨眼花繚亂,就是比起孫九霄也不差多少。


    一時間,近秋雨竟想起了江南鬥醫,上官靜兒有三次出場,現在看來必定是有所隱瞞,有意要成孫九霄之美。


    “見血封喉不該是這樣。”恍然,近秋雨迴到現實,皺著眉頭,念叨著,“她的脈象十分平穩,雖然鼻息有微弱,但心脈不變,說明毒未入腑髒,隻在血肉徘徊。”


    “不!”上官靜兒很是奇怪的看了近秋雨一眼,感歎道,“原來近醫師也是師出名門,家學淵源,連我們鬼醫派獨有的見血封喉都知道。”


    見血封喉此毒,乃是鬼醫派獨有,千百年來用以懲治叛逆,屢試不爽。


    身中此毒,普天之下隻一種解法,而此解法從來都隻有鬼醫派之主才能掌握,唯一一次例外是在近百年前關閻一脈叛逃的時候,關閻的爺爺將此毒帶了出去,想來是被以某種方式破解了。


    “這隻是表現,其實毒已經進入腑髒,逼迫心脈。”


    上官靜兒並沒有過多解釋,吩咐道,“你去打盆清水,我要以內力幫她逼毒。解藥不在身邊,隻能以這種方式先救迴來,再清餘毒。”


    謝婉兒也不說話,點點頭便走了。


    “果然,關閻還是下手了。”上官靜兒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掌交錯間,一股森森白氣冒了出來,一時將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低許多。


    將這股白氣按在沈佳欣的背上,這便是她的毒門內功,伴隨六陰絕脈的先天真氣,無需修煉就抵得上孫九霄《九陽神功》四五層的樣子。


    片刻,近秋雨已經打來了水,身後還跟著張三千,這家夥手裏提著半隻燒雞,一邊走路也不忘吃的油光滿麵。


    “怎麽?怎麽?關閻那兔崽子呢?”張三千費力的將口中吃食咽了下去,眼前頓時一亮,“六陰絕脈誒!傳說中的六陰絕脈,終於看到活的了!小姐姐,有婆家麽?俺家師弟會九陽神功,能救你的六陰絕脈……”


    “別廢話,快幫忙!”近秋雨喝了一聲。


    “好嘞!”張三千當即就要插手。


    卻在此刻,寒氣包裹中的沈佳欣身體猛地一震,噴出一口黑血來,腦袋一歪便沒了動靜。


    近秋雨見上官靜兒麵色不佳,下意識的去探了探沈佳欣的脈門,麵色也是一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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