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綁著花鞭子的男子道,“萬世神,不知我們怎麽獲得萬世傳承?要再打一架嗎?可是我們現在狀態不適在動武了。”


    萬世柔和一笑,“無須打打殺殺,在場的每個人都給我講一個自己的故事吧,誰能打動我,我就考慮將萬世傳承給他。”


    弈堇嘴角出現淡淡的笑容,千萬年前,萬世就是這麽說的,想聽聽千萬年後,人們的故事。


    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場上無一人動。


    萬世繼續把玩手裏的花枝,看了眼非,將花枝指向他,“這位公子,你先來吧。就到第三個石路上講就可以,這是你的舞台。”


    非其實有些激動、又有些糾結,想起了溫凝的話,不可撒謊,自己不想讓他人知道自己的事情。


    見萬世點自己,非看向第三個石路,舞台,舞台,這是自己的舞台,下定決心,大步邁過前兩個石路,在第三個石路站定。


    低頭看見下麵的水是如此清澈,倒映著自己狼狽的身影,就像以前的自己。


    非一下子坐到石路上,抬頭看向萬世,“萬世神,我的故事可能有些悲慘,希望能打動你。”


    萬世笑笑,示意他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非的眼神悠遠,道:


    “反抗,我叫你反抗。”一個鞋底子砸向我的臉。


    一個穿著戲服,臉上剛卸妝的男子趾高氣昂地走到我麵前,“你想靠你這張臉,搶風頭,也不看看你是什麽東西,下賤。”


    這個人是班主的兒子,叫張龍。


    我哭著反抗,“我才不是,我喜歡演戲,是我父母用血汗錢將我送來學習,給我出人頭地的機會。”


    旁邊另外兩個穿著戲服的男子突然發出大笑,一個叫周話,另一個叫周語,張龍的擁護者。


    我記得周話帶著嘲諷的語氣,“我知道,你母親在青樓裏賣唱賣身,不知道伺候多少人。你父親,賭徒一個,用自己的死換了一筆埋葬費,都是為了你可以演戲?”


    周話也跟著大笑。


    我隻能攥緊拳頭,無法反駁,父母早已和離,各自為生,母親被迫入青樓,卻為了自己在苦苦堅持。


    父親窮的叮當響,卻一點離不開賭桌,他唯一做的好的就是在被賭場追債時,決定一死,讓我的那些親戚換個錢,送我入戲班。


    非說著這些,眼神透露著憂傷,突然大聲道,“看吧,我有個對我不錯的父母。哈哈哈。”


    紅莉第一次聽非將自己的事情,麵露同情。


    非又繼續道:


    那三個人見我不說話,周語又道,“你說我要不要去青樓關照關照你母親,你長這麽好看,又像母親。”


    我聽到這句話,像猛獸一樣衝上去撲到周語的身上,使出渾身力氣,狠狠掄到他的臉上。


    張龍、周話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將我車開,周語已經鼻青臉腫。


    當然,接下來倒黴的就是我了,他們開始對我拳打腳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我的頭,將我的臉深深埋入我的胸前,藏起來。


    萬世看著非,特別專注地看著他。


    幽冰芷臉上沒有絲毫笑意,這時候的非沒有任何表演成分。


    非的聲音還沒有停:


    我隻能苟延殘喘過日子,上戲台是不可能了,我就每次在台子側方偷偷看他們演戲,就是偷學,這樣的後果,免不了一頓嘲諷、毒打。


    即使如此,我依然堅持這樣做,因為班主根本就看不上我,不教我任何東西。


    戲班裏的人有的看戲,有的對我同情,卻礙於班主,也不敢和我有交集,最多不落井下石。


    我知道,他們是嫉妒,是懼怕,嫉妒我的絕美的容顏,懼怕我在戲台上成名,我對戲劇的喜歡,就這麽生生毀在他們的手裏。


    直到有一天,他們想利用我的樣貌,伺候一些大人物,我怎麽能接受,我就逃,可是法術凡凡的我,怎麽能逃出去。


    他們見我誓死反抗,就歇了這個念頭,但是每天多虐待我,每天沒有吃食,餓的難耐,我就像一條蚯蚓一樣,恨不得鑽入到地裏,吸食泥土的芬芳。


    也想化身泥鰍,一下子就滑進河裏,唿吸水裏的空氣。


    好在,他們還不想我死,偶爾讓我吃一頓,隻是為了我母親每月送來的錢財。


    非說到這裏,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那是一場大火,一場蓄謀的大火。


    時場有人在班主他們麵前,問道:“你的那個小徒弟呐,長的特別好看的,好好培養,有前途。”


    “對啊,培養起來,能幫你掙大錢。”


    “我看他眼睛很有靈氣,班主你好好培養,我知道班主你寄希望於你兒子張龍,實話說,他真不是那塊料,撐不起這個戲台,我這個老朋友,給你個建議,讓那個非給張龍打工。”


    班主撐著假笑,送走了所有聽戲的人。


    話說多了就埋下了種子,有一日,我心裏萌出了希望,班主派人帶我梳洗,請我在戲班內的一個不大的屋子吃飯。


    桌子上有酒,有蠟燭,有佳肴,來到戲班,第一次感覺到溫馨,我想,是不是以後就可以過正常一點的生活。


    班主給我描繪了我今後的發展,說要好好培養我,不斷給我倒酒。


    最後,我喝倒了,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隻見他們將酒灑在地上、門窗上,將蠟燭一扔,都對著我笑,關上門,就都離開了。


    我當時喝的腦中一片空白,毫無知覺。


    就是看著火光越來越大,被煙火味嗆到,我有了一絲清明,知道他們是要燒死我。


    我立馬清醒,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怎麽辦,我想去撞門、撞窗戶,但是都是火啊,氣勢洶洶的,隻要我去碰,就要把我吞噬一樣。


    我無助,呐喊,聲音撕裂了,也無一人來。


    突然屋頂掉下一個柱子,我慌亂避開,帶著大火的柱子一下子砸到我的右臉上,你們說這是不是弄巧成拙。


    非摸著自己右臉的麵具,萬世看著他精致的麵具,能看出主人精心嗬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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