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九霄和劉星素未謀麵,但兩人的梁子架的很深。


    一方麵,劉星是趙龍的原材料最大通道,與天狼也有說不清楚的關係。


    另一方麵,劉星曾針對中醫協會,發起過抹黑搗亂的行動。


    還有一層關係,前些天舒適逸爆出的有毒害原材料,始作俑者,也是劉星,當然不知道白清揚用了什麽辦法讓他自斷一臂認罪伏法,但這件事總不能就這麽算了。


    三件事加在一起,注定孫九霄和劉星之間不能善罷甘休。


    “你想怎麽算?”劉星最是老道,先發製人。


    因為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並不能對孫九霄做什麽,最多是拳腳衝突,卻也奈何不了人家。


    “這位小姐說過,不願在看到你這位朋友,結果他又跳出來。”孫九霄說罷,想了想,補充道,“而且,對我們進行語言威嚇,口頭猥褻。我倒是無所謂,平頭百姓一個,就是我這位朋友可能沒辦法忍受,所以……”


    邵兵何等的聰明,忍著劇痛就撥了一個號碼,“喂,楊參謀,給我派兩隊人過來,天狼酒吧有人涉嫌攻擊軍人。對,對,對,就是在西二環的天狼酒吧。”


    孫九霄耐著性子,等邵兵打完了電話,這才繼續說道,“而且我聽說,這間酒吧幕後的老板,似乎最近也很活躍啊,那就一並帶走做調查吧。小兵,你們信息作戰中心是有這個權利吧。”


    “把劉先生也帶走調查都沒問題!”邵兵陰測測的笑著。


    劉星掌控著整個東南地下超過九成的水貨渠道,已經混成了人精,他敢保證邵兵剛才那通電話沒有打出去,或是打給了無關緊要的人。


    但這是一個危險信號,告訴他如果此刻不低頭,這件事就會驚動東南軍區。


    到時候不管誰對誰錯,人總是要帶走的,至於帶去哪裏?帶去幹嘛?


    總不會是去度假的。


    “你是想這麽算啊。”劉星若有所思,也拿出手機,“喂,劉副局長,在天狼酒吧有人攻擊港島友人,現場已經有人重傷。”


    說罷,劉星掛掉電話,再度看向孫九霄,“不知道,誰會先到呢?”


    “你不妨再打一遍,告訴劉副局長,涉險攻擊和傷害港島友人的是孫九霄。”孫九霄提議道,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告訴他,是中醫協會孫九霄,是白清揚的那個好朋友孫九霄!”


    “既然你想玩,我陪你玩到太陽下山!”劉星哼了哼,重新撥通了電話,將孫九霄的囑咐一字不落的傳達了一遍。


    再度掛掉電話,劉星臉上依舊是淡淡笑容,“劉副局長說了,他會親自帶人過來。”


    “那我就恭候大駕!”孫九霄重新坐迴了茶幾裏麵,在桌上扒拉一遍,“服務生,再給我來一盤麻辣鴨脖,小小辣就好。”


    黃大仁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他雖然常年呆在港島,也經常來到雷州與劉星談生意,或多或少也聽過孫九霄的名號。


    尤其是劉星提及此人與另一個叫做白清揚的人,都會咬牙切齒,顯然是在人家手上吃過虧。


    “星哥,要不就這麽算了吧。”黃大仁附在劉星耳邊,小聲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嘛,再說,我們之間……”


    他和劉星之間的買賣,是見不得人的,正應了孫九霄那句話,先槍斃再調查絕不會是冤假錯案。


    “不急。”劉星張開雙臂,就有人替他取下了貂皮大襖,就近坐在了一張沙發上,“給我們劉副局長十分鍾的時間,肯定能還你一個公道。”


    等到第三分鍾的時候,孫九霄如願吃到了麻辣鴨脖,劉星的電話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那個名字,劉星並不意外。


    “怎麽?”劉星接通電話,問道,“你要親自來一趟?”


    電話那邊是天狼,這個天狼酒吧的老板,也是整個雷州西城地下秩序的王者,與雷老五平分秋色的男人。


    “帶你的人,走!”天狼很簡短,不容置疑。


    “啊!”劉星麵色微變,快步走到一個角落裏,才小聲說道:“這雖然不能釘死孫九霄,但也能讓他形象大損,我可以通過我的門路把案子轉交到相關部門,關係到港島,就算東南軍區也不能提人……”


    “走!”天狼吼了一聲,“我馬上就到,我到的時候千萬不要看到你!”


    “可是,孫九霄還不知道張琛跟我們在合作中啊。”劉星依舊不死心。


    這是一盤大棋,從張琛找上劉星索要投資的時候,劉星所需要的並非是張琛開出的利好,而是潛在利益。


    隻要華夏名醫堂能取代中醫協會,成為東南醫療界的領頭人,那麽就可以依托這個關係將兆龍集團盛產的各種醫療器材送到東南各個角落,而這些器材的原料都是從劉星手中流進華夏的。


    每個月,甚至是每天,所產生的利潤都是難以計算的。


    這些的前提就是,華夏名醫堂能夠取代中醫協會,而做到這一點的關鍵就在孫九霄身上,隻要孫九霄失蹤一段時間,多方壓力下中醫協會遲早要垮台,被取而代之。


    “嘟嘟嘟……”


    天狼是說一不二的人,電話裏傳出的忙音告訴劉星,這件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這麽簡單,仔細迴想,似乎最近有一對從港島來的o記警察正在調查自己。


    劉星的脊梁竄起一道涼氣,直衝大腦,他快步走迴現場,大手一揮,“我們走。”


    “別急。”孫九霄笑道,“你難道不算這筆賬了嗎?”


    “今天算你狠!我們之間還沒完呢。”劉星咬牙切齒,喝道,“等到我們再見的那一天,你和我之間一定有一個了斷。”


    “不如就今天了斷吧!”


    人群後傳出一個女聲,眾人疑惑好奇中,紛紛讓開,就看到一個女人架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出現在走廊的入口。


    男人麵如死灰,傷痕累累,女人的臉上也有些血跡傷痕,似乎是與人搏鬥過。


    孫九霄看到這兩人,心中一沉,就要指使邵兵去把人接過來,才發現邵兵和雷少庭都受傷了。


    隻能親力親為,孫九霄快步走過去,將白玫駕著的陳永華接了過來,“你出現的很及時。”


    “謝謝!”白玫哽咽道。


    “別哭,你還要說自己的台詞呢。”孫九霄咧嘴一笑,“怎麽說來著?”


    白玫果真就抹掉了眼角的淚花,快步走到場中,卻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腳步聲,人群再分開一道口子,劉局長腆著大肚子走了過來。


    “雷州警察!”劉副局長握著自己的證件,環視一圈,喝道:“接到報案,有人在此地涉險攻擊港島友人,行兇傷人,所有人蹲在地上統統不準動!”


    常年混跡夜店的,警察查牌這種事見得多了,一個個乖乖的抱頭蹲下,感慨今天的警察效率可真是高。


    “你們幾個,抱頭蹲下!”劉副局長指了指邵兵和雷少庭一群人。


    轉而,又看向孫九霄,“你,也抱頭蹲下!”


    “我是港島o記高級督察白玫,你是這裏的總指揮?”白玫的眼中,閃過一絲凜冽。


    女人是記仇的,尤其是劫後餘生的女人,她一麵將自己的證件別在胸口,一邊走向劉副局長。


    “我是特派到雷州調查兩件非法資金案。”白玫說道這裏,厲聲喝道,“你們幾個,不準動!”


    劉副局長帶來的警察,條件反射,舉槍對準了白玫所指的方向,這才發現劉星一夥兒三人正躡手躡腳的往外走。


    “別動了,乖乖伏法吧。”孫九霄悠悠一歎。


    “我要與你的上司通話。”白玫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劉副局長。


    劉副局長麵如死灰,原本是要拒絕的,但一想到會跟劉星牽連在一起,還是乖乖地按下一串號碼。


    “你好,我是港島o記特派高級督察白玫,我現在天狼酒吧,我需要調配你下屬的一支警力。”白玫隱忍了多日的怨氣,終於得到宣泄,好一個酣暢淋漓。


    不多時,白玫對著電話點了點頭,“好,好。”


    接著,她把電話交給劉副局長,也就三秒鍾的時間,劉副局長咬著牙,果斷下令,“抓人!”


    他手下的警察就摩拳擦掌朝孫九霄走來,劉副局長恨得直罵娘,“抓劉星!”


    “現在你被逮捕了,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呈堂證供。”白玫來到劉星麵前,他已經被帶上手銬。


    白玫頓了頓,轉頭對孫九霄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才繼續說道:“你有會見律師的權利,如果你請不起律師,我們可以免費為你提供一名律師。”


    不遠處,孫九霄打個響指,他上了白玫的賊船這一通忙活,就是為了聽到這一段台詞。


    但孫九霄並不滿足於此,他將昏迷中的陳永華放在沙發上,來到劉星麵前,俯身下去,很認真的問道:“你這是不是叫自掘墳墓?”


    “他這叫多行不義必自斃。”邵兵和雷少庭這對難兄難弟相互攙扶著,一想到自己挨了頓打能將劉星這狗賊送去伏法,頓時覺得這波不虧。


    片刻後,天狼酒吧外,天狼坐在車裏聽到一陣刺耳的警笛聲漸行漸遠,他狠狠掐滅煙頭。


    抓起電話,天狼隻說了一個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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