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小驢拿著《鼎文淺析》猜測的時候,李青踩著涼鞋噠噠噠走了進來。


    她走到陳小驢麵前,看了眼書名,小聲詫異道:“陳小驢,你不是要學史明智麽?怎麽開始看鼎文了?”


    “鼎文不是曆史啊?”陳小驢翻白眼,納悶道:“你不是在一樓麽,跑上來做什麽?”


    李青臉色微微一紅,她也說不明白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的跑了上來,但在物理圖書室那邊,拿著一些雜誌怎麽都看不進去。


    “不要吵到別的同學,咱們出去說吧。”她指了指外麵。


    陳小驢把書還給那個男學生,兩人出門走到過道,陳小驢不耐煩的問:“你想說什麽?”


    李青白了他一眼,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就隨口道:“你為什麽要看那本書啊?”不等陳小驢開口,她繼續道:“其實那本書認真來算,不應該算曆史係的內容,而且圖書館也隻有那一本的,沒地方放,所以才放在了曆史圖書室這邊。”


    不算是曆史?陳小驢不太明白,在他的認知裏,很早以前的東西,應該都算是曆史範疇才對,“那它算什麽內容?”


    李青道:“考古啊!不過複旦大學沒有考古係,就算是曆史係,其實水平也很一般的。”


    考古?這是陳小驢沒接觸過的一個名詞。


    他盯著李青道:“噯?你好像知道的挺多啊!”


    “上大學的人都知道。”李青抿嘴笑了出來,“不過你沒有上過大學,所以不知道這些也正常,考古也是最近兩年,才出現的一門學科,我也是對曆史有點興趣,所以也找過一些有關的書讀過。”


    陳小驢感覺自己被鄙視了,可是又沒法還嘴,他想了想,道:“那李青同學,你對金文了解多少啊?”


    “也不算很多,不過肯定認識的比你多,那本《鼎文淺析》是最基礎的入門,我還讀過些別的書。”李青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陳小驢聽到這話,腦門裏靈光一閃,立刻一記高帽送了出去,“都說大學生是天之驕子,以前我是不太信的,不過自從看到李青同學你,我就相信了。”


    “鵝鵝鵝----”李青發笑,她跟陳小驢接觸並不多,不過就剛才陳小驢為了進圖書館,眼都不眨說出的那些話,讓她多少明白了一些這貨,笑完就跟著道:“你可別拍馬屁,總感覺你跟別有所圖一樣。”


    “天地良心,我陳小驢是那樣的人?你出去,整個上海灘打聽打聽----嗯,當然你也打聽不到,不過既然李同學你知道的這麽多,那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


    “我就知道!”李青一副你果然是這樣的表情,“你先說,看是什麽忙,要是幫不到你我也沒辦法嘍。”


    “這話說的,很小的事情,對你這樣的高材生那還不跟玩一樣的信手拈來?”本著說好話又不要錢,頂多是不要臉的精神,陳小驢馬屁一記又一記的拍了過去,跟著一拉李青,走向放在過道上的簡易黑板。


    李青臉又紅了一下,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見過陳小驢這麽不見外的人,又心說他可能真不在意這些小節?


    兩人到了黑板前麵,陳小驢丟開李青的手,拿著粉筆,唰唰唰寫出了玉棺上的那四個金文圖案,當然,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刻意把順序打亂了。


    “你幫我看看這四個字是什麽字?”


    李青沒想到陳小驢讓自己幫的忙竟然是這個,她眼神在四個金文上停留了一會,不好意思道:“我也認不出來,不過看這種文字構型,感覺是早期金文啊,太古老了。”


    陳小驢懵逼,“早期金文?金文還分早期和晚期?”


    李青道:“分啊,商周金文屬於早期金文,而金文其實到春秋時代還存在呢,不過就屬於晚期金文的種類了,中間有很大的差別。”


    “哦,原來是這樣,那李同學再見。”陳小驢扭頭就走。


    不管是早期金文,還是晚期的金文,認不出來那不也都是白搭麽?


    “陳小驢!”李青氣得一跺腳,“你屬狗的啊,說翻臉就翻臉!”


    陳小驢腳步一頓,想想自己這樣好像是不太禮貌?就迴頭假笑道:“那啥,別誤會,我突然想到家裏爐子上還燒著水呢!”


    “我信你個鬼!”李青糾結了一下,見陳小驢這貨又要離開,忽然威脅道:“那你還想不想弄清楚這四個字什麽意思了?”


    噔噔噔!


    陳小驢掉頭快步走迴,“瞧我這記性,爐子好像都滅了,那你剛還說不認識這幾個字?”


    李青又翻了個白眼,“我就是不認識啊。”


    “噢,突然想起出來好像忘鎖門了,李同學再----”


    “可是我又沒說別人不認識!”


    “不過家徒四壁啊,小偷進去也沒啥好偷的。”


    “陳小驢!”


    “噯,我在。”


    “……”


    李青生了幾秒鍾悶氣,忽然噗嗤一下又笑了起來,賤人有時候還挺能逗樂的?


    “複旦曆史係雖然不怎麽樣,可是曆史係的王扶風教授很厲害,他對金文研究的很深,你可以去找他問問。”


    啪!陳小驢一拍自己腦袋,要不怎麽說大學生聰明呢?自己就沒想到這茬啊!


    “可是我不認識啊,你幫忙介紹一下?請你吃飯!”


    李青‘嘁’道:“誰在乎你一頓飯啊!把你這隻貓給我玩玩,我就帶你去找他。”


    “嗨!多大點事?”陳小驢二話不說,從頭頂抓起貓兄就丟向李青。


    貓兄不滿的‘喵嗚’一聲,在李青手忙腳亂下趴進了她懷裏,李青不滿道:“你這人有沒有愛心啊,就這樣丟?”


    陳小驢撇了撇嘴,這些小女生就是麻煩的要死。


    “王教授住在學校外麵,咱們去他家裏找他吧。”李青小心翼翼抱著貓兄向外麵走去。


    王扶風是複旦大學曆史係的特聘教授,不過這年頭,大學教授們一個個薪資極高,所以他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地方,買了個獨棟小院,家裏還請了傭人。


    陳小驢和李青過來拜訪的時候,他正躺在院中大榕樹下的躺椅上看書喝茶,見到李青,這位老教授明顯很高興,立刻讓傭人搬了椅子出來,“小青啊,怎麽想起跑我這來了?今天不上課?”


    “中午沒課,所以過來看看王伯伯。”李青和王扶風很熟絡,稱唿也不是同學教授什麽的,說完她就給陳小驢正式介紹了王扶風。


    陳小驢趕忙上前,伸出兩手和王扶風握了握手,“王教授您好,我叫陳知白,您喊我小陳就好。”


    陳知白,原來你大名不是小驢啊?李青不著痕跡的白了陳小驢一眼。


    王扶風是個老派文人,聽到知白這個名字,還專門問了是哪兩個字,陳小驢說了後,他就讚歎道:“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出自《道德經》啊,好名字!”


    陳知白嗬嗬一笑,正如王扶風所說,他的名字的確是出自道德經這一段。


    不過說為天下式這句,就有待商榷了,給天下人做一個‘如何成功做局詐騙別人’的好榜樣?扯淡呢這不是?


    “人不怎麽樣,名字還人模狗樣的。”李青在旁邊很小聲嘀咕。


    王扶風教授沒聽清楚,但陳小驢哪能聽不清楚?但人在屋簷下啊!他保持著嘴角笑容不變。


    李青又接話道:“是這樣的王伯伯,小陳他今天問了我個事情,我弄不明白,就想著您肯定知道麽,所以帶著他上您這邊來問問。”


    王扶風詫異道:“哦?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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