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外界因為劉炅然發出的消息而議論紛紛的時候,沈清風正在享受美女環繞的齊人之福。


    “我說,你們要不要全妝來看我啊?這脂粉味,咦——”


    “我們都是剛參加節目或者公演完來的,當然是全妝!”蔣舒婷撇撇嘴。


    “婷婷啊,兩年不見,懟人的功力見長啊?”


    然而莫寒的表情卻沒她們那麽輕鬆,等她們見過沈清風,又各自調侃了幾句離開後,她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


    倏然間,一股冷風灌了進來,沈清風打了個寒顫,弱弱地喊了聲:“莫莫~”


    莫寒粲然一笑,“怎麽呢,親愛的小清風?剛剛玩得可還開心?”


    這麽一說,沈清風才想起,剛剛她們說話的時候,莫寒一聲不吭,“所以莫莫是吃醋了嗎?放心,在我心裏你是與眾不同的。”


    “每個人對你來說,都是與眾不同的吧?”


    “哇!莫莫,我可太喜歡你的聰明啦!”沈清風故作驚喜的驚唿,而莫寒,卻陡然垂淚,哽咽著聲音抱怨她,“突然以那樣的方式消失,現在又明晃晃地出現在大家眼裏,你,你真的忍心讓大家再為你傷心嗎?”


    “不願意又能怎麽樣?我的命,何時在我自己手裏了?”


    “這不像你沈清風說出的話。”


    沈清風突然抬頭,看向莫寒,眼中閃著晶瑩,“莫莫啊莫莫,你覺得,你有幾分了解我呢?”


    笑中帶淚,臉色蒼白,透過窗外灑進來的陽光,莫寒的心先是抽痛,隨後一沉。


    是啊,她有幾分了解沈清風呢?


    從最開始的曖昧,到後期你來我往地試探,無非是感情上的互動,但是內心深處呢?


    沈清風這個人,那含笑的眼眸深處,究竟藏著什麽,她根本不知道。


    不光她不知道,她們所有人……也許劉炅然知道一點,但沈清風有心隱藏,她們又能看出多少?


    為什麽沈清風能瞞住她們那麽多?


    因為沈清風的底對她們透露過,所以她們會理所當然地以為,也就那些事罷了。


    因為飛蛾撲火的故事她們都知道,所以她們總是不敢靠得太近,不敢對沈清風提出什麽要求。


    以至於出現感情之中最危險的一種情況,你不說我不問,我們明麵上保持著緊密的聯係,實際上卻……


    沈清風伸出手掌,擋住窗前刺眼的陽光,但是指縫間,卻依舊看到莫寒的那雙眼睛。


    以前的莫寒,清純又自帶色氣,偶爾甜美偶爾聰慧狡黠。


    現在的莫寒,總讓她覺得,帶著一股冷氣,比她這個死裏逃生的人還冷。


    沈清風剛硬起來的心腸又軟了,莫寒這兩年,過得很辛苦吧。


    “對不起……”


    “我希望聽到的不是這句。”


    “我,我現在也隻能說出這句。”


    此時,站在門口聽了一會的劉炅然突然屈起手指敲了敲半開著的門,嘴角牽起調侃的笑意。


    “不好意思,有打擾到你們嗎?”


    沈清風應聲轉頭看向劉炅然,而莫寒也趁此機會抬頭,緩解淚意。


    “如果我說有打擾到,你會退出去嗎?”


    “恐怕不會,”劉炅然走進房間,不經意間跟莫寒的眼神交錯,幾不可察地點頭。


    “現在外麵都在傳沈清風還活著,而你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嶽父大人,他已經把你交給我了。”


    劉炅然腳下一轉,目光緊鎖沈清風,“所以現在,你是我的人了,你的自由,你的生命,都不屬於你自己。”


    她一步步走向床邊,突然附身,雙手撐在沈清風身體兩側,“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擅自離開,也不能妄談生死。”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沈清風呆住了。


    不是,兩年,才兩年!


    為什麽一個個要麽魅惑,要麽高冷,要麽霸氣?!


    她不在的兩年,這個世界怎麽了?!


    沈清風往後一縮,扯了扯被子,隻扯動一點,“你,你長得好看,你說了算。”


    先笑出來的反而是莫寒,劉炅然瞥了窗邊的莫寒一眼,又看向呆滯的沈清風,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之前是你保護我們,這次,換我們守護你,好不好?”


    那一瞬間,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沈清風控製不住地抽泣起來,隨著劉炅然將她抱住之後,沈清風哭得更大聲了,好像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都發泄出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沈清風哭得睡著了,如果放在之前,會讓她們覺得,非常驚世駭俗。


    然而她們先後經曆了沈清風的死訊,而後突然出現的情況後,反而能接受了。


    莫寒坐在窗邊,窗戶早已關上,她聽了很久,以至於現在沈清風睡著了,還覺得耳畔傳來她的嗚咽和抽泣聲,伴隨著窗外唿唿的風聲。


    “其實她說的對,她的命不屬於她自己,但也不屬於我們,你那些話,有點自欺欺人了。”


    言外之意,我們守護不了她。


    “冠冕堂皇之言而已,我隻是想自私地,再留她一段時間,哪怕隻是一刻,我都會覺得,很幸運了。”


    “所以你覺不覺得,或許我們跟她,上輩子認識,所以這輩子才會有這樣深的糾葛?”


    劉炅然擰幹熱毛巾,幫沈清風擦了臉和手,“那她上輩子一定欠了我們太多,所以這輩子來還債了。”


    “那我們真不幸,她這輩子又得欠著我們了。”


    劉炅然訝然轉頭,“為什麽?”


    莫寒直直看向床上的沈清風,“她自己就是這麽表現出來的,這次迴來,並沒有太多喜悅,反而是想逃避、離開,所以她是愧疚的,這種愧疚由來已久,也許還帶著上輩子的恩怨。”


    “我信鬼神,也感謝祂們將清風還迴來,但我還是不願相信宿命。不論前世,隻看今生。”


    “即使是今生,她也是愧疚的,因她多情。”


    這個結論的由來,還是在沈清風“離世”一年多之後,她無意中跟她媽媽閑談,聊起當初沈清風前來拜訪時所說的。


    即安娜的臥軌之死。沈清風的話裏,是覺得安娜帶著贖罪的想法。


    如果,沈清風對於自己的多情,或者是其他方麵有著愧疚,想要去贖罪,或許也會選擇“自殺”的方式。


    所以,如果她猜測的方向是對的話,那麽也就意味著,沈清風消失兩年突然出現,是為了沈夢瑤兩人,再進一步推測,或許沈清風的某些什麽,是跟她們掛鉤的。


    也正因為如此,沈清風才會一次次在各種情況出現,無論是她們的感情還是工作,無孔不入地滲透。然而也因此,出現了意外情況,也就是她和她們的感情。


    此時莫寒又做出猜測,是否沈清風當初的出現,也是為了救贖前世的罪孽呢?


    如果不是“神仙”,那麽會是命運的安排?


    而或許,沈清風和“命運”都沒有料到後來那些事,以至於,沈清風自認為欠著她們情債,所以不願再出現?


    莫寒自覺觸摸到了什麽,但是又好似隔著什麽,讓她心底產生一絲懊惱。


    應該找個機會,跟清風好好聊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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